“我当然知道,待遇之类的,之前就谈好了。”伊迪亚姆教授温和地笑道:“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关心。”
陆秋话已经说过,撇撇嘴,拿了他的文件准备离开。
“对了,这个给你。”伊迪亚姆教授又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琥珀。
“这是……”
“来塞勒斯之前在景区买的小东西,就当是跑腿的谢礼。”
琥珀是松脂包裹住生物植物后埋在底下形成的化石,他掌心里的那一块并不大,里面包裹了一个蕨类植物。
如果是别的东西,陆秋肯定不会收。
但这个……
蕨类植物本来就是地球活化石,再加上还包在琥珀里,说不定比她命还长。
“收下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年轻一代可能没怎么见过这种植物。”伊迪亚姆教授看她犹豫,直接把东西放到文件上面。
“那就……谢谢教授了。”陆秋拿起那块琥珀,朝他鞠了一躬。
下课打完工,顺便把文件交给乌索克教授,回庄园的时候克里昂已经在那了。
她把这东西给克里昂看,他拿起琥珀看了半天,甚至开了红外扫了一遍。
“你很喜欢么。”最终他也没看出什么,把东西还给陆秋。
她露出了一个克里昂看不懂的微笑。
“只是觉得很怀念。”
克里昂一瞬间觉得她离自己远到难以想象。
只是一块真假难辨的石头而已,怎么会这样。
当天晚上,温顺的人鱼抱枕忽然露出獠牙,抱枕伤人事件非常稀少,但不是没有。
她有段时间没咬克里昂了,主要是光明之心那次给她弄得有点心理阴影。
新鲜的血肉在嘴里交融,但她居然觉得好好吃。
这样和一只兽有什么区别。
她伸着脖子,任凭他啃咬。
问题克里昂也不是真想吸她的血,只是用犬齿在她脖子上弄出很多细微的小伤口,然后慢慢舔舐。
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你到底在干嘛。”她打了个哈欠,有点懒得陪他玩了。
“……没感觉吗。”
“有感觉,刺挠。”
她推了一把克里昂的脑袋:“今天可以了哈,我明天还有早课,明天晚上再说吧。”
他的头发经过这几个月的生长,已经从刚见面时的清爽短毛长长了些,鬓角已经快长过下颌了。
摸起来也就冰凉柔软。
“头发留一下怎么样。”
地球人的爪子插在克里昂发丝间无意识梳理着,抱着他脑袋就闭上了眼。
感受着温柔地抚摸,他也闭上了眼:“好。”
再见伊迪亚姆教授,是在周五下午。
马上就要放假,加上又是室外课,课堂气氛可谓是相当松散也相当活跃。
年轻的教授不得不抓了几个壮丁帮自己维护课堂。
陆秋非常不幸,恰在其列。
所以和老师混脸熟真的没啥好处。
她抱着制作采集样本的各种用品,艰难地在一堆‘高墙’之间来去,还好西泽尔也被抓了壮丁,好心给她分担了那么一丁点。
一堂课上下来,比体育课还累。
“辛苦你们了。”
下课原地解散后,她只想一屁股坐地上。
伊迪亚姆教授非常抱歉地看着她。
“你还是那么没用。”西泽尔的讨打无需多言,陆秋用尽全力给了他一拳,对他来说却像挠痒痒一样,嬉皮笑脸接住她的拳头。
“我请你们喝东西吧。”看着两人的嬉闹,他似乎有些担心。
“不需要。”西泽尔被发配来这坐牢,本来就不爽。上课勉强能保持不干扰别人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下了课就是一副拽哥模样,对这些教师颐指气使的:“你快走吧,别留在这碍事。”
没想到伊迪亚姆教授忽然严肃了起来:“西泽尔同学,虽然你是圣血族,但在帝大,我身为……”
“要不是给拉文卿面子,谁理你们。”西泽尔不耐烦道:“而且现在不在帝大,还下课了。”
理论上奥尔温植物馆确实不在帝大内部了,虽然离得也不远。
“你没事干能一边去吗,好吵。”陆秋喘过气来,嫌弃地看着西泽尔。
“你又嫌我吵,好吧,好吧。”他投降似的举起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和这些平民在一起。”
“因为你们贵族超讨厌的,克里昂除外。”
陆秋也不知道他听清没有,默默翻了个白眼。
“秋同学,这话不能乱说。”伊迪亚姆教授有点被她这话吓到,忙去看周围有没有别人。
“没乱说,他们真的超讨厌。”
经验谈。
“嗯,那我请你喝些什么吧。”看纠正不过来,伊迪亚姆教授只能装傻,岔开了话题。
“不用了,我也不喜欢喝营养剂。”她把自己采集的那些标样品收拾起来,也准备走了。
“不是营养剂,拉瑟姆茶你喝过吗?”
虽然大人经常教育我们不要随便接别人给的吃的喝的。
但陆秋都睡了一万多年,又变成外星人,吃点喝点怎么了。
她跟着伊迪亚姆教授回到他的办公室,然后喝到了传说中的拉瑟姆。
“红血族应该也可以喝的。”他有点担心地看着陆秋把一杯子饮品一饮而尽。
颜色不论,状态不论,这不是某种果茶的味道吗!
来了这破地方陆秋就开始神农尝百草,目前日常饮食已经满足了,但高级一点的需求还有待改进。
看她捂着嘴一脸幸福的表情,伊迪亚姆教授也松了口气:“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暂时还没有人可以分享这个呢。”
血族,红血族的味觉据说非常弱,可能还有点扭曲,这茶香味淡淡,他们估摸着是尝不出来的。
因此陆秋非常庆幸自己保留了味觉。
提着半包伊迪亚姆教授送的拉瑟姆回到庄园,陆秋迫不及待找到克里昂。
他今天也刚巧没去元老院和军部。
“又是那个教授送的。”听说了东西的来历,他一口都没喝,就表现出了十足的不快。
“是啊,怎么了,乌索克教授也送过我不少东西。”她不以为然。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错。
克里昂带着莫名的胃部不适,接过茶,喝了一口。
在她刚才喝的地方。
“酸的。”
“果茶,酸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