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个长辈兴致勃勃的谈论,林瑞宁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有个弟弟或者小妹了。
于是当即便去用灵泉水泡了一壶茶来,笑盈盈的倒了一杯,“小爹,请喝茶。”
云书恰好说多了话,口干了,将茶接过一饮而尽,只觉入口格外甘甜,茶香浓而不冲,精神也为之一振,不由眼睛一亮,“瑞宁泡茶的手艺真是好,再来一杯。”
“小爹喜欢,多喝几杯也无妨的。”林瑞宁望着云书展颜含笑的脸,心道:喝吧喝吧,就是替您准备的。
云书今年四十,林瑞宁与他长相大致有三分相似,只是林瑞宁的五官与轮廓更妩媚明艳,云书五官一一分开来看没那么精致,整体组合起来看着却很舒服,更偏向温润柔和那一类,看着让人便心生亲近之感。
而尽管老天厚待他,让他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岁一般,并不显老相。然而常年在外奔波跑商,对身体内里的损耗到底还是很大,精神状态也差了些,一双眼睛温柔慈爱之余,总带了几分疲态。
这便是身体过度损耗的迹象了。
书中,林瑞宁身为恶毒花瓶反派,那他的家人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善终。在一次跑商中,林东恒遇到山匪,一命呜呼。而云书身体本就在一次次跑商中亏损厉害,听闻噩耗,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没多久,便也跟着去了。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因为反派身份,林瑞宁穿进书中之后,尽量不去惹麻烦,也有点避着女主的意思,生怕推动剧情,如书中一般落个凄惨结局。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
开商铺,赚银子,让林东恒与云书不必外出奔波劳累,还要把一家人的身体调理好,添一两口新丁,便足矣。
人心肉长,别人待他好,林瑞宁必会回敬更多。
握紧茶壶把手,林瑞宁垂眸讨好的笑,“小爹喜欢,那喝完这一壶,瑞宁再去泡一壶来?”
“不用了,哈哈,茶虽好喝,可也不能多喝,我近来睡得不安稳,觉浅,若是这会儿喝多了茶,今夜怕是会一夜不成眠了。”云书喝完杯中的茶,有些不舍,但也克制着放下茶杯。
林瑞宁只是轻笑,竟有些神秘,“小爹放心吧,瑞宁泡的茶,定不会让您失眠。”
云书却只当哥儿在说笑罢了。
茶喝多了,便难入眠,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
不过心中虽不信哥儿说的话,嘴上却还是带着笑意,“那我便先多谢瑞宁了。”
林东恒在一旁看着自家温柔贤淑的夫郎与懂事乖巧的哥儿,抚着美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一壶茶喝尽,王素娟与云山也是对自家外孙泡茶的手艺赞不绝口,今日已经晚了,不敢多喝,同样怕睡不好觉,便说好明日再给他们泡。
正其乐融融,一道鹅黄色的细瘦身影出现在正厅门外,并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认认真真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行礼,低着头并不乱看,“老爷,夫郎,少爷,时辰已不早,奴婢是否现在便开始做晚膳?”
云书看着天色点头,“是不早了,不过这事无需你做,你只需伺候好瑞宁,晚食由我来便可。”
王素娟看着这俏生生又懂规矩的小丫鬟,心中也喜欢,笑着和善道,“不错不错,看着比那个叫什么双喜的规矩多了,忌女啊,你额上还有伤,不是叫你多去歇息吗?怎还想着做晚食?”
他们态度与早上无异,俱是和蔼又随和,对自己这个奴婢,也是十分关切,让忌女心头更暖。
她发觉自己在这个宅子里待得越久,就越喜欢这里。
老爷,夫郎,少爷,以及夫郎的两位爹娘,都是随和心善的,除了自己新进府里时,夫郎与老爷态度严厉的那番敲打之外,并无任何主人架子。
而那番敲打,也只是清楚告知她,若她想留下来,便要尽心尽力照顾好少爷罢了。
忌女当然不会在心内记恨半点,照顾好柔弱温柔的少爷,本就是她的本分。能照顾少爷,也是她的福气。
少爷那么好,怎会有人不喜欢少爷?
虽然云书几人都让忌女去歇息,但小丫鬟脾气犟,说什么这是她的本分,不可让夫郎操劳,硬是跟着进了厨房,且身板虽小,却也做得有模有样。
他们还发现,忌女下午不见人影,不是听他们的话去歇息了,而是将宅子各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
林东恒摇头朗笑,“怀舟的眼光果然不错,看来我们嘱托他之事,大可放心啊!”
挑丫鬟的眼光好,替他挑个哥儿婿的眼光,肯定也同样好!
林瑞宁:“……”
怎的又关慕怀舟的事了?
吃饱之后洗漱一番,林瑞宁便上床休息了,运转心法七七四十九周之后,困意袭来,一夜无梦。
林宅其他几人,因喝了灵泉水泡的茶之后,此刻也是睡得格外香甜。
月明星稀,牛头村一户庄子内,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却是静默站在窗前,看着树影婆娑,听着鸟叫虫鸣,心神烦躁,血脉浮动,夜不成眠。
脑中尽是哥儿明媚笑颜,蛾眉皓齿,梨涡浅荡。
裘牧霆眸色渐深,站立良久之后,吐出一口浊气,沉声开口,“刘二,裴四。”
“小人在。”两条身影从暗处走出。
然而还未站稳,便感觉一道凌厉疾风携着冷锐气息,直袭面门!
刘二与裴四心神大震,立刻拔出腰间软剑,与爷对招起来。
然而越打,他们便越惊骇,只因能察觉出爷此刻心神浮躁,似乎要借与他们对招一事发泄什么不耐似的……
他们本就不是爷的对手,尽管爷受伤了、体内余毒还未散去,但此刻却招招大开大合,有开辟山河之势,只拿一柄折扇,便将他们二人打得连连后退。
刘二裴四难以招架,在二人举剑合力抵挡了一击之后,便再也承受不住,直接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裘牧霆却未尽兴,眉峰压低气息沉沉,“你们,一起上。”
其余缩在暗处的近二十个随从,立刻听命,硬着头皮与他们爷对上。
这一对招,便持续到了天际微白之时。
山下村落,传来鸡啼。
裘牧霆收了势,“明今日便练到这。”
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随从们,闻言几乎涕泪横流。
清晨雾气还未散去,忌女听到敲门,便将宅门打开一道细缝,随后微微瞪大眼睛,“是您?慕老爷?”
裘牧霆略一颔首,从高头大马上利落而沉稳的翻身跃下,“你家老爷起了么?”
里头林东恒正在晨练,听到动静惊喜朗笑,“是怀舟?怎这么早?快进来罢!”
忌女连忙打开门,接过缰绳将马牵到院子角落去,林家宅子里并无马厩,只能这样将就着。
裘牧霆不疾不徐走进院子,林东恒此时正下盘压低,双手举在头顶,做虎戏状,这便是五禽戏之一。
大夏国男子,多爱以五禽戏健体。
裘牧霆视线不着痕迹在院中扫一圈,而后轻笑,“好体魄,我却不及你十分之一。”
林东恒哈哈一笑,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红光满面,“与怀舟你相比,我还差得远呢!怀舟今日来得也早,定是还未用早食吧?便留下来与我一道,夫郎已经和岳母在忙着了,我们先去厅里坐着稍等片刻。恰好我有一事,想求怀舟帮忙。”
“若是用得上怀舟,我定会倾力相助。”裘牧霆一双丹凤眼微敛,“怎不见瑞宁?”
“哈哈哈哈,瑞宁贪睡,还未起床罢!”
两人行到正厅坐下,喝着茶,林东恒也不多纠结,直爽开口,“怀舟,你见多识广,关于瑞宁婚配之事,不知是否有合适之人,可否推荐一二?”
裘牧霆捏着杯盖,拨弄水面茶叶的动作微顿,旋即唇边无声绽开一抹笑,“若只是昨日提的几点条件,倒是有一人,还算符合。”
“哦?”林东恒眼前一亮,身体前倾望着他,“怀舟可否细说?”
“此人虽称不上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却也算小有底蕴,家世清白,更从无纳妾之心,若瑞宁嫁过去,定不会受丝毫委屈。”
“当着?!”林东恒激动万分。
裘牧霆颔首,“怀舟不敢说谎,方才所说,千真万确。”
林东恒真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忍不住朗笑起来。
裘牧霆却话锋一转,“只是……”
“只是什么?”林东恒心下一紧,生怕他变卦,连忙追问。
“只是此人年岁大些,不知您与贵夫郎,是否介意?”裘牧霆略微捏紧背盖。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呢,年岁大些也好,会疼人!”林东恒朗笑了起来,他又怎么会介意哥儿婿大些呢?大夏国的男子,虽常在十八九成亲,但也有的拖到二十一二。
哪怕他的哥儿婿,是二十三四的岁数,他也可接受。
此刻塞外。
“小兔崽子!收到我的信怎的也不知道回一封?他都三十有二了,还不张罗成家之事,难不成真想气死老爷子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