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姥姥带齐霞儿回转峨眉,在凝碧崖后洞降下遁光。
英琼等在崖前迎接,一看当初在鼎湖同她联手诛除鲧怪的齐霞儿被人伤了,又惊又怒,连忙领着罗紫烟进入太元洞找人救助。
太元洞中一干得空师长、小辈齐齐到罗紫烟面前,救治齐霞儿的功夫,问罗紫烟齐霞儿被谁所伤。
罗紫烟不知事情具体经过,又看他们杀气腾腾,自然三缄其口,想着吕松也快回来,届时才能论理。
不一会儿齐霞儿吃了仙丹妙药把伤治好,不等众人问询,说道:“我来峨眉路上见妖人施展魔法欲害英男师妹,见吕松师叔为妖人挡住雕、猿,误以为他与妖人一党,首先下了杀招,才被他给打伤。事出有因,误会一场,怪不得吕师叔,众位师长、同门,不必为这小事烦忧。”
众人听霞儿这么一说,怒气去了一半,内里知道吕松的,多是小字辈,初时还觉不太可能,末后想起吕松为人,又觉得一定是吕松。
这会儿从洞外进来了英男、米鼍、袁星。
英琼迎上前去,劈头盖脸问道:“齐师姐是被吕师叔打伤的吗?你们去哪了?这石匣里是什么?吕师叔人呢?”
英男三人闻言尽皆愣住,不知先答哪一个问题,相互看了看。
还是齐霞儿说道:“英男,你看完全程,便说说适才发生事情吧。”
英男点了点头,从去仙厨路上遇见玉清大师说起,说到她跟吕松打赌为止,末了偷眼看了看李元化等门中长辈脸色,硬着头皮道:“此事是我不对,不怪吕师叔。”
罗紫烟笑道:“事出误会,不宜大动干戈。英男既然应了吕道友赌赛,不好事后反悔。凭此一方石匣与他斗智斗勇,相互去了怒气也就是了。髯仙以为然否?”
李元化点了点头,看了眼英男怀中所抱石匣,道:“此剑乃达摩老祖渡江以前炼魔防身之宝。取西方真金、南方离火炼就,中含先后天生克之妙。后来此剑落进达摩老祖末座弟子归一禅师手中,禅师圆寂以前,决心将此剑舍给道家,用一丸神泥封印,藏在雪峰腹内,便是这方石匣了。”
罗紫烟附和道:“石匣亦有五行生克之妙,只有凌真人的九天元阳尺、并紫云宫的天一真水一起应用,方能将其点化。”
“金姥姥此言差矣,神泥后天虽是土质,先天仍是木质,真金克木。本派现有不少剑仙,飞剑无数,何妨试他一试?若要二借九天元阳尺,有赌赛在前,吕松岂会相借?想必吕松也是知道我等点化石匣需借元阳尺,才会同英男立下这桩赌赛。”玉清大师提议。
髯仙闻言也觉有理,当即邀请金姥姥罗紫烟、玉清大师一起,领着灵云、英琼等小字辈按九宫方位面向石匣坐定,约好时候,便要将飞剑放出。
他们还未动作,洞外先传来一声大喝:“快快住手!”
众人听出来是在外巡游的醉道人声音,连忙收起飞剑。
醉道人来到太元洞,见石匣尚未受损,松了口气,道:“适才掌教师兄飞剑传书,说三英最后一口南明离火剑应在今日出世。封藏此剑的一丸神泥乃是佛门异宝,如能得天一真水化合,重新祭炼,留于异日三次峨眉斗剑大有用处。我等前往紫云宫盗水有欠光明,还怕恶了吕松道友,贻他口实。善取又恐紫云宫三女不从,幸好石生的母亲陆蓉波现在紫云宫中执事,石生有两界牌可通天彻地,只要在紫云宫找见乃母,便可托她代求。我等代掌教师兄写下一封书柬,字里行间,微微显露出五十年后助紫云宫三女抵御地劫之意。明求不成,务必暗取,届时需人在外接应。事要保密,此去紫云宫取水,不可说明取水何用。我尚需在外巡游,请髯兄分派人手施为吧。”
李元化左右看看,先不吩咐谁去紫云宫,问道:“吕松既然与我等赌赛,定不会教我们轻易将九天元阳尺借到手里,谁往青螺峪一行?”
英琼、金蝉等与吕松有交情的,相互对视一眼,缄默不语。
灵云见状,硬着头皮道:“吕师叔客居峨眉时节,我等将他视若师长,容他在太元洞外开辟洞府,更舍了南姑、虎儿等两个新进门人与他作苦力修建宫观。有这一份香火情在,借他九天元阳尺当不成问题。可着八姑随我同去,事若有变,再行‘以珠换尺’便了。”
“事情到眼下这个地步,我也有几分责任,陪姐姐一起去吧。”霞儿说。
李元化失笑道:“那便这么决定了,你们到了青螺峪,就便请怪叫花凌浑与白发龙女崔五姑,领了众门人早日到来,赴开府盛典。借尺延后再说也不妨事。”
等灵云三人走了,李元化以齐漱溟口吻写下书信,又问谁与石生做个帮手,前往紫云宫一行。
这事不比面对吕松,去的地方,要见的人都无交情,大可便宜行事,在场金蝉、朱文、英琼、若兰等人纷纷毛遂自荐。
李元化想了一想,道:“此去不为斗力。去的人须能不动声色直入地窍,有随机应变本领。以金蝉最为相宜。为备万一之计,将朱文的天遁镜,紫玲的弥尘幡带去备用。另请金姥姥将玉瓶借给石生盛放天一真水。等他二人去后,再命英琼、轻云带了隐形符,骑神雕接应。”
金蝉等人闻言大喜,当即接了黄玉瓶、天遁镜、弥尘幡,向李元化等长辈告辞,把书信收好,一展弥尘幡,化作彩云飞走。
彩云好比飞云擎电,按着髯仙指点到了一处岛屿,金蝉同石生现出身形,由金蝉手持书信向面前一位道人问道:“借问道友,这里是通海底紫云宫的仙岛么?”
道人回答:“此处迎仙岛,正是紫云宫的门户。在下吴藩,奉了三位公主之命在这迎接仙宾。但不知二位上仙尊姓高名,仙乡何处,要见哪位仙姑?请说出来,待在下朝前引路,先见过金须道长,便可入内了。”
金蝉笑道:“我名齐金蝉,家住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此来是奉了乾坤正气妙一真人的令,带一封书信给三位公主,还请道友通报。”
吴藩见是峨眉来人,老大不乐意,匆匆一拱手,说声“二位暂候,容我通禀。”走向凉亭消失不见。
要说吴藩为何喜怒形于色,对峨眉不爽,并非全出自私心,也有大半原因是为紫云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