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驼乙休乃是正邪各派以外唯一的高人,世间一等散仙。路过青螺雪山时见到魔火弥漫,顺手救了司徒平回山,教了十来天。静中推详因果,得知天狐二女获罪藏灵子,算出来凝碧崖近况,晓得阴差阳错藏灵子会和天狐二女遇见。
乙休平生最爱多管闲事,与人做主解难,又因和峨眉掌教齐漱溟是至交好友,便往凝碧崖暗中主持击退妖魔一事。
偶然一日云路中穿行,被怪叫花凌浑唤下天去,在一座高峰交谈。
凌浑与他不打不相识,老一辈的故事,在此不便详谈。
且说凌浑自打和吕松结义,碍着教统新立难以分身看顾左右,生怕吕松又犯魔障,把一个心向正道的青年剑仙迫向邪路,记挂在心。偶然听人说起神驼出世,起了求助心思。这会儿寻到了人,先把吕松身中魔障说了一遍,末了躬身下拜道:“我既然与他结义,不能坐视他受魔障困扰,还请老哥仗义出手,寻个法子帮我兄弟一把。”
乙休闻言哈哈一笑道:“当年吕祖三戏白牡丹,得罪黄龙禅师,飞剑都被人家收走。尚不悔改,又摆天门阵助蛮夷番邦攻打中原,与汉钟离为难,战败后方才洗心革面。吕祖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剑仙,尚且有此情劫魔障,你便知纯阳之路有多难走。不如废去吕松道行,让他和你一起参详天书。你不是黄龙禅师,我也比不得汉钟离。何必惹此麻烦?”
凌浑不搭这茬,把好话说尽,看乙休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来了脾气,叫道:“老驼鬼,我知道你跟司徒平有半师之谊,从他那听了不少我兄弟闲话。你要不帮这个忙,将来吕松再犯魔障,罪责你要担去一半!”
“你个老叫花子专一给我找事,我为你兄弟奔波,若使得凝碧崖那出了差错,把他老婆寒萼害死,到时候岂非又来问我要解难法子!”
乙休笑骂一声,算算时间不至于误事,也是逗凌浑逗够了,这才松口道:“纯阳传人飞升最为容易,旁人见上一面都觉困难,你倒和人结作兄弟。纯阳道法是你会还是我会,吕祖未成道时尚受魔障困扰,你我有什么本事为人解难,无非摸着石头过河,若有差池反而好心办成坏事。你硬要我帮忙,便得事事依我,届时你我这般这般,即便事不能成,也能让他得到不少好处。”
“那我就多谢老大哥了!”凌浑哈哈笑一声,转过身便即消失不见。
这次会面以后,乙休先去办了几件事情,之后才去莽苍山寻找吕松,见到蓝红剑光飞遁,还未来得及搭话,先看吕松一头栽下,好不惊奇,下去查看,情知正主无疑,遂用玄门分光捉影之法擒了吕松,往青螺山赶,架起遁光十分快速,须臾行过千山万水,到雪山派。
再说凌浑破去魔宫以后,分别传书给矮叟朱梅、侠僧轶凡,教他们门下弟子陶钧、赵心源与他做个记名弟子。
赵心源与陶钧求之不得,同俞允中、魏青、刘泉、赵光斗一齐,向着凌浑行了拜师之礼。
之后凌浑运用法术唤来六丁力士,就着青螺魔宫原址先建一座洞府,再传六个弟子鞭山移石的法门,令其兴建屋舍,作为日后门派驻地。
过了一个多月,凌浑的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也来帮忙,除谷名不变仍叫“青螺峪”以外,其它新建各处奇景仙观名称都与原先不同。
吕松被乙休擒拿,正好是崔五姑到青螺峪的当天。
云路中劲风扑面,吕松看到吴立也被捉拿,初时还问乙休缘由,及至后来得不到答复也就放开不管,一心运使玄功疗伤,见到乙休遁光落下处是青螺峪,放下心来。
早有俞允中看到遁光落下,通报了凌浑等人,大众一起出来见过了神驼乙休。凌浑收下弟子又向吕松行礼,口称“师叔”。叙旧话语自然不少,一路上边走边说,到北边山峰下一座阁楼落座。
吕松看吴立还在昏迷,懒得把人救醒,说了一遍吴立来历,缘何被他擒拿,末了道:“吴立不久就要飞升,如今却被我教人围攻,先失飞剑,后坏法体。飞升已经不能,功行尚在。大哥若能将他感化,不失为我们雪山派一个臂助。”
“你把人家欺负的这般惨,还要人家与你做帮手?”
凌浑闻言大觉惊奇,被崔五姑使了个眼神,吩咐一干小辈带着吴立离开,才同吕松说道:“吴立自有愚兄处置。你既然跟我驼老兄一起回来,想必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这座山峰为你预留,名作‘清虚’,此间阁楼也有名称,称作‘翠微’,你可知为何啊?”
吕松看了乙休一眼,心道好悬受伤在前动用真气不太方便,不然照乙休这个有事不说的样子,当时他就得一口三昧火喷过去。心里暗暗骂了乙休几句。说道:“清虚者,清净虚无。翠微者,高山长青。”
“你知道就好。”
乙休摆摆手,示意崔五姑也出去,才冲着凌浑叫道:“你的兄弟抢了我门人的老婆,你我都讨厌繁文缛节,就不提他们班辈如何,说这吕松修行纯阳道法,年方二十就将童身失去,岂非好笑?你让我找吕松来当面把事情说清,如今人都到了,你讲个章程出来。”
旁边吕松闹不清凌浑想做什么,心里连着转过几个念头,不是乙休对手,暗暗提防,一见事头不对,便要用小五行遁离开。
凌浑顺着乙休话头说道:“当时天狐二女尚未列入峨眉门墙,他们不是前辈后辈,还说个什么?我给你面子,才让你把我兄弟找来,让他给你当面赔个不是,将来再有人提起这件荒唐事,也有借口让你帮忙说话。”
乙休闻言大怒道:“老叫花子欺我不成!你要为他出头,我老驼却不上你的当,一人做事一人当,吕松,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赛?”
吕松不知道他们演戏,心中也觉奇怪,因为知道凌浑自和乙休结交,向来看重后者话语,情同手足。他跟凌浑结义不假,还不至于让凌浑偏帮到这种地步,竟不惜戏耍乙休。多了个心眼,冲凌浑作揖一礼,“小弟全凭兄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