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等来到护着宫城的小河旁,勒马停定。
管中邪领着许商和五、六十名都卫迎了上来,前者冷然道:“项统领不是去了参加春宴吗?”
项少龙想起国兴,恨不得一刀把他杀掉,待他来到近处勒马停下,才微笑道:“假若项某向管大人发出飞针,不知管大人有多少成把握可以避过呢?”
管中邪和许商同时色变,目光落在他故意垂贴马身的右手去,前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项统领说笑了,卑职当然是只有受死的份儿。”
项少龙淡淡道:“两位最好不要妄动,我项少龙更非说笑,你们这样把甘泉宫团团包围,已犯了冒犯太后的大罪,我若要把你们处决,谁敢说我做得不对。”
许商回复冷静,从容道:“项大将军误会了,我们只是奉仲父之命来保护太后吧了!”
项少龙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们给我立即撤走,这保护之责,就交给本大将军好了。”
管中邪闪过怒容,垂头道:“谨遵大将军之命。”
大喝道:“全部撤走!”
一扭马头,转身驰去。
蹄声骤起。
瞬眼间所有都卫走得一干二净。
项少龙朝甘泉宫门叫道:“嫪大人请放下吊桥。”
轧轧声中,吊桥降下。
项少龙嘱众人收起武器,带头昂然驰入宫内。
才进宫门,嫪毐和韩竭、令齐、嫪肆等迎了过来,人人全副武装。
项少龙跳下马来,伸手与嫪毐相握,笑道:“嫪大人请恕少龙来迟之罪,太后是否受惊了。”
嫪毐现出感激神色,低声道:“这事……”
项少龙着手下在广场等侯,搭着嫪毐肩头,朝主殿走去,轻松地道:“我知道了邱日升的事后,立即进宫见驾,力陈邱日升勾通外人行刺储君之事,绝对与嫪大人无关,储君才知错怪大人,命我立即来接太后和嫪大人入宫参与春宴。”
嫪毐剧震道:“少龙真够朋友,我嫪毐必不会忘记,唉!我真不知邱日升为何竟会做出这种蠢事来,这对他有甚么好处呢?”
项少龙低笑道:“对他当然大有好处,对杜璧和蒲鶮更是大大有好处,只是对嫪兄就半分好处都没有了。”
嫪毐恍然大悟道:“这天杀的狗种,被人捉了还想要陷害我。”
两人此时步入殿内,只见朱姬立在殿心,俏脸含霜,凤目生威,狠狠盯着项少龙,似要把怨气全发泄在他身上。
项少龙拜倒地上,行了君臣之礼,朗声道:“项少龙奉储君之命,特来迎接太后到王宫主持春宴。”
朱姬冷笑道:“那忤逆子还记得我吗?”
嫪毐吓了一跳,赔笑道:“太后……”
朱姬冷喝道:“不用你插嘴!”
嫪毐大感尴尬,同时噤若寒蝉,再不敢搭嘴,垂首立在一旁。
项少龙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太后误会储君了。他是刚知此事,才派出微臣和禁卫到来迎驾。”
朱姬仍下不了这口气,光火道:“项少龙你身为都骑统领,见到有人斗胆包围哀家的甘泉宫,竟不把这些人当场拿着,还有脸来见哀家吗?”
项少龙深深看进她眼内,苦笑道:“太后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吕不韦吧?太后若定要怪储君和我项少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吗?若太后连嫪大人和小臣都不信任,还可相信甚么人呢?”
嫪毐忙道:“是的!少龙确是微臣肝胆相照的朋友。”
朱姬愕然半晌,幽幽地啾了项少龙一眼后,好像在说我总是斗不过你的那模样,才又凄然道:“是的!哀家可以信赖的人愈来愈少了,不过哀家再没有赴宴的心情,你和嫪奉常去吧!但我却要你立誓保证奉常的安全。”
项少龙断然道:“少龙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储君已明白邱日升一事与嫪大人绝无关系。但少龙仍要恳请太后入宫赴宴,否则只徒教卑鄙小人暗中得意,以为成功损害了太后和储君间的和谐关系。”
朱姬嘲弄地道:“和谐关系,唉!不过哀家也好应和王儿详谈一下。”
项少龙催促道:“请太后起驾!”
朱姬犹豫半晌,再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陪我坐车上,哀家有些话要问你。”
项少龙偷眼往嫪毐望去,只见他垂下头去,而妒忌之色,则难以遮掩的一闪即逝。不由心中叹息。嫪毐你的心胸实在太窄了,怎能办大事呢?连我这救命恩人你亦这样对待,可知你的本性是多么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