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交情的确就这么点,俩人是中专同学。
俩人同属学霸,多少有点英雄惜英雄。
只是穗子性格内向,在学校几年也没有跟人家说过几句话。
莫子轩年轻时也是个不善交际的人,从他毕业后分配的破烂单位就能看出来。
凭他的专业课成绩,完全可以分到更好的单位,分到快倒闭的啤酒厂,足可见他年轻时多憨厚。
为什么说年轻时呢,因为穗子见识过他若干年后的模样。
几经历练,商海沉浮,成就一番事业,穗子后期做生意也曾受他照顾。
他对穗子也颇有好感,也曾含蓄的追求过。
比起杜仲那种牛皮糖一般死缠烂打的追求,莫子轩就温和了许多。
成年男人的示好总是很有分寸感,不会让人讨厌,又很能照顾到穗子的感受。
如果不是穗子惦记着跟于敬亭那段维持了一个月的婚姻,她真的会考虑要不要交往试试。
虽然也没真正开始过,却也是为数不多能让穗子很欣赏的男人之一,所以再见到他年轻时如此困难,穗子才起了帮扶的心。
只当是偿还前世人家帮助自己的恩情,也当是还了人家的情债。
只是面对于敬亭这犀利的注视,穗子总是不好把这段说出来。
“呵,你在学校,挺受欢迎啊?”于敬亭没好气地说。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那小子虽然自认善于隐藏,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若是喜欢,那是藏不住的。
迄今为止,于敬亭见过穗子的俩男同学,无一例外的对她都有好感。
这不由得让没上过中专的街溜子酸溜溜地感慨一句:
“国家培养你们,给你们补助让你们上学,你们就在学校胡乱的搞对象?不好好的学习?”
“......从阁下这种不爱读书的人嘴里说出好好学习,真是让人惶恐呢。”
穗子想了下,又觉得他说的话里有巨大漏洞。
“什么叫乱搞对象?我可没有。”
她上学的几年,可认真地学习呢,真要是跟他说的,四处招蜂引蝶,毕业后也
轮不到于敬亭娶她了。
“你是没有,可架不住那些混蛋臭小子盯着你看——你们下周还要同学会?”
于敬亭脑补好几十匹饿狼,盯着他如花似玉的媳妇看,血压分分钟升高。
“是的,我也是刚听廖勇说的,我这次去也是想通知莫子轩这件事。”
毕了业,同学之间也不那么纯粹了,同学会多少也带了点功利性。
穗子原本是不想参加的,只是在这边至少还要发展几年,不拓展下人际圈不合适,也就答应了下来。
“在哪儿聚会,地方订了?”
“就在国营三厂的饭店,我们有同学在那上班,你要跟我一起去吗?”穗子问。
“我是那种不信任自己媳妇的男人?你尽管去,我不跟着。”
但,他可没说不“偶遇”啊。
于敬亭掐指一算,嗯,他决定当天请跟他一起去边境的几个兄弟在那吃饭。
倒是要看看,外面还有多少苍蝇蚊子瞅着他媳妇。
穗子猜他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再问怎么回他。
可于敬亭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追问莫子轩的事儿。
穗子的准备没了用武之地,就像是一拳凿在了棉花上,有劲儿使不上。
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直到下班,他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穗子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或许她家街溜子当爹后,成熟了,不喜欢吃醋了呢?
可这么一想,穗子心里又不大舒服了。
晚上洗了澡,围着浴巾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连于敬亭什么时候进来都没留意。
“瞅什么呢?”于敬亭把手偷偷的覆过去,嗯,手感真好。
“瞅我是不是太胖了,没有魅力了——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穗子后知后觉,想拽浴巾,晚了。
在某人的恶意撕扯下,浴巾“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胖什么?背着我偷偷掉秤,我还想跟你说这事儿呢。”
于敬亭趁着评判人家是否长肉的功夫,使劲地看了个过瘾。
穗子的体重掉的不算快,但每周都有掉。
陈丽君给她
的塑形草药她一直当饮料喝,自己又有定时做运动,饮食上也没有刻意的回避什么,每个月都能掉个五六斤秤。
如果追求更好的减肥效果,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觉得那样伤元气,皮肤也容易松弛,现在这样的速度她觉得刚刚好。
只是刚刚想到了他白天时的表现,穗子又不那么自信了,对着镜子看,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够美。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于敬亭对她才没那么在乎了,连吃醋都懒得吃了。
又或者是睡够了,对她犹如左手摸右手似的,没有了新鲜感。
她正胡思乱想,于敬亭就溜进来了。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乱减肥,你瞅瞅,肚子上的小肉肉都快没有了!女人肚子上要是没点肉,那还叫女人?”
“......”如果不是太了解这货,穗子会觉得他在说反话。
“那以后我要是真瘦的跟柴火棍似的,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嗯。”他用力点头。
穗子眼圈唰地红了,眼泪说来就来。
哭功这块,她从来都没丢下过,拿捏于敬亭死死的。
“哎,你别着急难受啊,我话不是没说完?我是不喜欢你,我爱你呀。”
穗子破涕为笑,轮着小拳头捶他,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甭管你变成啥样,你是野猪精还是白骨精,我都稀罕你。”
“......”穗子对他的形容词感到无语,“我为什么一定是那些奇怪的精?”
她就不能当个人?
“不是妖怪变的,怎么会这么魅惑众生?”
“众生”这俩字,他咬字特别清晰。
明显是对白天的事儿还耿耿于怀。
穗子看他这样,心里反倒是踏实了。
该下手的时候她可从来没假矜持过,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蛊惑地吹了口气。
“我才不要魅惑别人,我只要魅惑你就够了。”
于敬亭哪儿受得住这个,低头正要啃,就听外面有人喊道:
“小陈主任在家吗?”
“氧化钙的,几点了还往人家跑?!”于敬亭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