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水井那边负责洗米洗碗筷的人是万三杰、胡盘龙和我。
因为我年纪最小,所以负责给他们举火把照明带路,而胡盘龙则负责端那些破碗筷,万杰三则负责拿装着米的瓦罐。
为了壮胆,我们一路高歌来到水井旁,却被水井旁的一只蛤蟆吓了一大跳。
胡盘龙放下那些碗筷,拿着一根小树枝将那只蛤蟆赶走,然后朝黑乎乎的井里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这水井里的水干不干净。”万三杰一边嘀咕着一边把辘轳上的水桶放下去。
那辘轳因为许久没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暗夜里怪渗人的。
万三杰摇着辘轳,好不容易打上来一桶水,却发现井里的水根本就不能用,都是落叶和一些小虫子,根本就不能用来洗米洗碗筷。
“现在怎么办?”胡盘龙看着那桶落叶、水和一些小虫子混合的物体,皱着眉头问。
万三杰却是把那些东西倒在井旁说:“这还不好办。门外面不是有水沟嘛!我看那水沟里的水蛮干净的,可以用来洗米。不过要喝的话,要烧热才能喝。”
胡盘龙觉得他说的对,于是便开始解辘轳上的绳,准备用那绳和水桶去打水。
随后我们仨便去了大门口。
我们打开门一看,只见外面没有一丝亮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把光吞噬了一样。
我趴在地上,用火把照了一下水面。水面离我们所站的地面大概有二米的距离,是个很容易打到水的距离。
万三杰将绳子一端系在打开着的那扇门的门环上,还找来一块石头抵着那扇门,防止那门跑动。随后他将水桶扔到水沟里,当水桶里的水装满时,再把它提上来。
我把火把架在一堆乱石上,然后和胡盘龙一起清洗碗筷,随后再把瓦罐里的米倒进碗里,清洗瓦罐,最后再把米倒进瓦罐里洗米。
万三杰哼着歌看着我们洗,可能觉得我们洗得有些慢。他便在旁边溜达了一下,回来时折了一根桃枝在手上玩。
他冷不丁地用那桃枝碰了一上我的脸,吓了我一跳,以致差点砸了那瓦罐,好在胡盘龙反应快,扶着了,才没有造成悲剧。
万三杰并没有向我道歉,只看了一眼瓦罐里的米说:“洗好了吧!我再打一桶水,待会儿拎回去烧水喝。”
说罢,他就把水桶里多余的水倒进瓦罐,然后再次把水桶扔进水沟里,直到水桶里的水满。
他把水桶拎上来,放在一旁,准备转身时,站在他身后的胡盘龙突然推了他一下,以至他没有站稳,掉了下去。
万三杰并没有掉进水里,而是抓住了绳子,双脚踩在突出的一块石头上。
他抬着头破口大骂胡盘龙,还质问胡盘龙为什么要推他。
胡盘龙却是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全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我在犹豫着救还是不救,而我犹豫的原因则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胡盘龙怎么想的,他会不会趁我救人的时候推我。
胡盘龙可能是真得想要万三杰死,他不知道从那里拿来一根细长的木棍。
开始我还以为他想要救万三杰,却不想他是用那木棍去戳万三杰抓绳子的那双手。
那块突出的石头最终因为支撑不住万三杰的重量,掉进水沟里。
万三杰双脚悬空,双手紧紧地抓住绳子,最终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掉了下去。
我听着那“扑通”一声的掉水声,无声地流泪。
“你有看见什么吗?”胡盘龙咬着一根草茎问我。
我惊慌地不敢出声,只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应该把那把柴刀放身上,而不是给凌月让她看着。
胡盘龙似是很满意我的表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看见了,看见了万三杰失足掉进水沟里了,明白吗?”
胡盘龙的语气很温和,但我却听出威胁的味道,所以为了自保,我只得拼命摇头,并希望明天快一点到来,我要离这个恶魔远一点。
万三杰掉进水沟里,只怕是活不了,我一连想着一边跟在胡盘龙的身后不远处走着。
这次是他拿火把并拎着半桶水,而我则抱着瓦罐和洗干净的碗筷在后面跟着。
凌月听到脚步声,最先迎了出来,见走在前面的是胡盘龙,而我在不远处跟着,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跑到我面前,将我手里的碗筷接了过去。
马楠楠见我们仨人出去,却只回来了两个人,疑惑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我刚想要说些什么。胡盘龙瞪了我一眼,假装悲伤说:“我们去水井那里打水,发现那水都是落叶和小虫子不能用,所以就去了水沟那。就在那,万三杰打水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掉下去了。这天又黑,我们年纪又小,根本就没办法救他。”
“既然是这样。如果有下辈子的话,真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白越星听他这般说道,只能无奈地祈祷说。
其他人也默然不语。这个时候,大家都自身难保,也没有过多的心去怀念他。
马楠楠则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了一眼胡盘龙,只见他拳头握紧。我连忙点头,却不敢说话。
马楠楠见我点头,便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将瓦罐放在火上,开始煮饭。
后来,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看着不断跳动的火焰,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却刻意避免去谈到万三杰。而我则坐在离胡盘龙直线最远的距离,时刻防备着他。
再后来,我们吃完饭,烧了一些喝的水,然后便睡下了。
我一直想着今天的事,以至于有些睡不着,并一直手握着身下的柴刀以防意外。
凌月躺在我的身旁,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小声说:“我们明天能不能回去,我想爸爸妈妈了。”
我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安慰她说:“别担心,明天一定可以回家。”
我虽是这般说,却也知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是哪一个先到”这句话,并希望这一夜无事。
我始终不明白胡盘龙为什么突然下手推万三杰,万三杰又没有做什么事,只不过有些以老大自居而已。
那么一定有什么事才使他对万三杰出手,那么会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