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手刚举到半空,就顿住了。
他看到一缕月光穿过云层,恰到好处的透过窗户,倾洒在他脚下的木地板上……光影舞动,两个字符缓缓显现。
“回去。”
这两个字符的下方,映射着一张扑克牌。
那是一张灰色的JOKER,一张灰色的【王】。
看到这张牌面的瞬间,楚牧云瞳孔收缩,他立刻放下手臂,短刀好似游蛇般钻入袖中,消失不见。
一朵灰黑的云层随风而来,遮住朦胧月光,地板上的那行字符随之消逝,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楚牧云深深的看了眼熟睡的陈伶,转身离开。
随着他轻轻将房门关起,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数秒之后,
角落的阴影中,
穿着睡衣的陈宴,缓步走出。
少年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楚牧云卧室的方向,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柄染血的削骨刀。
随着楚牧云的卧室门彻底关起,少年的眼帘低垂闭起,再度睁眼之时,森然杀意已然被掩埋在眼底深处。
缥缈的极光在窗外涌动,陈宴微微转头,看向床上熟睡的陈伶。
“哥……晚安。”
他喃喃自语。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悄然穿过墙壁,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
与此同时。
三区,执法者总部,办公室。
“马哥,冰泉街那边来消息了。”一位三纹执法官匆匆走来。
马忠眉头一挑,“怎么说?”
“额……”
那位执法官犹豫片刻,“他们骂的很难听。”
马忠:?
“为什么?因为封锁还没开放吗?”
“不是,说是您不讲道义,不仅自己没有遵守约定,还派人过去侮辱他们。”执法官加了一句,“就是您分配去冰泉街支援的那个预备席……据说,黑斧酒馆那帮人被他给揍了,骨刀已经要气炸了。”
“预备席?”马忠不解的反问,“是谁来着?”
“一个叫吴友东,一个叫陈伶。吴友东已经被那群人吓怕了,自愿退出执法者考试,打人的就是那个陈伶。”
“我好像有印象……是那个父母都被灾厄吓傻的寒霜街孩子吗?”
“对,是他。”
“他能把黑斧酒馆里那帮人揍了?”
“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执法官停顿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马哥,你说……他该不会得到【神眷】了吧?”
马忠没有回答,他皱眉给自己叼上一根烟,那执法官立刻上前掏出打火机点燃。
“难道这三区……又要多出一个执法官?”马忠吐出一口烟气。
“现在三区五位执法官,有三位都是我们的人……可要是再出现一位,那就麻烦了。”执法官喃喃念叨,“他打了冰泉街的人,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估计很难加入我们这边啊……
与其让他成长起来,成为韩蒙的助力,不如我们提前下手把他……”
执法官眼眸微眯,用手掌在脖颈处一抹。
马忠嗤笑一声,“常林啊常林……你的眼界,还需要好好历练一下。”
被称为常林的执法官一愣。
“我说的不对吗?”
“对,但格局小了。”马忠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就算这小子得到了【神眷】,现在也只是一阶,想对我们产生威胁,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与其对他出手,不如换个目标……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您是说……韩蒙?”
“韩蒙来之前,三区可是咱的天下,当年我们的产业算是七大区规模最大的,就连现在的冰泉街,也只有我们的一半规模……可自从这小子空降成三区总长之后,就肃清三区,直接断了我们的财路,逼得我们不得已去冰泉街重新打点关系。”
马忠的眼眸逐渐冰冷,他将烟头塞入缸中,
“他是三区执法官总长,平日里我们没机会动手,现在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一样?”
“一个四纹执法官,在什么情况下,会死在三区?”
常林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突然亮起,“灾厄?”
“每个区的执法官总长,都是重要职位,一旦出事,极光城必然会有人来调查。平日里我们动不了他,但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凶手’……一个恰好降临在三区,曾经正面打败过韩蒙,然后藏匿无踪的‘凶手’!”
马忠冷笑着开口,“杀了韩蒙,伪造成灾厄袭击同归于尽的结果,不仅解决了头顶这个心腹大患,也能名正言顺的解封三区,第一时间恢复与二区的贸易流通……这么一来,冰泉街那边的怒火也将随之平息。”
“不过,万一事情结束之后,那只灾厄又跑出来怎么办?”
“谁能证明,后面跑出来的那只,是现在的这只?”
常林怔了一下,忍不住感慨,
“还得是马哥啊!”
“现在韩蒙被灾厄打伤,实力不如从前,只要我们布置得当,他必死无疑。”马忠眼眸中闪过几缕杀意,“把老涛也叫过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好……对了,那个陈伶怎么办?”
“他……”马忠眸中闪过一抹精芒,“别让他再跟冰泉街那帮人接触了,省的再惹恼他们……就先找个由头,让他加入执法者,等解决了韩蒙,我们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到时候,不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明白。”
……
“早啊,哥。”
陈伶推开房门,便看见陈宴坐在客厅,笑着回头和他打招呼。
“起这么早?”陈伶诧异开口。
“昨晚睡不着,就早点起来背背词。”陈宴举起手中的一本手抄剧目,认真说道。
陈伶点点头,正欲洗漱出门,楚牧云也推门而出。
“今天轮到你起晚了。”
“……嗯。”
楚牧云随意的应了一声,眼圈有些发黑,看起来昨天也是一夜没睡。
“你的考试是今天结束吗?”楚牧云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今天最后一天。”
“加油!哥!”陈宴做了个打气的动作,“你一定可以当上执法者的!”
“希望吧。”陈伶微笑道。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陈伶对考上执法者已经不抱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