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陡然一怒。
他这暴脾气,心里想什么从不憋着。
“你假意入我西凉,意图拉拢我西凉十六部,更甚讨好本王,让本王不忍杀你,这些你认不认!”
苏琉玉被气笑了。
“西凉王开始知道朕的身份,便放言让朕投敌,意图把我大魏拉拢至大越麾下,更甚者,一再讨好,让朕不忍杀你,这些,你认不认!”
“放肆!”
西凉王气的快呕血。
“老子才没你这些个阴暗心思,老子看重你,关你特么什么身份。”
苏琉玉看着他暴怒的样子,轻轻道:
“这句话,应该朕来说。”
“你!”
西凉王脸色一变,悟到她话的含义,却见她一脸失望转过身,头也不回。
两人身份,在国政之上是敌对。
但这几日相处,是真心换真心。
不论身份。
这个道理,西凉王这才明白过来。
他大步往前,赶紧拉住她。
“你跑什么。”
刚一说完,就感觉一道利风刮过,脸上被猛揍了一拳。
这拳头又快又狠,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次奥!
你特么敢打老子!
反了天了!
混账!
他刚要破口大骂。
却看到小兔崽子死死咬牙,攥着拳头,眼眶红的不像话。
“朕现在,不想见你。”
西凉王虎眼一瞪。
完蛋。
这下小兔崽子怕是恨毒了他。
他赶紧哄了一句。
“本王气急,话说的重,你别放在心上。”
“你不也揍了本王一拳,你特么也真下的去手!”
“好了好了,祖宗,你要不再揍几拳?”
苏琉玉又往他胸口闷了一拳。
“靠!你还真揍!”
西凉王疼的龇牙咧嘴,但就是拽住她袖子不放手。
“消气了吧,不然再来一拳?”
“......”
西凉王看她气的不轻,自个儿心里也有点难受。
他又把她背起来,免得她醉倒在地上。
“老子就是欠你的,谁让老子稀罕你这小兔崽子,你图老子西凉,老子也忍不住杀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苏琉玉神色一瞬间清明不少。
刚才不过是气急。
却不想大哥......
她心里一暖。
搂着他脖子,小声说了三个字。
西凉王神色一震。
“说大点声,本王听不见!”
“不说了。”
“再叫一声。”
“不!”
西凉王朗笑一声。
“这投敌投的不亏!”
......
西凉刮北风了。
西凉王的御驾浩浩荡荡由淮江入京城。
这个消息,立马传到了宫里。
端华收到信大喜。
“朕就知道西凉王识时务。”
她的宠臣看她高兴,也附和一句。
“皇上自小在西凉长大,和西凉王感情自是深厚,虽这时有嫌隙,那都是因为外人,西凉王对皇上真心,这登基大事,有分寸。”
他拿过内库司的龙袍,伺候她穿上。
“更何况,这外人如今还应邀入我大越国宴,那大魏是西凉死对头,西凉王怎肯放过她?西凉肯定会为皇上除去这块心病。”
端华点点头,冷笑一声。
“那是自然,归根结底,是顺帝让西凉折损两万兵马,西凉王能分清局势,自然和朕不会再有嫌隙。”
她眉头一皱,看向这龙袍。
“朕怎么觉得,这龙袍小了点?”
端华身材傲人,极为丰满。
但这龙袍却紧的很,衣摆也是,长了一节。
那宠臣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肯定是内库司掌事不尽心,如今离登基大典还有些时日,改改还来得及。”
“混账!”
端华绝世容颜震怒。
“这种大事也能错,朕要内库司有何用!给朕直接杀了,还有礼部,也脱不了干系!”
她踢了踢脚下的龙袍。
“朕还未当政,便这般不尽心,狗奴才!”
内库司掌事被杖杀的消息,立马传遍了各宫。
也是为了让各宫醒醒神。
如今宫里头的主子换了人,万万不能怠慢。
大家打起十万分小心,来伺候将来最最尊贵的主子。
更别说前朝,龙袍一事,礼部尚书挨了二十大板,老骨头都被打散架了。
打完后,他气喘吁吁从床上下来,一刻不敢耽误,直接趁着月色,来到国相府。
这八进八出的大院落走的他一身是汗,却没敢吭气。
待看到姜晏晚,他赶紧连走几步,大急道:
“坏事了坏事了,国相快救救老臣。”
姜晏晚抚琴的手一顿,看着礼部尚书满头大汗,赶紧扶了他一把。
“何事如此惊慌?”
礼部尚书老脸煞白,小声道:
“内库司掌事今早,拿错了龙袍......”
“你说什么?”
礼部尚书擦了擦汗。
“那掌事被当场杖杀,老臣也挨了板子,姜国相,这可如何是好?”
他惊恐的看着他。
“长公主不会知道了吧......”
“不可能。”
姜晏晚沉声开口。
“按照端华的性子,若是知道,怕不会轻易放过。”
他寡冷之容看了看皇宫的方向。
“这次,你们也太过不小心。”
他收回目光,又道:
“那龙袍呢?”
礼部尚书这才反应过来。
“过几日便是登基大典,长公主虽然生气,但那龙袍却不是一日两日能绣好的,便传了令,要内库司务必改好。”
“那就行。”
姜晏晚似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陛下年岁虽小,但龙威大成,气度不凡,和那男不男女不女的穿着,自是不合适。”
“老臣还未见过陛下,听说如今不过才十六?”
提到那位。
姜晏晚笑意大了不少。
“按生辰算,才十五,不按生辰才十六,你可别小看她,政见方面,你我都不能及。”
礼部尚书老脸笑成褶子。
“陛下的政见老臣都耳熟能详,只是陛下是什么性子,老臣却不知道。”
“她啊。”
姜晏晚摇摇头。
“脾气大着,谁惹了她,便记仇的要死,不报这仇,是万万不肯放过,不过对自己人倒是不同,特别护短。”
“姜国相现在是自己人,想来陛下和国相感情深厚,不然国相也不会......”
提到自己人。
姜晏晚叹了口气。
“如今,姜某不过是大魏叛臣,陛下怕是恨毒了姜某,要杀之后快。”
他隐在袖中的手死死攥拳。
“过几日,姜某便要面对龙颜震怒,心里害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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