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岗村被烧毁过的麦田地旁边,种着一小片亭亭而立的高粱,马上到了成熟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高粱叶子随风沙沙作响。
陈狗子身着黑衣,掩身躲在这片高粱地里,虽然是夜晚,但他那一双眼睛正闪着光亮,紧紧的盯着一旁重新收拾好翻过土,种上超级小麦的麦田。
脑海中思绪翻涌,其实他并不清楚幕后黑手是谁,也想不到到底是挡了谁的财路,才会被人肆意报复。
陈狗子暗自猜测,这个人既然想要搞垮自己,首先应该会过来确定是否得手。
所以他才施法让小麦快速成熟,催着各村里的村民们提前将小麦收好,目的就是如果有人前来查探,先给他一个错误的答案。
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来人了,陈狗子鸡贼的穿上了夜行衣,躲在这里观瞧。
夜色渐浓,一弯新月跳跃出云端,周围微风渐起,一个黑影踏着月色而来。
陈狗子赶紧正了正神,用双手扒开眼前的高粱叶子,往人影处探出头来。
只见那抹黑乎乎的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朝小麦田走来,察觉到左右无人后,才放松了警惕,迈着步子越走越近。
距离近了些,陈狗子才看清楚,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份看不出来。
低下头,他眯了眯眼睛,仔细盯着这男子的脚步,每一步的距离竟都差不许多,这是修炼之人才会有的习惯。
陈狗子暗暗在心里惊呼,这人竟然还是个练家子,不过看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应该是个古武者。
想到这里,陈狗子又迷惑了,按理说,应该是个经商的商人才对,古武者出来凑什么热闹。
正思考着,那人已经走进了麦田,看了看脚下的土地,重新翻好的土壤里,还透出黑黑的被灼烧过的颜色,他脸上带出了得意的表情。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有去看了其他麦田,看着那些才刚刚开始冒芽的小麦,才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去跟家主汇报。
陈狗子猫着腰,等他走出一段距离了,才无声无息的运起真气,速度快的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那古武汉子的脚力并不算慢,可惜跟踪他的是陈狗子,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那人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两边的路越来越宽敞,走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那男子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察觉到快要到目的地了,陈狗子的速度也减缓,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现在自己身处的位置。
左右观瞧一番后,陈狗子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里暗暗吃惊道,这不是往王家走的路吗,他怎么带我来这了。
眼看距离王家越来越近,陈狗子停下了脚步,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
眼睁睁看着那古武男子进了王家,陈狗子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次烧自己麦田的幕手黑手,竟然是跟自己颇有渊源的四大家族之一,王家。
脑海里的思绪上下翻飞,陈狗子猛然意识到,也就是说,这次在国内帮梅国人做内应,引进小麦的人,也是王家!
脸上的表情复杂,陈狗子最后深深的盯了王家大院一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离开。
提起真气,用飞一般的速度回到了家里,陈狗子坐下来开始思索整件事情的经过。
王家先是被自己跟陈蔡两家排挤,失去了第一的位置,想要赚钱是有十分必要的可能性的。
再加上自己从前跟王家的矛盾,他们恨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次又是自己的出现,试图打乱梅国垄断小麦市场的计划,影响了王家的财路。
但出卖国内粮食市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王家家大业大,没办法正面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才想了这样一个阴损的办法。
派人偷偷摸摸的烧掉自己的小麦田,小麦没有产量,自己自然也就没了跟梅国打价格战的资本,到时候估计还会在各大舆论下落得一个,哗众取宠的名声。
真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
在陈狗子缜密的分析下,整个事件的真相慢慢付出了水面。
想清楚来龙去脉后,陈狗子皱起了眉头,脸上表情黑的能滴出水来。
这会儿是动了真怒,倒不是因为王家的阴魂不散,对自己不利,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陈狗子怎么也没有想到。
曾经风靡一时,强大无比的王家,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让无数的人赔上产业与家庭。
这些人里,有穷尽一生才积累财富开一个厂子的面粉厂老板,有没了粮食的收入,连饭都吃不起的农民们。
陈狗子越想脸色越难看,啪的一声,大手拍上了家里客厅的茶几。
“王家这次,未免做的有些太过分了!”陈狗子咬着牙,在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陈狗子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愤懑,变得平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仰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试图想出一个好对策。
大脑飞速运转,陈狗子呼出一口浊气,有些无奈的想着,问题是,王家这次根本就没有正面出现过,自己也没办法证明,是王家为了一己私欲,让华国的小麦市场,沦陷的如此之快。
但是现在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又能跟王家跟梅国,耗多久呢。
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陈狗子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带着些许烦躁,用双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试图让这种感觉得到缓解。
大脑还在运转,陈狗子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中,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他用手胡乱的划拉着自己的头发。
猛然间,之前跟王家相处的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陈狗子一拍大腿,想清楚了。
自己从前跟王家的人打过交道,包括家主王智宸在内,王家基本上没有一个能成气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