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在史莱克广场周围的远处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有些看不真切。
处于盛怒之中的周漪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她的眼神已经死死锁定在了千朝光那张平静且该死的脸上。
“一万年前,史莱克的奠基人玉小刚曾经提出了一个理论。”
“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
“这也是你自己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可你这位老师实际上又是怎么做的呢?你试图以开除跟不上你所谓进度的学生来掩盖你的无能,利用恐惧爆发式的透支着每一个人的潜力。你并没有给这些同学任何的机会,没有给过他们任何的引导和教育,直接抹杀了他们全部的努力,甚至不肯给他们一个参与新生考核的名额。”
“除了逼迫和开除,恕我直言,我并未看出你有任何作为一名教师的能力,更何况你任教的地点是在全大陆公认的顶级学府中。”
“如果只是让学生每节课无限制的负重跑一直跑到吐血,我相信,栓条狗在边上监督学生们和你亲自监督的效果不会有任何区别。”
千朝光的话语仍然是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与波澜,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这换来的是周漪暴怒的吼叫——这位霸王花老师在被触碰自己最珍视的教学手段以后,似乎已经丧失了某种理智。
周漪甚至没听出来千朝光在拐弯抹角的骂她是条狗。
“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就是个废物!我带的班级升入内院的学生比例是最高的,你凭什么质疑我?你不过区区一个一环的新生,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千朝光的神识铺洒开来,不动声色的扫描着史莱克广场远处的人群。
神识的功效比想象中好用的多。
在天梦冰蚕和他的联手布置下,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利用神识和大量精神力构建的、几乎封闭的单项小空间。
这处小空间并未屏蔽一切声音,但却屏蔽了周漪对外的一部分感知。
外界可以清晰准确的听到二人的声音,但周漪却“听不到”也“看不到”。
在发觉了自己需要的人已经到位之后,千朝光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升学率?这不过是一个被你钻了十几年的漏洞而已。其他老师不忍心、也不愿意用这种亏心的手段去换取一个所谓的‘名’和“利”,只有你,对此孜孜不倦。”
“这中级教师的职称,你拿着不亏心吗?”
“也许其他老师带的学生升学率就只有百分之一、百分之二,可那是基于基本未曾开出过学生的人数做的。”
“如果同样都是一百人,一个是不开除任何人的百分之一,另一个是开除九十个人之后的百分之十,二者在人数上难道有区别么?希望你的基础数学能力还能维持的了这种一百以内的简单运算。”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现问题的学生,真不愧是你,学生我对你的脸皮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想,也就只有你这个有着两张脸皮的老师才能狠下心做出来这种事。”
“说到这啊周老师,我很好奇,这么多年难道一直没有人揭穿你?还是揭穿你的同学都被你以各种理由开除出去了?又或者干脆就是武魂系的官官相护?”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没有搞小动作好了,但你真的认为他们能升入内院是你这个老师教育的好么?”
周漪阴沉着脸,怒斥道:“不然呢?不是我的功劳,难道是你这个废物的功劳?”
一连串的问题,周漪能提出质疑的就只有这一个。
这也是被揭露出痛点之后,色厉内荏之人的通病。
事实胜于雄辩。
除非胡搅蛮缠的抬杠,否则她根本不能完整的回答上述全部问题且给出一个合理并逻辑自洽的解释。
所以,她就会有意识的回避对自己不利的问题,并揪出一个不痛不痒的点来将其放大,以达到转移话题的目的。
“看来不见棺材,您不会落泪的。”
千朝光摇了摇头,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了一叠印满字迹的纸张。
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前世的网络上有的是——歪曲事实和偷换概念玩的一个比一个溜。
周漪这个杠精的段位还太低了,在掌握了某些无可辩驳的事实之后,千朝光有充足的手段能整死她。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了,我是一个很善于收集信息的人,很显然,你并没有放在心上。”
借着钱多多的私人徽章,千朝光在学校的医疗室档案中查阅到了许多“隐藏极深”的资料。
“王千钧,十年前的一名内院毕业生,毕业时修为高达五十七级,兽武魂强攻系战魂王。在外院时你曾经当了他六年的班主任,但你有没有注意过,他膝盖关节位置有一处连续复发了三十三次的旧疾?”
“哪怕从这份并不太详尽的病例资料上看,任何一个有着基础医学常识的人都能分辨出来,这是由于过度使用和过度锻炼留下的永久性关节损伤。可惜,咱们史莱克没有战场急救和基础医学这两门课程。”
“这还仅仅只是外院医务室的医疗记录,在内院,甚至是他出任务时候究竟这处旧疾还复发了多少次,没人清楚。”
“但是,当时的你却将其掩盖了过去,并对他以及校方声明这是由于他本人的某次修炼意外留下的,其本人对此深信不疑,并坚持你的训练计划。”
“好一个某次修炼意外,入学仅仅第五个月就出现了第一次医疗记录,当时这位学长甚至连史莱克的大门都没出过一次,新生大比时同样未曾受伤,难不成这受伤的原因是他闲的没事用刀子戳自己膝盖骨吗?”
“我想,你作为一名在史莱克任教多年的老师,但凡有点脑子的话都应该清楚的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位王千钧王学长的腿,基本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