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抽什么?”王锦乔没听清楚。
“就是你刚才说的,往回催款,那不就是抽贷吗?我想,钱家应该是借着抽贷来威胁商户吧,接下来,应该是要给北地的府衙施压了”,罗小乔说。
“此话何解?”明一和明二也听得认真。
“你想啊,他这边一抽贷,商户的资金链就要断,商户一旦垮了,给他们上工的人也就没活儿干了,他们开始投资建设的项目,也有没有着落了,这不就烂尾了吗?都挣不着钱了,都要吃饭,咱北地不就乱了吗?北地一乱,府衙还不是得妥协,到时候他们要什么利益就得出让什么利益。”
“这个事情如果有心人来运作,极有可能引发一次大范围的金融危机,哦,也就是银钱引起的其他危机,都是在一串儿上面,这个可不妙啊”
罗小乔说着,王锦乔他们努力听着,有几个专业术语听不太懂,但大意是明白的。
“你是说,他想逼府衙?可是目的呢?”王锦乔问。
“这个,你可以去问问傅大人”,罗小乔不确定慕景逸想办钱庄的主意,到底有没有跟别人说过,她也就不多说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罗小乔告辞回去没几日,封博松带着王锦乔找上了门,还带了一封慕景逸的亲笔书信,信上言明,汝南道出了些状况,他要去看看,关于钱庄的事情,现下钱家来势汹汹,恐等不及他回来,就交给罗小乔全权处理,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由封博松和王锦乔来操作。
这两个人,一个负责官场,一个负责商场,务必要把这次的影响减轻到最低。
“小丫头,信你都看到了,我不管你们两个达成了什么协议,既然逸儿信你,那么我也信你”,说完,他就把北地名面上和私底下可以用的人的档案,全都递给了罗小乔,供她查看。
这份资料一看就是出自魏远之的手笔,准备的极为细致,除了人名、家庭地址、职业,还有特长以及社会关系。
看到这份名册,罗小乔就明白,魏远之为什么能够成为左右手了,他确实是一个能干的,且做事十分周到贴心,有这样一个助手,的确能够省下许多时间。
罗小乔也没有推辞,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想要一起走下去,那么这北地,就是他们共同的北地。如果说她一开始只是想过自己的小日子的话,从几日前开始,就变了,那个男人太不容易,她想帮他,就从稳定的经济环境开始吧。
人有了,目标也十分清楚,罗小乔并没有耽搁,第二天就按照档案所载的情况,让人把几个参与闹事的人给抄家了。
“这几个名单,就是你们要查抄的店铺,里面的东西,全部罚没,带到府衙。”感谢秦卅收集的情报,罗小乔斟酌了几户人家,全都有或多或少的犯罪行为。
很快的,三四十人一队,衙役开路,身后还跟着搬运货物的小厮,一口气就抄没了五六家小钱庄。
这些衙役从府衙走到大街上,后面押送着满满的马车,立刻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怎么回事?这不是黄衙役吗?为什么把吴家钱庄的掌柜给抓了?”
“不知道,看这杀气腾腾的样子,吴家犯事儿了吧。”
……
围观的闲汉都不明所以,相互看着。这北地,今年以来可真热闹啊,一波又一波的好戏,真的过足了眼瘾。,然后有些胆大的人,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他们去了何处……
然后就发现,他们去了宝丰隆的典当行……
这,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把抄没的家财直接典当了?
毫无疑问,宝丰隆典当行自是不肯收的,这都是他们自己策划出来的棋子,又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恶气。
罗小乔也没指望他们怎么样,只是照着形式走一遍,恶心恶心他们罢了,毕竟,这么点儿东西,就算从典当行换成银两,也并没有多少。
他们这边忙着抄家,宝丰隆那边忙着逼债,一时间,兴城上下鸡飞狗跳。
“宝丰隆的火烧的有点儿旺嘛?走,咱们逛逛去,对了,把王公子叫上。”罗小乔这几日住在了鹤仪楼,听到明一汇报后,半点不着急,眼角带笑的说道。
“姑娘,您自己出面成吗?”明一有些担心。
“没事,我跟着王公子,就当个小跟班儿。”
明二也有些担心,宝丰隆钱庄可不比今天被查抄的家族,今日查抄的全是小角色,但宝丰隆……一旦闹起来,别说武曌山会忍不住,各国的势力都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靖王不在,武曌山的杀手防不胜防,真的没关系吗?
“明一,你们不用担心,我也没打算现在与宝丰隆钱庄为敌。”罗小乔安慰了他们一句,不过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不担心是不太可能的。
谁都知道宝丰隆的钱庄和典当行就是一家,上午府衙的东西,典当行拒收,钱庄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马明敬客气的接待了王锦乔,言辞上滴水不漏,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典当行和钱庄,虽然顶着一个名号,但都是独立经营,互相之间真的说不上话,让他们另想他法。
本以为此举会激怒王锦乔,却不想,他听到这话后,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马掌柜想必是误会了,鄙人一不在府衙任职,二呢也与此事无关,鄙人来此,并无典当之意啊。”
打太极是王锦乔从小学到大的,没点儿言语方面弯弯绕的能力,又岂能在兴城混到当日?还能受到王三海那么重的栽培。
“哦?”马明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巴巴的跑来他们钱庄。
“既然王公子不管此事,那么不知今日来我宝丰隆钱庄,所谓何事啊?”
王锦乔摇着折扇,一本正经的说,“来钱庄嘛,还能作何?自然是来取银子。”
声音无比的沉稳,但隐在手心的汗珠和将要湿透后背的冷汗,却暴露了他心内对今日的做法是多么的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