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时新鲜,玩玩而已

邢政屿眼皮跳了跳,微不可查地眯一下眼睛。

骆槐也猛地想起医院厕所隐隐约约听见的对话。

奶奶和邢彦诏之前出过车祸,他们怀疑是邢政屿搞的鬼。

再看向邢政屿始终面含微笑的模样,脊背一阵发凉。

邢母再次动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邢家不会做这样的事。”

“谁知道。”旷老太太眼睛一扫,抬下巴道,“你,过来,彦诏的亲妹妹,说的就是你。”

邢语柔反手指着自己:“我?”

旷老太太点头。

邢母和邢政屿一人拉着邢语柔的一只手,把人藏到后头去。

“不行。”

“说了不会怎样就不会怎样,别想带走我女儿。”邢母眯眼,“老太太,不要得寸进尺。”

瞬间又剑拔弩张。

旷老太太态度强硬:“那我就报警,说有人要害我们祖孙,当初车祸的事还没调查清楚,说不定就是你们干的!”

“胡说八道!”邢母叫人轰她。

邢政屿又一次安抚母亲:“妈,我送他们回去。”

“你最危险,不要你。”

“奶奶,语柔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

“假惺惺。”旷老太太半点面子没给,就问,“彦诏的妹妹,走不走,不走我报警,我不怕丢脸,不知道你们邢家怕不怕。”

豪门最不能丢的就是面子。

邢语柔清楚这点。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她从另一边绕出去,又害怕又勇敢地说:“去就去。”

邢语柔跟着走了。

邢政屿立马说:“大嫂,麻烦你照顾好语柔。”

骆槐一手拉着邢语柔,一手扶着强硬的奶奶出了邢家。

老太太故意留下又脏又臭的拖把,非要恶心他们一把。

“大嫂,你手好凉!”

骆槐松手。

“没事,你拉着吧。”邢语柔又拉回去,这样她有安全感。

大哥的奶奶也太吓人了!

马路边有车在等她们,司机打开车门。

三人先后坐进去。

旷老太太要邢语柔坐中间,还故意吓唬她:“不听话有你好果子吃。”

邢语柔:“什么果子?”

旷老太太:“……”

“你妈生你的时候挤你脑袋了?”

“没有!”这句话邢语柔听懂了,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大嫂,是裴少爷。”

正在关车窗的骆槐停下动作,抬眸,过后窄缝看清来人。

裴元洲抬手敲车窗,“小槐,下来我们谈谈。”

旷老太太:“你哪根葱?谈什么谈。”

裴元洲不是不尊重长辈的人,他对旷老太太说:“奶奶,就几分钟。”

哪怕奶奶说了脚伤去医院,元洲哥哥还是要谈话。

就像她冒着雨回裴家那天,发着高烧,元洲哥哥也没过问。

其实像这样忽视她情绪低落和身体不好的事,元洲哥哥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是之前让感情蒙了眼。

跳出曾经暧昧的关系,反而看得更清楚。

骆槐心中苦涩。

她下车。

“元洲哥哥,有什么话今天就说完吧。”

“你什么意思?是打算誓死不和我往来吗?”裴元洲不悦地蹙眉,命令道,“把我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骆槐想起邢彦诏叫她别太乖,要“及时行乐”。

默了默,她垂眸说:“不移。”

“元洲哥哥,你刚刚问我还是骆槐吗?我是,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骆槐强忍着泪抬头。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裴悠悠,从来不愿意和裴悠悠道歉,错的也从来不是我,我……”顿时哽咽。

“幼儿园里的被子不是我藏的,她尿床害怕,自己丢了,才会感冒。”

“五年级的暑假作业不是我撕的,她不想写作业,你又天天盯着她不能找人代写,她悄悄撕了藏在我书包里。”

“初中运动会前崴到的脚,也不是我推的,我是去扶她,后来我听到她跟同学吐槽,跑一千米的那个女生练过,花钱也没买通,她不想做第二。”

“还有……”

太多了。

她说都说不完。

“还有,高三,你们送她出国念书的前一天,我花生过敏差点没命,沾着花生粉的纸巾是她给我的,她亲口对我说的,让我去死,不许和她抢哥哥。”

眼泪不争气,还是滚下一滴。

裴元洲皱眉,似乎不信。

他伸手要去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小槐,没有证……”

“证据?”骆槐退开步子,“那你呢?元洲哥哥,你找到自己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让别人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的证据了吗?”

“我都是为你好!”

“你是我的谁就为我好?”

“我是你!……”哥哥两个字他竟然说不出来。

骆槐惨淡一笑。

“从今以后不用了,我有人对我好,罗家有我独立的房间,奶奶今天会来给我撑腰,诏哥……”

“我的脚受伤,诏哥只要在,都没让我的双脚沾一下地。”

裴元洲听不得她叫邢彦诏做诏哥,猩红着眼说:“他一时新鲜,玩玩而已!他之前那样的环境遇不到你这种又乖又漂亮的人。”

“不要把你的所作所想投射到别人身上。”骆槐提醒他,“你也说过,你身边没有我这款,我最特殊。”

裴元洲确实说过。

在骆槐高考完的暑假。

裴元洲有个赛车俱乐部,总是一群富二代聚集,骆槐那时候暗恋正浓,不想和裴元洲离太远,也想去。

裴元洲不让。

“乖乖女怎么能玩赛车这么危险的东西?”

骆槐说:“玩赛车的也有女生。”

“不一样,你又乖又漂亮,不适合玩这个。”

“没人规定不可以啊?”

裴元洲笑:“小槐,万一你吓到,又伤到哪里,我可就伤心了,去哪里找你这么乖的人啊?”

“你身边没有吗?”

“没有啊,你这款最特殊。”

当时,他还伸手捏了捏骆槐的脸蛋,手上没个轻重,把骆槐的脸捏得红彤彤,红得跟晚霞一样。

“想起来了吧,元洲哥哥。”骆槐没了眼泪,眼睛里布着红血丝。

裴元洲陷入沉默。

骆槐转身。

他下意识伸手,骆槐提前预知似的,快一步甩开手。

“小槐,你难道真的想再也不和我联系吗?”

“关系是断不开的,人情也是断不开的,你欠我们裴家人情,我们裴家也欠你,你说替小槐嫁人就是在还恩情,不是,人情从来都没有真正还清的时候。”

“小槐……”

“哈,元洲哥哥。”骆槐亮了亮手机,“别人的人情或许难清,我和裴家的还真能。”

裴元洲不解。

“裴家为什么收养我,元洲哥哥不是一清二楚吗?”此刻的骆槐更像一只刺猬,“我听见了,还录了下来,就以裴姨说话的语气,再加上收养我的真相,传出去都够媒体发一笔奖金的,对家公司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裴氏拿收养我的事掌握人脉,搏好名声,有没有想过事情暴露的一天?”

“骆槐!”裴元洲气她针锋相对,又气她胆敢拿这件事威胁他。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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