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话,身侧缓缓浮起道道紫光,慢慢的包围住了她纤细的身体,随光芒渐渐的消失了下去,一套精致的华服包围住了她丰满的身躯,她利落的扎起长发,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紫色的灵光。
她抓起一旁的包裹,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普通的院服在她身上却穿出了姣好的风韵,背部的堪称完美的凸显了她流畅的曲线,加上她丰满的身材,都不得不吸引一片人惊艳的目光。但她那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下是一双琥珀般泛着润泽的双眸,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加上她如今安静至极的表情,给人一种难以企及的巨大高度。
她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达竹青堂,推门便走了进去。
她的到来无疑是给了班里的人心灵和视觉巨大的冲击力,一时间诸多学子的倾慕惊艳和女生嫉妒厌恶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却让人半分也移不开眼睛。
凰陌看到她的时候心底也不由自主的惊叹了一声,但是这种感慨万千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巨大镜子里面的拥有眼睛完美无缺的姑姑时,那瞬间感觉到的惊艳。
姑姑……她现在还好吧?
凰陌忍不住思念起了她,已经六年过去了,她一直暗中寻找那片记忆里的森林,但是无论怎么找,去了任何地方,也找不回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曾经住过的村子,养育生活了她十年的地方,却好像消失在了大陆上一样,没有留下半分的痕迹。
她也问过自己的父亲,自己曾经住的地方在何处,但是父亲却说他是在自己家的院落里面找到的自己。问及自己长大的地方,他只透漏是一个隐蔽的山村罢了,但是具体却又说不清楚。
自己是怎么从森林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凰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坠城也说得模林两可,找不到半分的线索。
大概他有着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凰陌这样想着,这也许和自己的母亲及姑姑有关,只要找到了那个地方,就知道坠城当年为何送走自己和姑姑独自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而自己又是在逃避着什么人的追寻。但是可惜的是,她现在独自一人手无缚鸡之力,无论如何也是找寻不到答案的。
只能等待,等那些人再来找到自己,或者是自己足够拥有实力。
凰陌踏入这个竹青堂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齐了。凰陌刚刚脚抬进去,瞬间四十多双眼睛如同钉子一样咚咚咚的砸在她的身上。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打探,但是更多的是敌意和无法甘心。无论那一种,都让凰陌如背在芒,万般不适。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能忍耐。
凰陌走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但是所有人还是都看着她,非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个名堂不可。
凰陌浑身都不自在,还没有坐热,一个人就扑到了自己的面前,凰陌定睛一看,居然是坠星儿。
坠星儿此刻两颊通红,眼睛红肿,死死地瞪着她,从眼眸里迸发出尖锐的恨意。
……果然这就来了吗?凰陌感觉到一阵头疼。
她浑身发抖着,然后气的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你……凰陌,没看出来啊!你居然心机这么重!"
凰陌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说道:"坠星儿,这里是学堂,不要在这里发你的大小姐脾气。"
"哈……大小姐?!我看你才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吧!"坠星儿气红了眼,撒泼道:"你抢了我家不说,你抢我的地位不说,你现在连我,连我最重要,我赌上了我的一切!一切啊!你都要和我抢!"
人群渐渐汇聚了起来,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坠星儿看了看四周,凌人底气不由得再次猖獗了几分。
"……你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曾与你争抢过。"凰陌平静的看着她。
"你闭嘴!你这个下贱的婢子,谁准许你说话了!"坠星儿咄咄逼人道:"凰陌我太小看你了,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你居然还勾搭上了总学院的导师,否则就凭你,就凭你你怎么可能会被选上!你当我们是傻子?你把我们当傻子耍的团团转,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你说,是不是你逼着父亲背地里联系的人!"
"我没有。这一切与我无关。"凰陌摊了摊手,皱起眉头冷道:"要是我去找父亲,他应该会理智的判断究竟该让谁来得到这个名次吧。"
"你撒谎!"坠星儿一把将她的桌子掀翻,语言越发的肆无忌惮的尖锐:"你肯定是使用了什么低虐的手段,你就和你妈妈一样是个狐狸精,与生俱来的就是一身骚气,谁不能保证你是不是使出了卑鄙的手段,不愧是小妾生的--"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她尖利的声音。
学堂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愕然的看着她们。
"真让我都看不下去了啊。"一个女生淡笑了起来,但是却看起来那么的让人不寒而栗。她一只手阻止了凰陌忍无可忍的手,一只手还保持着扇人的姿势。
坠星儿的脸迅速的泛起五个指印,她的脑袋轰隆一声,难以置信的回头。
"真不知道你好在什么地方,让他值得付出那么多。"紫烟站在她们面前,却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她看着坠星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难看。"
坠星儿瞪大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没有带耳朵来学堂吗?"紫烟眯起眼睛,眼中的厌恶不带半点掩饰:"我说你真难看。"
"你居然,居然敢--?!"坠星儿的俏脸一阵白一阵绿,滔天的耻辱攻陷了她仅存的理智,她张牙舞爪的朝那个女生扑了过去:"贱人,我要让你知道惹我的下场!"
紫烟很轻松的单手就将她的手制住了,然后腿一挡,挡住了她想要袭击她的膝盖的右腿,然后另一只手劈到她的背部,坠星儿惨叫一声就半跪到了地上。
也不管坠星儿的脸色变得多狰狞扭曲,她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凰陌脸上,冷冷的说道:"这种人也需要脏了你的手?和这种人计较,你没有长脑子么?"
凰陌震惊,她方才确实听到她辱骂她的母亲,没有忍住怒火,若不是这个女生,恐怕刚刚坠星儿就要受到她的一巴掌了,但是这却会造成最糟糕的后果。恐怕还没有在这个学堂待到一个月,她就要被除名卷铺盖走人,更别说能去总学院了。
"下回做什么,用脑子想想再做。"紫烟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凰陌愣住了。
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人群也渐渐的散去,唯独坠星儿和凰陌还留在原地。
坠星儿抬起头,凰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都不能解恨。她冷笑着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紫烟走在人声鼎沸的走道里,等到了耳畔悄无声息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附身跪倒在地面上,认罪般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紫烟冒犯了她,还望主人责罚!”
一道青烟从她的头顶上方飘过,缓慢的落下,最终化作了一个穿着白色襦袍的人,君鲤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背着手说道:“我不怪你,这也许也是一个可以改变她的机会。”
他低下了头,看了看低着头的紫烟说道:“她还是不够成熟,我不会骄纵她的习性,因而你可以自行解决。”
“可是主人,只要我杀了她的妹妹和继母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凰陌留着这种危险的人的身边。”紫烟抬起头不解的问道。
君鲤摇了摇头,沉声道:“当年陌儿母亲生下她时,我就是没能保护好坠城的夫人,现在怎么能再次夺去他的夫人和孩子,而且……”他微微阖起了眼眸:“马上就快离开了。”
紫烟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你先回去吧。还是少让他人起疑为好。”他淡然的说道。
“是!”紫烟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却听君鲤如烟般缥缈的声音随风而来:“你穿这身衣服很适合。”
“!”紫烟愕然的连忙转身,只看到一缕青烟消失于眼前。
“……多谢主人!”紫烟突然捂起了通红的脸颊,原本冷淡的脸上居然带上了少女般羞涩的扭捏,眼中闪亮起细碎的光芒。
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
凰陌抬头看着天空,想到,如果接着这样下去,也许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能找到真相了吧。我的这一生,都会被囚禁在重重谜团里,寻找不到任何解脱。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一直在跳动?
我是为了什么才活到了现在呢?
凰陌看着摊开的手掌心,手纹非常的清晰干净。他们都说手纹干净的人生而好命,但是她却不这样想。她握住了手掌,突然想到了自己存活于世的因果。
就是她的母亲。那个将她生下来,她却一次也没有见过的母亲。
给了她生命,但是却抛下她离去的母亲。
凰陌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时间马上就要过去,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是到了解决她心中疑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