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断他的腿!

问:皇室血脉过了十几代之后算什么?

张谌想到了卖草鞋的刘皇叔。

眼前少年衣裳干净整洁,但是却打满了补丁,看起来绝不是有钱人的样子。

但就算是如此落魄的少年,却因为对方的身份,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学习到张谌要费尽心思、费尽所有力气,花费无数钱财才能得到的机会,张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面对着少年人好奇的目光,张谌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好介绍的,我家中只是平民,不过是做生意赚了一些钱而已,然后来这里拜师,寻思提升提升自己。”

“你是平民?”柴传薪闻言顿时面色变了,态度忽然冷了下来,关上门后对着张谌道:“先生就在屋子内,你自己去吧。”

然后自顾自的去一旁屋檐下读书了。

张谌看着柴传薪前后态度的骤然转变,不由得一愣,这小子实在是太现实了,亦或者说贵族对平民的态度太过于现实了。

好在张谌懒得和对方计较,双方又没有利害冲突,只要对方不来害自己,他也不想多生事端。

“师傅,我来了!”张谌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韩素贞手中拿着抹布,从屋子内走出,一边擦手一边看向张谌,待看清张谌后不由得一愣。

此时的张谌和七日前比较起来,却又是一番模样。

首先张谌是神明,掌握着超越普通人的力量,心理上自然有一种莫名的优势,带有一种莫名的俯视态度,就组合成了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他掌握了超越常人的能力,所以就算他不是贵族,但面对贵族的时候,心中却一点都不自卑。

贵族又能如何?只要掌握了能决定贵族性命的力量,心里自然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其次张谌肉身两次蜕变,虽然没有增加力量、防御等,但是却叫其身躯越加完善,修补了先天瑕疵。

俗语云:人无完人。人生下来后,多多少少身躯都会有缺陷,但是张谌却在一次次蜕变中,向着神魔形态转化,属于人类的缺陷越来越少。

最关键的是,这几日张谌练气有成,身上汇聚了法力,自然又有变化生出。

在韩素贞的眼中,此时的张谌格外鲜活惹眼。如果说天地是一幅水墨画,那院子里的人、物全都是黑白色,唯有眼前的少年是彩色,第一眼就吸引了人的目光。

更准确来说,不单单是彩色,更是活了过来。

“这少年不简单!”韩素贞心中闪过一道念头。

前后短短七日,张谌就有如此气势变化,韩素贞也不是傻子,察觉出了丝丝的异常。

“你这几日变化倒是很大。”韩素贞将抹布挂在架子上,坐在了院子里的圆凳上,然后对着张谌招招手,示意张谌坐下。

张谌将买的七八个纸包放在桌子上,韩素贞嗅着那肉味、糕点的味道,故作训斥道:“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带东西了。”

“不过些许零食罢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想着给师傅补一补身子,就顺手买了,也算是弟子一番心意。”张谌恭敬道。

韩素贞闻言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这七日功课可有进程?是否落下了?”

“还请师傅考校。”张谌道。

韩素贞倒也不客气,开始对张谌进行考校。

张谌因为黄庭经入门,自然而然已经掌握了上面的文字,以及掌握了所有文字的意思,所以任凭韩素贞如何考校,张谌都对答如流。

只是越往后翻,韩素贞的面色就越加严肃,同时开始对张谌听写,不给张谌看书。

张谌提笔落下,字迹虽然不甚工整,但是却已经见了雏形。

“怎么可能!短短七日,一万个字,你怎么全部都记下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过目不忘不成?”

韩素贞不信邪,不相信张谌短短时日居然掌握了整本书的知识,于是舍弃了黄庭经,又拿出一本书叫张谌诵读。

张谌读起来很轻松,没有丝毫的迟滞,一篇一篇的诵读下去,韩素贞看着眼前的张谌,犹如见了鬼一样,终于在张谌诵读到第五篇的时候,韩素贞摆手打断了其诵读:“行了,莫要读了。”

张谌诵读止住,一双眼睛看向韩素贞:“还请师父教诲。”

韩素贞一双眼睛看着张谌,定定的看了许久,最终才无奈的道:“你还是人吗?”

她觉得人是无法短短七日记下一万个字,并且还能全部都掌握其涵义,甚至于能流畅的书写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星期记下一万個单词,可能吗?

“……”张谌闻言无语,不知该如何答话韩素贞的疑问,他现在还真不算是人了,因为心脏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身躯中的晶核才是决定其能否活下去的关键。

谁家正常人能化作吸血蝙蝠到处乱飞的?

“黄庭经已经涵盖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文字,你短短七日时间,就追平了别人四五年的努力,只是接下来要着重练习写字,写出一手好字,才算是真正的读书人。”韩素贞一双眼睛看向张谌:“接下来就是诵读典籍,逐渐做学问,背诵传世篇章,然后想办法一步步的靠近官场。可惜咱们一家现在沦落至此,大部分人脉已经不能动用,否则倒是可以举荐你去做官,也能逐渐改变身份。”

“这个世界讲究的是举孝廉,想要做官需要人举荐。贵族做的是入品官职,那些不入品的官职,是不会被他们放在眼中的,甚至于根本就不屑于去做,免得丢了面子。就像是那柴传薪,别看饭都要吃不上了,但要是叫他去做刀笔吏,他是万万不肯的。”张谌心中有些感慨。

“不过咱们只要努力学习,以后未必没有机会。”韩素贞的声音将张谌从沉思中拉回来:“伱这几日学习可有疑惑之处?”

张谌当然有疑惑之处,毕竟自己获得的文字内容虽然解析,但更多的疑惑也在他心中随之产生。

师徒二人在院子里问答,而那屋子里传来了陈三两的话语:“传薪,你来屋子内,我为你讲解典籍。”

柴传薪站起身,看也不看张谌,径直走入了屋子内。

于是一副景象在小院内形成,屋子内是陈三两和柴传薪,而屋子外是张谌和师傅,二人各自教导各自的学问,谁都不理谁。

韩素贞教导了张谌两个时辰,然后去伙房做饭,留下张谌在小院子内理解着韩素贞讲解的道理。

他好歹也接受过前世九年教育,将韩素贞的讲解按照前世的方式去理解,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

一个时辰后米饭的香气传来,还有炖肉的香气也随之扩散。

米饭和炖肉摆上桌,陈三两招呼着柴传薪道:“传薪啊,今日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柴传薪没有反驳,算是应下了陈三两的话。

“张谌,过来吃饭。”

此时师傅从厨房内端来一碟咸菜,对着张谌喊了句。

张谌正要挪动脚步,却听柴传薪忽然开口,声音中充斥着不敢置信,此时双膝一软跪倒在陈三两身前:“师傅,弟子不孝,有一件事不吐不快,为何师傅要教导一个平民识字?现在居然还要留下一个平民上桌和咱们一起吃饭,弟子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小院内的空气流动似乎陷入了静止,张谌迈出的脚步顿住,袖子里双拳缓缓攥住,一双眼睛透过门户看向跪倒在地的柴传薪,眼神中一缕缕怒火在翻滚。

“张谌,今日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回去吃吧!吃完了再回来。”陈三两将目光看向张谌。

“嘭~”

此时韩素贞猛然将手中咸菜摔到地上,刹那间汤水洒落一地,此时韩素贞猛然拉高了嗓门,不复之前的温婉:“陈三两,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你的弟子可以留下来吃饭,而我的弟子却要因为他的一句话离去?你吃的柴米油盐,哪一个不是我这弟子买的,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朱门就是朱门,木门就是木门,他一个贫民,也配和传薪比?你为了生计收留他,传授他文字,我也就忍了。但你现在留下他和传薪一起吃饭,这是对传薪最大的侮辱!”陈三两声音中充满了怒火。

“有本事你就别吃我徒弟带来的饭菜。”韩素贞也不肯退让,声音中满是冰冷。

“不可理喻!总之,今日他休想再坏了规矩。”陈三两不说不吃饭,只是说不肯留下张谌吃饭。

韩素贞还要再争辩,却被张谌拉住了手腕,张谌温声细语的劝谏道:“师傅,莫要争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才最重要,您和师傅风风雨雨一路走来不容易。弟子早就在酒楼和友人订好了饭菜,弟子可不能爽约。您莫要发火了,区区小事大动肝火不值当。”

听闻张谌的话,韩素贞气得眼眶含泪,身躯都在哆嗦,一双眼睛看向张谌,许久后才叹了一声:“师傅对不住你。”

张谌笑了笑:“不碍事!不过一顿饭罢了,在哪里吃不是吃?”

张谌宽慰了韩素贞,又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陈传薪,方才转身走出大门外。

只是才走出大门,张谌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眸子里的怒火阴沉如水,一缕杀机在流转。

“你都看到了?”张谌将狐仙囡囡召唤出来,声音阴沉的询问了句。

“也怪不得陈传薪,你们人族就是这个世道,贵族和平民之间的鸿沟,永远都无法跨越。”狐仙囡囡劝了句,然后眼睛滴溜溜的转:

“你是要我将他家中搬空,还是将他给弄死?那些武道高手反应灵敏,我或许不是对手,但区区一个读书人,想要弄死他不过是动动手指罢了。”

“瞅他那副穷酸样,家中要是有钱,能穿那破衣烂衫?”张谌冷冷一笑。

狐狸精闻言怪怪的道:“好歹也是落魄贵族,祖上没准有什么好玩意传下来,可不能小瞧人。至于将他弄死,我看还是不要了,贵族意外死亡,不论是平边王府也好,检校司也罢,都要追查个水落石出的。我要是出手,不被检校司查到也就罢了,若是被检校司查验,必定会被盯上。检校司的视线无所不在,咱们现在暗中发育,招惹上检校司可是不妙。”

张谌闻言忽然想起了大胜朝开国的十二阶神秘,略作沉思后才道:“你盯住他!找到他家的住所,我到时候跟过去看看。如果能找到什么好玩意,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如果找不到,就打断他一条腿,我也能在求学的时候清净清净。”

吩咐完狐狸精后,张谌直接来到了一旁的酒楼内,点了三个小菜,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待到酒足饭饱后,张谌等了一会,见到那柴传薪居然没有出来,料想对方是下午继续求学,于是也没有急躁,而是又点了一壶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张谌喝了一下午茶,眼见着天色渐暗,才见柴传薪从王家巷走出来,然后狐狸精对着张谌使了个眼色,直接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狐狸精回禀:“那小子家不在这里,乃是从南方游历求学过来的外地人。现在怎么办?”

“打断他一条腿,叫他休养几个月。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想再看到他。”张谌对着狐狸精道。

狐狸精闻言面露顾忌之色:“这城中到处都有检校司的踪迹,我要是出手凭空打断他的腿,没准会被检校司盯上,别到时候给你惹来麻烦。”

她这回倒是难得良心发现一次。

“我又不是没和检校司的人打过交道!”张谌满不在乎的回了句,然后又训斥狐狸精:“你怎么就那么笨?为什么直接出手去打断他的腿?如果恰好某根柱子掉落,或者是他不小心从某处高地摔下来,或者是睡觉的时候被房梁砸断腿,这办法多得是,你办事怎么这么粗糙呢?”

狐狸精闻言看了张谌一眼,心中暗自道:“这小子办事还真是黑啊!”

下一刻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酒楼内。

而张谌也扔下茶钱,消失在了滚滚人潮之中。

且说那柴传薪,回到自家租赁的院子后,登临二楼阁楼,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只觉得背后传来一股推力,然后直接栽了下去。

接着狐狸精趁着夜色,搬起挂在房梁上的一块屋脊兽,咔嚓一声响,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其腿上。

那屋脊兽是她之前就暗中戳下来,又固定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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