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齐齐看向沈卿晚。
沈萍和李昀桉听到这个名字,对视了一眼。
这个柳扶风……
楼主终于要出手了。
“既然成城主不想给续命丹,那么给一个客卿总不会还拒绝吧?”沈卿晚再度开口,虽是询问,但语气里的威胁之意,不是个傻的都能听出来。
“你要柳扶风做什么?”
“剁了,”沈卿晚轻飘飘开口,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然后抛尸荒野,造福野生动物。”
“哈哈哈哈,沈楼主真是爱开玩笑。”
“是啊,我爱开玩笑。”
“……”看着沈卿晚并不似玩笑的神情,成寅突然闭嘴,场面突然间变得寂静无声,“你真想要他的命?为什么?”
“他欠了一段情债,我来讨个公道。”沈卿晚慢悠悠开口道。
醉欢楼里熙熙攘攘,欢声笑语,唯有这一隅方圆之地,静得落叶可闻。
清风拂去,一时寂静无声。
江无淮沉默着看向沈卿晚,面具下的神情不自觉专注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莫名紧绷起来,专注地听着沈卿晚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成寅脸色陡然铁青,咬牙切齿,“他还欠着情债?”
亏他妹妹对他如此之好,居然敢欺骗他妹妹的感情?
若不是他妹妹极力引荐,他又怎么看得起那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一个大男人整日之乎者也,也没见创作出什么看的过去的文章。
就他妹妹那个脑子灌了水的被迷得五迷三道。
他好不容易才认命接受自己妹妹喜欢一个酸绉绉的书生的现实,现下居然告诉他,那家伙在外面还欠着一段情债。
如今苦主找上门了。
正好也让他那个傻妹妹看清事实。
得到沈卿晚肯定的回答之后,成寅大手一挥,“好,人给你,不过你要亲自过来越城,现如今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我妹妹那个傻的认死理,我不能不顾她的感受强行将人绑来,还有,我需要证据。”
“可以。”
……
事毕,成寅气冲冲的挥袖离去。
沈卿晚看着成寅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未婚夫?
那个混账男人,她定不会让他好好过。
当年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现如今还想着好好当一城之主的妹妹的未婚夫?
不久之前他们暗阁就找到了柳扶风的现如今的藏身之地,先前在越城拍卖行的时候也暗中打探过,证实了那人确实在越城之后,她们并没有打草惊蛇。
直到从暗阁得到的消息,那个狗男人准备和越城城主的妹妹筹备婚事了。
她要趁着事成之前,处理了柳扶风。
不然婚后,就更难办了。
正好今天那个成寅自己送上门了。
按照成寅这个暴躁的性格,现在该着急的是柳扶风,不是她们。
“楼主,那个柳扶风……”江无淮欲言又止。
成寅一众人离开之后,江无淮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柳扶风先前负过你?”
刚才沈卿晚什么意思,什么情债?谁跟谁的情债?
那个男人倘若胆敢欺负过沈卿晚,他剁碎了他。
江无淮认识沈卿晚时间不长,却也有数月,可这段时间里从未听说过柳扶风这个名字,也未曾听说过沈卿晚受过什么情伤。
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柳扶风,一段情债?
看沈卿晚眼下这明显想要报仇的模样,事情不小啊。
他知道沈卿晚是个能忍的,能当场报的仇她会当场解决,当场没办法解决的,她会蛰伏起来,找时机再报。
但绝不会就此忍下揭过。
理智永远占据情绪的上风。
江无淮越想越烦躁,只觉得心头憋着一股气涌不出来。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沈卿晚转头皱着眉头看向江无淮,不过也回答了江无淮的疑惑,“负的不是我,是我的姑娘。”
她实在想不明白江无淮一个大男人拧着脸,纠结个什么劲?
戴着面具也能看的出来脸色不对。
沈卿晚回答了江无淮的疑惑,却也没有过度透露是哪个姑娘被负了。
听到了安心的答案,江无淮松了一口气,没再追问是哪个姑娘,既然他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听人提起过,那人自然是不乐意提起的。
“需要我做什么?将人掳过来吗?”江无淮开口。
胆敢欺负他们醉欢楼的人,他倒是要看看是那个混账玩意儿!
沈卿晚拒绝,“不用,你看好你的门,我自己解决。”
一旁的谢知一认同的点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已经潜移默化将醉欢楼列为自己一方。
言罢,沈卿晚不等江无淮的回应,直接朝李昀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李昀桉心领神会。
两人转头朝着厢房走去。
江无淮见此,下意识迈步也想要跟上去,却被沈萍挡住了去路,“一哥,楼主和城主商量事情,我们不得打扰。”
“她刚才什么也没说。”江无淮开口,虽是不悦沈萍挡住了自己的步伐,却也没有硬闯。
方才沈卿晚什么也没说,就朝着李昀桉使了个眼色,怎么就是要两人单独谈事,不要他们跟随了?
“这是楼主的习惯,月月如此。”沈萍解释。
城主每个月都要和楼主汇报事项,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只是前几个月避着江无淮两人,所以他们不知道。
“……月月如此。”江无淮咬着牙,好一个月月如此。
日落月起,转眼就是傍晚。
沈卿晚和李昀桉两人在厢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沈萍几人离开各干各的事情之后,江无淮虽没有硬闯,却也时不时过来盯一会。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醉欢楼内早早点起了灯笼,灯火璀璨。
沈卿晚和李昀桉两人并肩而出,借着月色,李昀桉直接使用轻功一跃而上,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时间段,李昀桉不适合从醉欢楼出去。
“出来吧,U着做什么?”沈卿晚靠在门侧,揉了揉酸疼的头,朝着一旁的柱子说道。
晚风拂过,带着些醉欢楼特有的夹杂着清香的草药的脂粉气。
江无淮从柱子后走出来,逆着光,看不清身形,却依稀能看到没戴面具。
俊俏流畅的轮廓在月色下若隐若现,手中拿着鬼泣剑,慢悠悠的走到沈卿晚面前,身形挡住了沈卿晚眼前的光。
这一走近,沈卿晚需要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的脸。
“面具看久了,差点忘了你长得这般好看了。”沈卿晚半开玩笑道,“不是怕露脸被人认出来吗?怎么突然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