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淮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虽只是简单露出下半张脸,但那因微怒而微抿的嘴唇,流畅的轮廓每一寸都仿佛上天精心雕琢,让人为之感叹。
“你在说什么!”
此话一出,江无淮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寒眸扬起看向成寅。
语气轻飘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
“你聋啊,老子说你像小……”成寅似乎毫不在意江无淮语气里的威胁之意,再度开口。
只是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浮光掠影般一道寒光闪过。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鬼泣剑已经架在了成寅的脖子上。
一缕头发缓缓坠落,搭在肩上,成寅只觉得脖子一凉。
浑身的鸡皮疙瘩陡然起来。
“冷静,冷静!”
“冷静!”
成寅和沈卿晚的声音同时响起。
谁也没有想到江无淮动作如此迅速,一上来直接就想要抹人家脖子。
刚才沈卿晚听到成寅把江无淮说成小倌就觉得要出事,没想到还来不及阻止,江无淮的剑已经在成寅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血痕。
细细的血珠顺着剑锋滑落。
鬼泣剑锋利无比,若是没控制好力度,再用力一分,成寅就会人头落地。
越城城主若是死在她这醉欢楼,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虽说这成寅确实嘴欠。
江无淮执剑的手架在成寅的脖子上不动,锐利的眼神像是看死物一般看着成寅。
“不会讲话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不用说话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落下,成寅被这充满威压和警告的语气惊得有一瞬间的怔愣。
江无淮不过就是一个青楼的护卫,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可以说是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
但这乍然而起的通身的气势绝对不是与生俱来的。
此刻被性命之忧的威胁,成寅虽说意识到不对劲,但已经无暇顾及再多。
他是过来抢人和挑衅的,可不是来送人头的。
沈卿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上前按下江无谁执剑的手,“让他不会讲话的方式很多,大不了给他一副哑药,没必要灭口。”
江无淮冷笑,“杀了一了百了,没有后顾之忧。”
嘴里虽说着反驳的话,手却顺着沈卿晚的动作放了下去。
他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不允许有人践踏他的尊严,往日里醉欢楼里沈卿晚的人也会偶尔开他的玩笑,但那都是善意的玩乐,所以他就任有他们。
但可不是谁都能拿他开涮。
“哑药好啊,想让他说话就给他解药,不想让他说话就再给他喂哑药,多方便。”沈卿晚见江无淮收起锋芒之后,抬手示意沈萍拿药。
虽然成寅嘴欠,但是不至于杀了,不过得罪了她醉欢楼的人,吃点苦头也是应当的。
沈萍点头,转身离去。
“你……你们!”成寅大惊失色,见沈卿晚和江无淮两人当着他的面毫不顾忌的说要弄哑他,意思还是想哑就哑,想让他说话就说话。
如同一个玩物。
气得成寅脸色涨红,张着嘴就要嚷嚷着,吸引了不少的客人的目光。
这事情没必要引起太多的关注,沈卿晚一个眼神,江无淮立马会意,压着成寅往偏院走。
成寅气得骂骂咧咧,嘴里叨叨个不停。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客人的好奇的目光。
沈卿晚走在成寅的后面,陡然间轻飘飘开口,“你喜欢当着众人的面人头落地吗?”
没必要杀可不是不能杀。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更加上江无淮听到沈卿晚的话之后,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成寅气得呛了一口气不上不下,什么叫他喜欢当着众人的面人头落地?
这是能喜欢的事情吗?
但是瞬间的窒息感席卷,成寅不敢轻举妄动,仿佛下一刻,他真的要就地呜呼哀哉了。
见成寅乖巧了许多,沈卿晚不再理会。
成寅的侍卫见此情景吓得大气不敢出喘,他们本来是过来示威的,没曾想如今竟成了杀鸡儆猴中那只鸡。
跟在几人的后面,万一真动起手来,他们也好陪葬。
他们跟着成寅这么多年,成寅并没有亏待过他们,如今城主遭难,他们无力救出,也没脸回去接受弟兄们的指责,大不了拼了命送死就算了。
打不过也要打,就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
几人离开后,一旁的客人们面面相觑。
沈卿晚经过他们时威胁那个大胡子的话可没有避着他们,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再加上他们离得近,本就竖起耳朵听。
“有一个来醉欢楼闹事的。”有人感叹。
“自从上一次废了周家的人之后,就几乎没什么人敢闹事了,这人真是找死。”
“是啊,沈楼主虽看起来好说话,但是可绝不会姑息来醉欢楼闹事的人。”
“听说沈楼主和我们城主有点关系……”一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侧着头低声同周围人说道。
“城主你都敢编排,你不要命了!”
“有人看到城主找沈楼主,而且你们想想是不是每次醉欢楼有人找事,城主都会将人押进大牢。”那人继续开口。
他也是听同僚说起的,当时他也是不信的,毕竟一个是清风朗月的一城之主,一个是青楼的老鸨。
如不是济世堂的沈萍姑娘医术了得,救下了御史大人,两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是后来,他发现每次被醉欢楼的拿下闹事的人,城主都会过来善后,且几乎没有避讳,他就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了。
城主这是明显着给醉欢楼撑腰啊。
“醉欢楼归属我们阜城,有人在城主的地盘上闹事,城主将闹事之人依照城规带走有何不对?更何况,醉欢楼出了这么一个神医,济世堂又开得如此得民心,城主自然是要善待些的。”
“兄台说的也对,是在下肤浅了。”
……
醉欢楼的偏院。
刚解决完烧鸡,清理干净现场的谢知一,坐在院中喝着清茶。
烧鸡有些油腻,喝口茶缓缓。
此处接连醉欢楼的偏门,平日里只有醉欢楼内部的人出入,这个点并没有什么人。
刚抿了一口茶就看到自家君上拎着一个壮汉过来,谢知一立马起身,“断手、断脚给个教训还是扔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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