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盛世》全本免费阅读
六月末尾,天气依旧炎热,王妡不耐暑气,所在之处冰瓶冰盆是绝不能少的。
凌坤殿西后殿由能工巧匠改成水瀑凉殿,殿中丝丝凉意叫人舒爽,王妡炎夏多歇在此处。
但现在,水瀑凉殿也不能叫王妡感到凉爽之意了。
“太热了唔……”王妡不爽地轻捶沈挚的胸膛,却惹来他稍重的一下。
沈挚却觉得还不够热,最好再热一些,热到化了,化在一起,他们便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会分开。
他强壮的手臂克制着力气,将爱人拥在怀里,密密相贴。
“作甚?!”
王妡忽然被沈挚一把抱了起来,略惊了一下。
“陛下不是嫌热么,咱们去窗边。”
沈挚稳稳抱着王妡往凉殿西窗走去,将她放在窗下的长案上,推开窗,夜风夹着水汽吹进来,的确叫人凉爽许多。
“陛下瘦了许多。”沈挚心疼,爱人抱着轻飘飘的了。
“苦夏罢了。”王妡对胖瘦不甚在意,“待天气转凉便能养回来。”
“真的只是因为苦夏?”沈挚道:“陛下乃一国之君,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可有些人和事委实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王妡揽着沈挚的肩,目光梭巡在他脸上,最后停在双眼处,问道:“你心里又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挚俯身抱紧王妡,与她耳鬓厮磨,呢喃:“臣想为陛下分忧。”
他了解王妡,也是因为王妡许多事都不瞒着他,如今的平静只是表象,其下涌动着的暗流随时会掀起巨大的风浪,而王妡,从来都不是被动的人。
她习惯将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是执棋之人,天下是她的棋盘,百官是她的棋子,用谁,舍谁,她胸有丘壑。
而他沈挚,是她的臣,她的将,她御座前守卫的猛虎,谁敢对她不敬,他便将其撕碎。
“陛下,如果有人敢反,臣请出战。”
这天下,是王妡的,谁敢染指,他就杀谁。
王妡拍拍沈挚的后背,叫他起来一些,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骂:“傻不傻,杀鸡焉用牛刀,你为朕守好北疆便可。至于一些乌合之众,你举荐的那个虎翼军指挥,届时可磨刀。”
沈挚顿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举荐冯政。
“臣觉得臣更可靠。”
沈挚说完,就故意深吻住王妡,不让她说话。
天边玉钩渐西沉。
翌日早朝。
如沈挚所料,李渐病愈,且早早就来了待漏院准备列班。
沈挚到时,李渐身边围了不少人,对他嘘寒问暖。
“多谢诸位关心,人上了年纪总是会有些小病小痛,没想到这次竟病了许久,倒是累陛下与诸位同僚忧心。”李渐与周围人客气。
朝中年长老臣如左槐,在一旁暗暗摇头。
这李正仲啊,若是死了,定是被自己蠢死的。
皇帝赐他温泉庄子养病,重点是养病!不是温泉庄子!
皇帝给他急流勇退的机会,他竟不知把握。
更蠢的是,皇帝昨日赏赐他温泉庄子让他养病,今日他病就痊愈了,他哪怕再装个几日呢。
“左相公。”
左槐抬头,见是沈挚走到他在的这个角落来,便站起来与其见礼。
两人一同坐下,左槐自以为隐晦地打量着沈挚。
李渐告病这一个月,前殿司由安定侯代管,现在李渐还朝,自然是要重掌殿前司,那安定侯……
安定侯看起来容光焕发!
左槐不确定,再看一眼。
的确是容光焕发。
“早听闻安定侯练兵有一手,殿前司禁军在安定侯手下训练过一遭,看起来确与往日面貌不同。”左槐试探了一句。
“左相公过奖,在下经略边塞十余年,与猃戎大大小小打过数十仗,若论练兵,在下确有些心得。”沈挚谦虚了又没完全谦虚,一下子给左相公整不会了。
那边李渐与众人谈笑风生,围在他身边的人文臣武将皆有,大家恭维他得了陛下赏赐,果是简在帝心。
声音有些大,吸引了沈挚的目光。
“昨日在下就猜测,李殿帅今日定然会痊愈。”沈挚指着李渐对左槐笑道:“真叫在下猜中了。”
左槐点头,点到一半,目中含惊地看着沈挚。
沈挚料定李渐今日会痊愈,能如此笃定自是十分了解李渐性格为人,沈挚常在边关,与李渐交集并不多,那么真正了解李渐的人是谁……
只能是皇帝陛下了。
李渐跟随皇帝十余年,皇帝若不了解他怎会放心用他,遑论在登基大事上将刀交给他。
所以,皇帝给李渐赐温泉庄子并不是给他……
“中严——”
礼官唱奏之声打断了左槐的思绪,他忙起身列班最前,领着百官进殿面圣奏事。
朝中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清丈土地了,清丈土地的目的是清查官员枉法,百官都默契的暂不提及此事。
今年还算风调雨顺,除了西北几州有旱情,其他州县应该都能丰收。
西北的旱情也不算棘手,王妡虽然免了天下三年田税,可国库并不空虚,还有收缴的萧氏财产,正好可用来赈灾。
既无大事要禀,早朝很快就散了。
散朝后,李渐第一时间去庆德殿面圣谢恩。
甘陈与大理寺判事赵晧一道说着话,走出紫微殿,扫了李渐匆忙的背影一眼。
庆德殿里,王妡把跪下谢恩的李渐叫起,问了一句:“你夫人可还好?”
李渐愣了一下才答:“劳陛下惦记,内子一切安好。”
他说着,又赶紧跪下,朝王妡叩首请罪:“内子日前扰了谢娘娘清净,实在是不懂事,臣已教训过她,还请陛下原谅则个。”
一个月前的事,他现在想起来请罪。
王妡懒与他多言,说了句:“既是你夫人扰了谢娘娘清净,便叫你夫人自去与谢娘娘请罪罢。”
李渐忙谢恩,然后被王妡打发出去了。
出了宫,李渐叫随从去家中给林氏传话。
“真是,一天天尽给我惹事添堵。”
他低声抱怨了一句,上马直奔前殿司北屯卫所。
李渐到的时候,北屯卫所在营的禁军已在有序进行操练,沈挚在高台的观察督促,他顺着都虞候的指路上了高台,操练的禁军看到他也没有停下来。
“安定侯。”李渐同沈挚见礼。
沈挚年纪小他一轮有余,可面对沈挚的赫赫战功,他还是服气的。
“没想到我一病竟是一个月,这段时日劳烦安定侯代为操心殿前司,渐实在惭愧。”服气归服气,殿前司的大权李渐是不会让给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