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喜欢劈人脑袋?

“徒……徒儿……”

玄虚子脑袋分成两半,一般耷拉着拖到了脖子上,另一边被颅骨撑着,勉强没有掉下来,创口鲜血狂喷,脑浆直流,半个脑花挂在皮肉上,颤颤巍巍将断不断。

他一只眼珠子爆出,被青灰色血管与神经纠合的筋肉吊着,颤抖着手跪到地上,啪嗒一声,面朝地面倒下,没有了动静。

“哼!玄虚子,不过如此!下一个留轮到你了!”

“轮到你了!”

“你了!”

……

谯谨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久久不绝。

“师父……”吴用深吸一气。

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已经“死”了的玄虚子又冷不丁抬头,可怖的半张脸皮上露出怒容,骂道:“吴用!有人残害你的师父,你的同门,你竟然无动于衷!你还是不是我峨眉弟子!”

“孽障!与我报仇!否则老夫咒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

吴用冷眼看着地上的“玄虚子”,闭上了眼睛。

【虚像罢了,无需理会。】邯鼓知道吴用在心里把师门长辈看得无比之重,生怕他受到挑拨,难以保持镇静。

吴用睁眼,满脸冰冷,一字一句说道:“我当然知道,这家伙今天必死!”

【你的目的是走出这片黑暗,找到谯谨,静定心神。】邯鼓提醒。

吴用却摇头道:“这家伙选择利用师父与师门来动摇我,却也是失算。”

【哦?怎么说?】邯鼓感到一丝意外。

吴用冷笑,“他提醒了我,我还有未曾动用的手段!”

谯谨一愣,旋即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吴用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开,但这一次,他眼眶中的瞳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大日与一勾弦月。

左日右月。

转轮法目!

自从离开峨眉,他一路以来都在修炼《擒龙形剑经》与《西升灵虚真一书》,将《诀服日月真虚宝策》放在一旁,就连出门前初步练成的“转轮法目”也抛之脑后。

若非谯谨的提醒,他当真忘了自己还有这一手。

这门瞳术能够勘破虚妄,专是用来配合弓矢箭射所用,能够目视百里、千里外的景物如近前,剥离不真实的虚妄,将事物的本质看透,并能够随着修炼者自身体魄的强健而增幅。

如今他虽只是将水火本源炼化在祖窍内,尚算不得真正掌握了这门瞳术,但总也是初入门道,面对眼下的幻觉与诡异黑暗,可堪一用。

吴用心念口诀,将祖窍内的水火本源调动,源源不断注入双眼。

他双眼内的日月徐徐发亮,不一会儿,左眼大日金光熠熠,右眼弦月寒冽清冷,炽热与极寒交错,金光与银华充斥双眼与眼眶,恍惚间,吴用眼前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世界大变模样!

黑暗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金银光华所笼罩的平地,日月同耀,高悬于天际,金光银华交相辉映。

吴用环顾四周,只见一个个人型虚影熙熙攘攘,他们仿佛是被云雾捏成,全身透明,唯独身体某些部位有一团团的土黄色“火焰”在燃烧。

吴用心头一动,心想道:【莫非这些都是在此围观的观众?】

这些云影光看外形没有任何区别,唯独火焰的位置不同,大多位于下腹,也有不少是在头顶祖窍,除此以外,所在的位置千奇百怪,但大多是在人体诸如喉、脑、心肺等要害位置。

邯鼓观察片刻,沉吟道:【这火焰代表着法力,不同位置代表着一身精元所在。】

【你意思是……】吴用讶然,心里若有所悟。

邯鼓解释道:【人修真气与真元保存于丹田,因而这“火焰”在下腹内燃烧,而妖物一颗妖丹藏于要害,具体位置补丁,因而“火焰”存于全身各处都有可能,而……鬼物,它们的灵力藏于祖窍内,因而“火焰”在祖窍内燃烧,便是如此。】

【似乎修为强弱与火焰燃烧的炽烈成都也有直接关系……】吴用扭头看向自己右手边的那座擂台,他记得这里比试的是庞重与百幽。

果然,他看到了一个魁梧的云影,丹田位置火焰熊熊燃烧,而与他对战的那个云影,火焰位于其眉心祖窍的位置。

这一人一鬼身上的火焰烧得远比别人要旺,明显实力远超一般。

【别人呢?】

吴用扭头远眺,正待眯眼想看清楚远方的景画,眼前忽然再次出现变化——

金光银华照及之处,海水、云影、光华……天地开始层叠折合,原本数百多丈外的擂台,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近前数尺。

仿佛他人站在了目光瞄至的那一座擂台上似。

吴用心下骇然,再一扭头,天地再次折叠,更远处的擂台进入眼帘。

【这……】

吴用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所谓的“转轮法目”究竟有多厉害,他之前还没有明确的概念,仅仅停留在师父的讲解上。

“目力强”、“对弓射有帮助”、“能够勘破要害”、“索敌”、“锁命”……都很笼统,而直到这一刻,他才对“转轮法目”的威力有了真切直观的理解。

这还没有彻底练成,仅是凭着水火本源温养的双目,就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等到完全修成的时候,配合弓射,那还了得?

这不等于顶着敌人脑袋射箭?

岂会差了准头?

这折叠空间可不是单纯在平面上作为,须知道海面有距离,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有一定的曲度。

换而言之,“转轮法目”可以无视自己与敌人之间的空间位置,真正的化两点为一线,排除自己与目标之间的杂芜,直接锁定敌人!

吴用深吸一气,回望前方,那里,一个云影躺在地上,丹田处的火焰犹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

谯谨见吴用愣在原地,心下大喜:‘这傻子莫非是被我的影像吓破了心智?呆愣住了?也是!这些正道自诩尊师重道,师父惨死面前,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他暗自振奋,便要再次用更残恶的画面刺激吴用,可忽然看到吴用挪动了脚步,一步一步,坚定但缓慢,而所朝的方向……

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谯谨愣了一愣,心道:‘这是……碰巧?’

可让他失望了,吴用的脚步正正朝着他,一点没有偏向。

‘他……他是如何看到我的!?’谯谨慌了,把手一招,满地的草屑木枝组合成三个傀儡木人,‘不……不对,肯定只是凑巧!’

吴用眼中,柴昆鹏出现,跪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鼻青脸肿,一旁宋瑜英也在,只不过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除此之外,“谯谨”亦在。

他完好的右手提着九环砍刀,左手扯着柴昆鹏的头发,扯着嘴角,满面阴毒之色,吼道:“吴用,停下!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劈了他脑袋!”

吴用目中日月恒静,脚下不急不慢,一步一步逼近。

柴昆鹏鼻青脸肿,嘴角挂着涎液与血污,抖着喉咙,有气无力哀求道:“小师叔,你……你别过来了,我……我不想死,你……停下,别害……别害死我!”

吴用面无表情。

“停下!你没听到?”谯谨厉声怒吼。

柴昆鹏眼泪与涕液混合,嘴里支吾着听不清楚,但想也知道是在哀求。

吴用置若罔闻。

“我说……停下!”

谯谨癫狂怒吼,嘴角嗤出一丝口水,见吴用还不住脚步,猛地一刀斜劈。

“啊!啊……啊!”这一刀自柴昆鹏耳朵上方砍入,劈开半个脑袋,经流太阳穴,刀锋卡在他的鼻头位置。

血水滋滋往外喷冒,似是砍到了某条神经,柴昆鹏浑身抖动抽搐,两眼泛白,没有马上断气,半死不活跪着。

“是你害死的他!你师父的死,你师侄的死,全都要赖在你身上!”谯谨见情绪激动的指责吴用。

吴用仍不予理会,只是浑身上下的金银雾光愈发璀璨,刺得人眼睛生疼。

谯谨一脚踩在柴昆鹏背上,借力把刀一抽,“铮”的一声,后者半个脑袋滚落到了地上。

哐嚓!

一脚踩碎柴昆鹏的脑袋,谯谨拎起宋瑜英的头发,拿刀尖抵在她的下巴,再一次吼道:“我叫你停住!听没听到!”

吴用还是没有反应。

宋瑜英勉力睁开眼皮,气若游丝说道:“小师叔……救我……快停下!”

吴用双眼日月光芒熠熠,坚定前进。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丈,谯谨怕了,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挺起胸膛吼道:“你再靠近,我要把她手脚斩了,送去无极欢乐宗当一个任人凌辱的鼎炉!”

然而吴用像是聋了一般,只管前进。

谯谨面露狰狞之色,手腕一扭,刀光闪动,宋瑜英的四肢落地,创口鲜血狂喷,然后把刀尖顶在宋瑜英下巴上。

刀刃刺破皮肤,割裂骨头,发出肉麻的声音,鲜血顺着刀刃血槽滴滴淌落。

吴用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只是与谯谨四目相对,不带一点犹豫穿身而过。

哗啦啦……“谯谨”与“宋瑜英”被撞散,落叶枝条散乱满地。

“一,若果是真的,无论我老师,还是柴昆鹏和宋瑜英,他们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求救,只会让我走。”

“二,下次要用幻象迷惑人,记住,把戏做足了,否则你那完好的双手只会提醒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哦……没有下次了。”吴用停下脚步,站在谯谨跟前,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怎么看到我的!?”谯谨满面惊恐,勉力挣扎起身,然而方才一趟拳被打断了全身筋骨,此刻还没有完全恢复,根本动弹不了。

吴用高高抬起手,以掌做刀。

“喜欢劈人脑袋?”

死亡的气息弥漫心间,谯谨大骇,讨饶道:“你……我……等等……”

然而……

唰!

手刀斩落,轻而易举自右往左劈进了谯谨的脑袋。

谯谨双腿顿时蹬直,一双眼睛仿佛是被捏紧了发条,上下左右狂转。

吴用抽出手,带出血液与脑浆。

“哦,我力气用小了。”

他再次高举起手。

谯谨也跟着抬起右手,疯狂摇摆,力气之大,以致于半个脑子被他自己晃了出来,一边嘴里还咳着血喊道:“呃……呃……呃呃呃!”

吴用不予理会,手刀毫不犹豫落下。

咔……

“又劈歪了点。”

这一刀偏了一点,没有从上一个刀口斩进去,而是另在边上破了一道口子,一扇颅骨被劈了下来,带着骨屑与碎烂的脑子。

“呃……唔……了不了不……”谯谨舌头拖长,甩着脑袋,已然。

吴用再次举起手刀。

咔……

又斩到了头盖骨边上,就像一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屠夫拿大刀斩筒骨但不得要领,几刀下去,案板噔噔作响,但没有斩在同一个位置上,骨屑渣沫飞溅。

吴用第四次举起手掌,这次,他一刀劈落,将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谯谨自左脑到右肩劈成了两半!

倏……

一阵海风吹过,锁龙槐迅速枯萎,落叶飘飘,枝桠枯黄,脆弱的枝干无法再支撑如此巨大的树冠,“嘎吱”一声,轰然倒地!

黑暗退散,人声如潮。

吴用收回转轮法目,环顾四周,一群人的视线聚焦到他这座擂台上,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

“居然……居然就这么赢了!”

“干得好!吴用!”

“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看得不明不白……”

“明显两人有我们看不懂的交锋啊!”

“无所谓,吴用赢了。”

擂台上,梁幼菱吃力地应付着海族,一掌震开对手,惊愕地看着场边:“吴用竟然赢了?他战力如此强横?那百幽可不好对付啊!”

她之前以为吴用也就比自己强一线,如何想得到他能够对付敌方的领头人谯谨?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实力不下于许大哥?”

甚至……是强于?

那岂不是意味着吴用与正初大哥是同一水平的人物?

梁幼菱嘴里泛苦,如何也不愿往深入去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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