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干什么呢,注意点场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沉住气!”看到马董的德性周川很不悦,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当着客人就这么大呼小叫的,一点风度都没有,很影响自己这种儒商的形象。
“周总……那家宏业建筑公司没有按期入资,他们说资金链出现了状况,无法正常履行入资协议,五百万签约金也不要了,让咱们爱上哪儿告就去哪儿告,反正他们是没钱了!”
要是放在往常马董肯定不会这么慌张,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周川的脸面了,非但没把声音放低,还提高了八度。
“高叔,我公司里出了点状况,先去处理一下,让您二位见笑了……另一家公司是什么态度?”一听到马董所说的事儿,周川那张脸立马就阴了下来,即使头上顶着大太阳也像要结冰一样。
这笔钱必须不能出问题,宏业建筑承诺的入股比例是七千万,占了很大比重。当初为了这件事儿自己可没少和那个油头滑脑的胡总费嘴皮子,按照对方意思他们是有多少股份要多少,口气大得很,还把签约保证金从一百万提高到了五百万,一股子财大气粗的德性。
可是没想到最先出问题的就是他,如果宏业建筑的资金不能到位,那讯通公司分公司的资金链就得断,自己投进去的钱不就打了水漂了嘛。更让周川不放心的是他突然有一种被人套住的感觉,所以更关心另外一家投资人的动向。
“这个电话就是大德建筑的付总打过来的,他第一时间知道了宏业建筑的事儿,据说是在一个楼盘的建筑质量上出了问题,住建部正按着宏业公司的楼盘不给手续,所以他们自己的资金链断了。”
“付总的意思是问问我们能不能把宏业认购的股份转给他,他已经把认购过的三千万都打到账户里了,对讯通公司的将来也很看好,打算再多认购一些。”马董跟着周川一边往休息区走一边把刚刚得到消息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如果把股份让给大德,他们能保证资金及时到位吗?”周川并没为有人托底而喜出望外,脸上的表情反倒更阴郁了。
“我已经问过了,他说可以重新签协议,如果资金不按期到位,之前投入的三千万就算补偿。要不我先回去再召开一次股东会,赶紧把这件事儿敲定,免得夜长梦多。”
马董倒是没怀疑大德公司的承诺,谁没事儿拿三千万扔着玩,这不是神经病嘛。只要赶紧把新协议签好,这个小意外也就不算什么了,还能白赚宏业公司五百万保证金。
“你先走,我明后天就到。先别答应大德公司的要求,我看能不能再筹措点钱,不能让他白捡了这个便宜。”
周川此时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宏业公司的表现很可能是洪涛那边起了内讧,大德和宏业两家投资人都是洪涛找来的,应该是承诺了人家什么,结果控股权还是没拿到,宏业公司估计不想玩了。
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现在大德公司要借着这个机会成为讯通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打上了坐二望一的算盘,周川很不甘心。
这家大德公司他找人查过,在京城里根子很硬,还有政府背景,如果让他们在公司里占据太多话语权,以后自己就不好操作了。所以即便手头紧,他也得把这七千万股份咬下一块儿来,不能让大德公司和自己拉得太远。
“五百万就这么没了,你小子真是败家子,我和你舅妈起早贪黑忙活一年也就挣这么点!”这时宏业公司的胡总经理、洪涛的小舅舅脸色也不好看,正坐在沙发上死命抽烟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和周川耍心眼必须是实打实的,空对空那套东西蒙不了他。”被小舅舅埋怨的人正围着围裙、拿着一根擀面棍擀饺子皮呢。
洪涛不会包饺子,但会擀饺子皮,速度还不慢,姥姥和花蕾两个人愣是跟不上他,还有功夫停下来和小舅舅说话。
“这得多大的一头狼,光舍出去的孩子就值五百万!别到时候孩子没了狼也没套着,反倒把狼喂饱了。你既然知道周川不好斗干嘛还非和他折腾,我听说他家是个大官,咱躲着点不就完了!”
小舅舅对洪涛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很不满意,虽然这五百万保证金他一分都不用掏,可不管谁的钱也是钱啊,大家分分也比白给了外人强。尤其是周川的身份让他很忌惮,国人嘛,嘴上说不怕,其实真不怕官的没几个。
“小涛啊,你舅舅说的没错,民不与官斗。咱们小门小户的斗不过他们,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理。还有,咱家可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不管给多少钱也不能拐带孩子卖,那会遭雷劈的!”
姥姥这些日子精神头很足,抱上了重外孙女不说,小儿子明年就娶媳妇了,她这辈子最后三个愿望基本已经解决了两个,剩下一个抱亲孙子的事也是指日可待,必须高兴。
但小舅舅和洪涛的谈话让她又有点担忧,这个外孙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现在怎么又倒腾上孩子了。必须要管一管,太不像话了。
“我不卖人家孩子,我是想把洪琪卖了,五百万呢?到时候我就给您买个大院子,再给您在院子里开块地。您不一直说想自己种点菜啥的,敞开种,种不过来我就给您再买个小拖拉机,让我小舅开着,突突突突……机械化!”花蕾直接就被姥姥给说喷了,洪涛放下擀面棍儿,舔着一张脸还解释呢。
“哎呦喂,你说这孩子,亲闺女也不放过。小明!这都是你教的吧?以前你二姐夫就说不让他和你玩,还真没说错,你就教不了他好儿!”
姥姥还真让洪涛吓唬住了,洪琪本来就是私生女,洪涛平时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再加上金月回国的日子越来越紧,老太太觉得很有这种可能,她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听老人讲起过卖儿卖女的事儿。
但自己家外孙子从小就是各种护着,现在直接推翻那套东西好像也不太合适,怎么办呢?得,小舅舅中枪了,所有罪责全推在他头上,这样就合理了嘛。
“……我换两瓶啤酒去,你陪你姥姥逗壳子吧。”小舅舅脸都绿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黄历了还拿出来翻翻,而且还是当着花蕾说,自己又没法回嘴。干脆还是躲出去吧,反正在屋里待着也不干活。
“这种事也逗,你姥姥我还没老糊涂呢!你倒是说说,赶明儿金月回来你到底想怎么和她说,我也好帮你合计合计。这个错儿肯定不能落你头上,要不结婚之后你在家里就抬不起头了。实在不成啊,我看还得委屈委屈小张,就说是她勾引的你。母狗不撅腚、公狗也不往上爬。”
让小舅舅这么一说,姥姥大概明白卖孩子的事儿是自己听岔了。不过没关系,孩子的事儿略过不聊,老太太还有话要说。
“哎呀,妈,您这话也太难听了,怎么都成狗了。再说小张也够可怜的,咱不能还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吧……”
花蕾是真听不下去了,她和张媛媛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或者叫同病相怜,现在一听姥姥要把张媛媛舍了,本能的要帮着说几句公道话,其实这话不全是帮着张媛媛说的,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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