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封承泽葬礼的这天清晨。
整个封家都起得很早,或者更准确的说,三房的人一夜未睡,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哭灵了。
薄冼川依旧熬着通宵,睡得很晚,刚想去躺下就听到三房的院子里动静很大,又是奏哀乐,又放鞭炮。
他就想等着这阵动静闹过了,再去睡。
于是来到院子里活动身体,伸手伸脚扭扭腰,转头就看到封霆北居然从他小姑的卧室里出来。
“你!你你你!”薄冼川气愤地指着封霆北,快步飞奔过去。
封霆北还以为这小伙子要找他干架呢,连防御的姿势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对方一把握住他的手掌——
“姑父?早啊。”薄冼川耸耸英眉,叫得十分亲热。
封霆北瞬间就精神了。
生硬又不失热情地跟薄冼川来了个拥抱,“好侄子!”
“那好侄子能问你借点钱不?”薄冼川朝俊美矜贵的男人眨巴眨巴漂亮的明眸,那讨好的嘴脸,跟年宝和森宝是一模一样。
封霆北这才反应过来,人家不是赶来认姑父的,是来索要改口费的。
轩了轩眉,男人只问了一句,“要多少?”
薄冼川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晃了晃五根手指。
身为薄家的长孙,他自然是不缺钱的,可前段时间他不是去非洲游历行医了吗?
发现那边的医疗太落后了,为了让当地的穷人都能吃得起药,他便筹建了一个专门生产平价药的药厂。
这个仗义疏财的年轻人,把自己的股份分红和长辈们给的零花钱全搭了进去。
苏逸凡为了帮他,以最低的批发价给他提供丙等药材的尾货,基本都是不赚钱的,弄不好还得贴个运费。
饶是这样,药厂还是给薄冼川亏出了个窟窿。
这个心怀悬壶天下梦想的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家人张嘴,都盘算着去跟年宝和夏宝两个小富豪借钱了。
现在既然撞上了封霆北,那还是跟半生不熟的人开口合适。
封霆北掏出支票本,刷刷签了张支票,就递给他。
“谢谢姑父。”看清支票上的数字,薄冼川都傻眼了。他只需要五百万,封霆北居然给了他五千万?
简直是壕无人性啊。
“不客气。”封霆北拍拍薄冼川的肩膀,“借期一年,利率五厘。”
靠!薄冼川气得跳了起来,跟他放贷呢!这个毫无人性的资本家!
“好。”薄冼川答应得咬牙切齿。他总不能在封家人面前,丢了薄家的脸吧?
“逗你的。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小森了。”封霆北早就想感谢一下他,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薄冼川的心情简直跟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你都不问问我拿这些钱来干嘛吗?”
封霆北已然阔步离开。
男人之间的默契,就是出手相助,啥也不问。
薄冼川急忙将手臂环在头顶上,比了个心,“姑父,爱你哟。”
封霆北抿唇一笑摇摇手掌,潇洒走远。
薄冼川拿着那张支票,心里想着这笔巨款,够他再亏上好一阵子了。
封霆北径直去了三房的院子。
哭他是哭不出来的,大房和三房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只因他父亲始终为弟弟的死而自责,他才陪着父亲去送三叔最后一程。
三姑奶奶封玉骄也带着沈云妍下了福山,来送别封承泽。
封老爷子没有在人前流泪,那他的眼眶始终是通红的。
为了安抚三房的子女,他从自己名下拿出百分之二的股份,赠与三房。
封二夫人本来还很可怜封三夫人中年丧夫,现在看到三房的股份居然比他们二房还多,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
不仅如此,封遇水也想拿出他名下百分之一的股份贴给三房。
沈云妍一下子就炸锅了,当众叫嚷开,“不行!凭什么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