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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炮灰奋斗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商承策愣怔须臾,略过吃不吃菜粥的话题不谈,循循善诱道:“小孩子不该背着大人偷偷玩火。”

遥想当年,他也曾沉迷玩火不可自拔,结果就是夜里尿了床,被母亲嘲笑了好一阵子。

商承策眼里飞快闪过痛色,语气艰涩:“再者,我应当长你几岁,你不该唤我......小子。”

屋后风大,呼啸着撞上来,乔钰周身泛起细细密密的疼,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

真要论起来,不知谁的年纪更大些。

听着火焰舔舐门窗发出的爆裂声,乔钰不得不承认,先皇后将商承策教得很好。

淳厚良善,颇具君子风范。

只可惜,商承策和先皇后最大的死穴,或者说输就输在了那颗纯善之心。

前朝后宫何等残酷,是野心家的伊甸园,更是心善之人的埋骨地。

你若不争,若不能狠下心来,等待你的只有败落和死亡。

所以他们母子阴阳相隔,命丧他乡。

“我自有这么做的理由。”乔钰不欲多说,有些道理还需自己领悟,旁人说再多也没用,“吃菜粥吗?”

商承策视线越过乔钰,看向他身后:“可是这火......”

火势越来越大,灰色浓烟被风卷着,翻涌缭绕,不过多时便吞噬了小半的瓦房。

正值夜半时分,www.youxs.org,若未能及时觉察,怕是要葬身火海。

商承策走上前,总要提醒一二才安心。

乔钰轻描淡写道:“无妨,自有人灭火。”

能逃出来最好,砒霜的账慢慢算,要让他们后悔曾经所为,后悔来到这世上。

若是逃不出来......

一命抵一命,乔家老两口正好抵了他和原主的命。

至于乔家其他人,借用乔文德给他灌砒霜时说的话,便是死了,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很遗憾,隔壁乔家人被浓烟呛醒,衣衫鞋袜都来不及穿,边连滚带爬地向外跑,边口中发出不堪入耳的谩骂。

商承策蹙了蹙眉,心思百转千回。

这孩子眼睛乌黑清亮,不似老三老四那样的坏孩子。

反观隔壁人家,言辞粗鄙,听起来不像好人。

或许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这一路奔逃,仔细算来已有两日不曾进食。

且先填饱肚子,顺便等恩公——面前这孩子的长辈回来,当面谢过对方的救命之恩。

商承策迈出的左脚落下,再没了动作。

乔钰忍不住勾唇,感慨商承策真好忽悠,上前去抓他的手腕:“走吧,回去。”

再不回屋,乔家人就该出来了。

乔钰这会儿不太想看见他们,否则会忍不住用墙角的镰刀好好问候他们一下。

商承策低头看了眼男孩子攥着他手腕的细瘦手指,看了眼火势,竟鬼使神差被乔钰拖走了。

许是他有伤在身无力挣扎,又许是这家人救了他,等商承策回神,他已经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了。

“嘶——”

坐下时不慎牵扯到伤口,商承策深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腰腹的贯穿性刀伤。

乔钰在盛粥,菜粥是早上煮的,因天气寒冷早已凝固,安静躺在破旧的陶罐里。

原打算剩下的分成中午和晚上两顿吃,谁想被灌了砒霜,便一直留到现在。

现在两人吃正正好。

听见商承策吸气,乔钰掀起眼帘:“伤口疼?”

商承策温声道:“不疼。”

乔钰把陶碗推到对面,语气平淡:“疼也忍着,吃完饭再说。”

商承策放到桌上的手微微一顿。

“......卢爷爷开的药要饭后吃效果才好。”

商承策帮着乔钰把空了的陶罐搬下桌,似不经意间问:“卢爷爷?”

“我在屋后那条河里发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一探鼻子快没气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带你去找了卢爷爷。”乔钰蹙眉,腾出手按了下腹部的刀口,似乎出血了,“卢爷爷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大夫,平日里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看。”

商承策惊愕爬上脸颊:“是你救了我?”

乔钰埋头吃粥,吃得一路冰冰凉,心口都是冷的,但胜在缓解了喉咙的疼痛:“嗯,不然你以为是谁?”

商承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我以为是你家中的长辈。”

他习武数年,自身斤两再清楚不过。

再看乔钰,七八岁模样,瘦瘦小小的一只,还没有他的肩膀高。

可就是这样一个孩童,救下性命垂危的自己,还带他去看大夫。

仅凭这一点,商承策便知乔钰是心善之人,更断定他深夜纵火必有隐情。

乔钰眼睫微颤,将漠然隐在睫毛的阴翳下:“我没有长辈,一个人住。”

他自有记忆起就在孤儿院长大,穿书后群狼环伺,养父母和亲生父母都想要他的命,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

或许他天生就没有父母缘分吧。

这话落入商承策耳中,便是乔钰六亲无靠,一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注意到乔钰闪躲的眼神,再联想到自己,商承策不免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怅然,对乔钰更亲近了些。

“对了,你的手......”商承策看向乔钰包扎严实的双手,眼里涌现关切和不易觉察的歉疚。

乔钰垂眸一瞥:“不是因为你。”而是杀人时用力过猛所致。

商承策松了口气,习惯性去摸腰间玉佩,摸了个空才想起正事:“敢问小兄弟,可曾见过一枚玉佩,白玉黄穗......”

话未说完,就见乔钰指向左边:“卢爷爷为你处理伤口的时候顺便给你换了他孙子的衣裳,你换下的衣物还有身上的东西我都带回来了,就放在你醒来那间屋的桌上,你出来时没看到?”

商承策有些赧然,醒来后发现自己置身陌生的环境,他便夺门而出,还真没注意屋内的陈设。

乔钰好似没发现他的窘迫,双眼亮晶晶的,是艳羡而非觊觎的贪婪:“你那身衣裳一看就值很多个铜板,黄色的穗子也很好看,玉佩摸在手里滑溜溜的,比三叔挂在腰上,当成宝的坠子还要漂亮。”

商承策如何看不出乔钰对玉佩的喜爱,只是......

“那枚玉佩是我十岁那年,母亲亲手打磨镌刻的生辰礼物。”

乔钰抿唇,不吭声。

商承策也低头,沉默着吃粥。

按理说,乔钰是他的救命恩人,价值连城的东西也给得。

但玉佩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商承策静默片刻,又说:“除了玉佩,我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你一人独居,便给你防身如何?”

乔钰黯然的眼重新恢复光亮,流露欢喜:“真的吗?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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