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遨蛟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全身真气涣散,无法运转自如,更无法自行疗伤。
剧烈的疼痛散布全身,让人生不如死。
时不时地有一阵阵针刺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连腑脏之中都有灼烧的感觉,他忍不住想要抓破肚皮,似乎把一桶桶水灌进去,内息之中燃烧的火焰才能被扑灭。
要不是有八品巅峰的修为,长期武道修炼铸就的刚强意志,敖遨蛟现在已经一刀了断自己了。
他知道筋骨皮肉的伤还是其次,主要是秦守安那霸道至极的真气,在他体内流窜。
刺激本就受损的部位,影响身体的愈合,加剧疼痛感。
当别人把真气灌入他体内时,那些真气竟然好似得到滋补一样,瞬间就壮大起来,让人更加痛不欲生。
秦守安的真气犹如其人,霸道蛮横,敖遨蛟只是捎带骂到了他师父,竟然就下如此狠手。
简直灭绝人性,凶残暴虐,他还是琅琊王世子,将来这江湖还由他统辖?
敖遨蛟为了各位江湖人士的前程与安危,以后少不得要联络各大宗门,给朝廷谏言。
有他南海国三王子参与其中,朝廷必然会更加重视。
即便最后无法让秦守安退位让贤,敖遨蛟也能名望大增。
在新秦朝廷中获得一些支持和关注,为将来南海国中的王位争夺铺路。
至于秦守安之后心生怨怼和报复,也只能针对新秦江湖罢了。
他这个南海国三王子的身份终究一道护身符,就像昨天晚上秦守安也只敢把他打伤,却不敢要他姓名。
敖遨蛟还有一条退路,最后大不了离开新秦,回到南海国中,秦守安能拿他怎么样?
“彪叔,我们一定要忍辱负重。此时刺杀秦守安,最多能够出一口气,我们却难以离开新秦,一切从长计议。”敖遨蛟对身旁的僧人说道。
如果是昨天晚上,敖遨蛟大概会冲动的想要杀了秦守安,可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他和秦守安打斗的时候在场人多嘴杂,即便僧人能够刺杀秦守安全身而退,新秦方面马上就会把南海国诸人列为嫌疑人。
杀死新秦的世子,那么即便是逃回南海国,自己的那两位哥哥,也一定会要求父王交出他,以换取新秦平息怒火。
小国难以承受大国之怒,父王也没有办法,不可能让整个王国为他陪葬。
此僧人叫敖彪,是敖遨蛟的族叔,武道等级九品下。
尽管只比八品巅峰高上一级,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要跨越这道槛却是千难万难。
这可比房大少奶奶的六品突破到七品,要难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当务之急是稳住你的伤势。此处仓库中有大量红罂草膏,用以熏蒸,能让疼痛立减。”
敖彪抬手敲了敲仓库门,警惕地东张西望。
九品高手对于周边动静的感应异常敏感,他凝视着远处一条黑黝黝的巷子,“敖五,去看一下那边的情况。”
“是!”敖五应声出列。
随后疾行而去,踩得水坑中泥泞飞溅,他身形如燕,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巷口,拔出手中长剑,反射着淡淡的光辉映入巷子中。
看了一眼剑刃上的影子,这才持剑挡在身前,警惕地转身朝向巷中,敖五怒喝道:“什么人?”
“你爷爷正在谈一笔大生意,滚!”
敖五愣了一下,哪来的江湖莽汉?
什么大生意在这种地方谈,能超过十个铜板都不应该在这里谈。
“啊……大爷好棍法!”
“哈哈哈……大爷我师从齐天大圣,齐天大圣知道吗?曾经一根金箍棒,搅动南海龙宫。”莽汉得意非凡。
南海龙宫?莫不是针对我南海国?
敖五不由得目光炯炯地盯着,只见巷子里一男一女正在激战,有木板挡住,隐约可见两人身影,却也看不见多的什么。
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略有些做作,显然只是在迎奉这莽汉。
赚点皮肉钱真不容易啊……敖五心中怜惜,不禁想今日之后,也要去做做好人好事,帮助下这些不容易的女子。
“不知道呀……奴家只知道一见着大爷,心肝肝都被大爷的棍法搅碎了……”
“龟儿子,还看什么,也想见识下大爷的棍法?”
敖五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中的剑,不欲节外生枝,连忙退开。
身后的巷子中还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脚踩泥浆飞溅的声响,就和他刚才踩到水坑里似的,只是更加密集。
他来到敖遨蛟和敖彪面前,回禀道:“无事,就一走船的莽汉找了妓女在外野合。”
敖彪点了点头,便不再多疑,他自己每次从船上下来,也都是先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更何况那些走船的苦哈哈,在船上一呆好几个月,回到岸上只要是个母的就凑合。
仓库门一打开,一群人抬着敖遨蛟进去,敖彪往四面八方张望了几眼,微微皱眉也迅速退了进去。
秦守安搭在房之湄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她的身子真软,手上似留又余韵,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刚才只是装装样子,他本来还准备了更多台词和剧情。
哪里知道对方十分有职业道德,十分专业,并没有多看。
旁边还有荣宝宝和归铃篙在围观,当然也不会假戏真做,可有人围观,不是让人更有表演欲吗?
麻烦的是,秦守安既没有料到敖遨蛟会来这地方,更没有想到敖遨蛟身边还多了一个高手。
听敖遨蛟的意思,那名高手竟然有实力能刺杀秦守安?
尽管这只是敖遨蛟的判断,但是敖遨蛟和秦守安交过手,领教过秦守安的功夫。
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能做此判断,说明这个“敖叔”绝对是九品高手。
于是当对方发现巷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已然撤退不及,秦守安也不好打草惊蛇,便想了这么个法子遮掩过去。
好在佛伯乐三人组从小一起行动,早已经十分默契,秦守安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房之湄便领会到了意思。
荣宝宝和归铃篙则蹲在两人身侧藏着,意外的是荣宝宝不甘蛰伏,擅自加了点戏,好在并没有暴露。
“你的手!”归铃篙打了一下秦守安放在房之湄腰臀部位的手,刚刚只是事急从权,现在还舍不得挪开爪子。
秦守安连忙放开,他刚刚只是根据受理点分析,从而选择了房之湄的肩膀和腰臀的位置握住。
并非有如此情况下的丰富经验从而做出了本能选择。
“在想问题,没有注意。”秦守安跟房之湄道歉,“伊人妹妹,伱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房之湄红着脸娇滴滴地说道。
两人似乎还沉浸在演戏的感觉中,说话的语气跟戏文台词似的。
“你叫的真像!”荣宝宝站起身来,酸溜溜地对房之湄说道,她真没有想到房之湄和秦守安能够如此默契。
秦守安只是拍了拍她的腰肢,房之湄居然就知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把红扑扑的脸颊藏在阴影中,然后乱七八糟的台词张嘴就来。
什么“大爷”,“心肝肝”,“奴家”之类的,呕。
呵!荣宝宝真想叉着腰,大口大口地气呼呼。
要不是地上太脏,还得表演个五体投地给她看。
“我……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再说了,我一个黄花闺女的,能有你叫的像?谁让你不挺身而出。”
房之湄马上反唇相讥,她又害羞又兴奋,心跳不已,假装做那种事儿,似假似真,让她隐约感受到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如此羞耻之事绝不能做,但心里和身体就是自动知道配合守安哥哥。
可能只是长期以来,被守安哥哥支配了而不自知,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怪不得她,她本人还是天真纯洁的处子。
“我——我也挺身而出了。”荣宝宝其实也出了声的。
秦守安这才匪夷所思地看着荣宝宝,当时也不知道荣宝宝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来打探情况的手下要走了,荣宝宝忽然在那里配音,嘴里发出脚踩进水坑里,泥泞四溅的piapia声。
不得不说,她学的还很像,不是有拟声的天赋,就是努力练习过模仿各种声音。
“挺的好,下次不要再挺了。”房之湄刚刚倒没有害怕,只是紧张和兴奋。
荣宝宝忽然在旁边出声乱叫,房之湄感觉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恍惚间那种和守安哥哥在做什么的错觉更加真实了。
“皇后娘娘,你刚才出声是有什么讲究吗?”归铃篙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秦守安和房之湄的表演,归铃篙还是看得懂的。
只觉羞耻异常,但事急从权她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反正荣宝宝发出那奇怪的声音,归铃篙就弄不明白了。
听到归铃篙的问话,三个人一起看着她,神情各异。
“啊……那个……没什么……”荣宝宝尴尬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和归铃篙说。
你一个成熟妇人,怎么会反问这种问题的?
于是荣宝宝扯了扯秦守安的衣袖,示意秦守安来解释。
“我——”秦守安也不想回答啊。
要是房之湄不懂,秦守安不得和她好好说说,并且和她一起练练发声技巧?
“嫂子……我哥是不是常常夜不归宿?”房之湄不好和嫂子说清楚,也有些心中疑惑。
归铃篙眉头微皱,这三人都不对劲,只是房之湄忽然说到这事,让归铃篙也感觉好像不适合寻根究底。
抿住了嘴唇,不继续问也不回答房之湄的问题。
“今天晚上的行动,好像不是那么轻松。敖遨蛟身旁的僧人,是九品高手。”
秦守安一边往巷子深处再走了几步,一边说道。
“啊,今天晚上我们到底是什么行动?”听到居然还有九品高手,归铃篙首先有点担心。
到了这时候,秦守安也不再隐瞒,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和一无所知的,已经有些一知半解的三人,都说清楚了。
“你去放火烧楼,也不等我!”荣宝宝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秦守安,在雨夜中杀人放火的情景,恨不得现在就再做一次这种事儿。
秦守安会带着黑姬和白姬,果然还是因为她俩江湖经验丰富吧,她们果然值得本宫倚重。
“世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早知道你做的是这种事情,我今天就不来了。”
归铃篙神情复杂地看着秦守安,她这简直就是上了贼船。
哪里能够想到最近三坊七巷议论的一些事儿,都是秦守安干的?
皇后娘娘的反应很正常,荣宝宝根本不会把荣青书放在眼里,秦守安自然也是,可她归铃篙又不是皇亲国戚!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你得留下来照看她们两个。”秦守安指着荣宝宝和房之湄说道。
心中有些暗爽,现在知道不是啥事都能掺合的了吧?以后能长记性了。
“没事的,守安哥哥不是说黑姬和白姬也参与了吗?别人指不定还认为是太后娘娘授意呢。”房之湄十分从容地说道:
“这点事也闹不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就算闹起来,守安哥哥也是为民除害。荣家说不定还会和荣青书撇清呢。”
房之湄想了想,最早是荣青书要算计秦守安,这事是哥哥通过自己透露给秦守安的,哥哥多半也猜到了荣青书出事和秦守安有关。
如果这事真的会给相府带来什么麻烦,哥哥应该会提醒房之湄的。
可是哥哥一直什么也没说,每天照样夜不归宿,和秦守安一起去教坊司,那就说明无须担心秦守安会连累相府。
就算连累了,难道就要赶紧撇清吗?房之湄可不是这么没义气的人。
当然是趁着相府被连累,守安哥哥心生愧疚的时候,让两人之间的亲密更进一步啊。
这种时候不就是各种情话,各种甜言蜜语用上的好时候?
稍微有些遗憾的是,房之湄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经验,不会说情话,也不会甜言蜜语。
“那这九品高手怎么处理?”归铃篙也懒得多想了,反正皇后娘娘和房之湄在这里,她就不可能自行离开。
再说归贤人号称龙吟城中无敌,她也不至于被普通的九品高手吓到,“我和你一起上,对付一名九品高手有几成把握?”
秦守安伸出一根手指头,想了想,没有指着归铃篙,凝视着她半晌,发现她是认真的。
“我一个人去对付他,有六成把握全身而退。”
“那我们一起上,岂不是十拿九稳?”归铃篙大受鼓舞。
据说敖遨蛟在九品之下几乎无人能敌,而秦守安昨天晚上却能暴虐敖遨蛟,似乎还留有余力,那他多半是有八品巅峰对抗九品的战力。
“我们一起上,我因为要分心照顾你而被对手抓住破绽落败,随后你也被他一拳打死。”
“你!”
“这种情况,比你说的十拿九稳那种情况,更有可能。你该不会以为你这个六品,就是等于九品实力的三分之二吧。”
“那也不至于起反作用!”
“你在旁边喊加油,比你加入战场更有用。”
归铃篙不由自主地握着腰间的鞭子,脸颊也鼓了起来,一时间难以抉择是和他大打出手,还是吐口水……好像都不是他的对手。
“咯咯咯……”荣宝宝忍不住双手抱在胸前大笑,她已然明白秦守安的意思,打了个响指。
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十嗖十人,龙吟卫众瞬息而至,散落在巷子里现身。
“今天晚上你们听世子安排。”荣宝宝吩咐道,不止是房之湄和秦守安有默契,荣宝宝也能迅速领悟到秦守安想要的支援。
至于归铃篙,明明应该是知情识趣的妇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只知道争强好胜,要证明自己很厉害。
一点也不懂得很多时候男人准备大展身手时,女人只要温柔地看着他,娇滴滴地说“你好棒”就行了。
连房之湄都深谙此道。
“你们主要是保护娘娘、三小姐和大少奶奶。我会去试试他们之中唯一的高手,若有不敌,你们护送她们离开,我自己能想办法脱身。”
秦守安慎重地叮嘱,他非常清楚龙吟卫中有黑姬和白姬那样擅长单兵作战的高手,但是更多的偏向于一起行动,比起去和九品高手作战,他们更擅长保护重要人物。
今天真应该把黑姬和白姬带上的,她们两个本来就擅长合击,两个人就足以应付一个九品高手了,再加上秦守安几乎能稳稳拿下。
还是因为她们没有应邀来泡药汤池,说什么害怕秦守安诱惑她们,秦守安今天晚上的行动便也没有把她们也算进来。
现在还派人回去喊她们倒也没有必要了。
“是!”龙吟卫众人领命。
他也没有想到,原本带着荣宝宝和房之湄来玩耍的局面,变成了这样。
也不可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他有点怀疑荣青书和唐忠的偷运路线中,南海国的这些人也参与其中。
最显然的证据就是敖彪甚至知道荣青书的红罂草膏就储存在这里。
荣青书明明认识敖彪这样的高手,慈姝仙坊开业的时候,却只能请到雪中蛆和村里俏。
说明荣青书和敖彪的关系十分隐秘,双方并不愿意暴露彼此认识。
除了是因为勾结在一起走私偷运,还有别的原因需要如此遮遮掩掩吗?
安排好龙吟卫保护荣宝宝和房之湄,秦守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们的面纱和穿戴,尽管只是一些没有实际用途的检查,但还是会让他安心一些。
荣宝宝和房之湄端端正正地站着,像还是被他贴心照顾的小女孩似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又错开了眼神,都知道如今长大了,对方在感受到守安哥哥温柔的时候,心里生出的不止是温暖,还有一些特别的甜蜜吧?
“走。”
秦守安今天晚上没有腰间别棍,一马当先走到仓库前,拳头砸了过去,整扇门应声倒地,一行人随后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反应也不慢,并没有高喊“什么人”之类的说场面话,一个个闷不做声地抽出刀剑就砍杀过来。
承担贴身护卫之职的龙吟卫,最低都得是七品高手。
面对敖遨蛟和那敖彪的随从,如同狼如羊群。
四人前后左右护卫,其余人砍瓜切菜般地把仓库中的人迅速放倒。
归铃篙看穿敌人的实力,毫不犹豫地冲出龙吟卫的保护,鞭子舞的虎虎生威。
轻轻松松地就卷起一个壮汉,直接将他丢到墙上,砸晕了过去。
眼见一个高壮僧人从侧面厢房中走出来,大受鼓舞的归铃篙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那僧人却是伸出手指,点中了鞭尾,鞭子瞬时便反转过来,抽打在了归铃篙身上。
“啊……”
归铃篙惊叫一声,整个人被回击的力量抽的腾空,鞭尾更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秦守安说过有一名九品高手是僧人。
眼前的……似乎就是。
归铃篙心下骇然,顾不得脸上剧痛,凝目望去准备闪躲对方的追击。
哪里知道对方随手一指将她点开以后,便似赶跑了苍蝇似的,并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原来秦守安已然一拳就向那僧人砸去,迫使他直接无视了归铃篙。
归铃篙又羞又愧……秦守安说的那么难听,可是全然说中,最后自己还是要他相救才行。
敖彪和秦守安对了一拳,倒没有觉得对方多厉害,他的目光反而落在那干净利索,进退有据地攻击和防守的十人小队。
月下龙吟城图案纹章的护心镜——龙吟卫,敖彪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尽管不知道他们行动为什么还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外加一个六品的花花架子,但敖彪还是马上做了决断。
他毫不犹豫地就跑回厢房中,对正因为红罂草膏的药力而陷入昏睡的敖遨蛟拱了拱手,说了句“保重”,就直接破窗跳了出去。
“我去去就来。”秦守安对众人说了一句,连忙追了上去。
他以为会有一番激斗,完全没有想到这敖彪竟然是一个照面,直接就把敖遨蛟都给撇下了。
此处仓库靠近河道,秦守安追了出去,只见敖彪身形如风,刮过街巷,纵身起跳后,踩着房顶激掠,一瞬间就落在了水面上。
秦守安凝气追赶,很快也来到水面之上。
在水面上奔跑,真气消耗剧增,只是没有障碍反而更加从容。
天上明月把河面映照的如同镜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脚尖留下点点水纹,犹如低低掠过水面的鱼鹰。
就像敖遨蛟擅长水面作战的船拳桩功,步伐神妙,更适合在水面发挥,敖彪此时用的也是在南海浪涛中锤炼出来的步法。
他原本自信很快就能甩开这些习惯陆地作战的武人,哪里知道随意一回头,便看到追击者如同闲庭信步,时远时近地跟在后面。
敖彪眼见已难以摆脱,那些龙吟卫则没有随之而来,此人一身质地精良的夜行衣,但却没有“月下龙吟城”纹章的护心镜,顿时再生杀意。
他纵身跃起,身形如梭旋转升天。
脚下带起一条水线,犹如白龙跟随,随即展开双臂,滞于空中。
秦守安抬头望去,只见敖彪的身影嵌于圆月之中,光滑的头顶、和裸露的肩头与手臂,都镀上了一层月光。
竟然有几分佛门高僧的气势,携月与夜空之势临空,俯瞰着江面上犹如蝼蚁般的秦守安。
敖彪张开双臂,迅速结印后,双拳握紧,在空中收拢,朝着秦守安就砸了过来。
哗——
河面中央水势暴涨,顿时激起一道巨浪,跟随着敖彪。
敖彪的拳势如龙头啸嗷,南海国的拳法大师,每一拳都蕴藏着风浪之力,汹涌澎湃,连海面上的船只都能掀翻!碾碎!
秦守安却并不畏惧。
大海之上的狂涛巨浪,即便是百米巨舰也不过是玩物。
敖彪的拳势惊人,让人仿佛真的在海洋上直面灭顶之灾的巨浪,可那终究只是势!
势只能压人,能让人跪下,却不能真正将人摧毁。
能够将人摧毁的是势中的力量,也就是说在秦守安眼里,敖彪徒有其势,不知他深浅和底细的对手,很容易被唬住,震慑身心。
这样的话,即便明明势均力敌,也会因为心生怯意而落败。
九品之势已经隐隐约约有天地之力降临的威压,秦守安却冷哼一声,同样凝聚真气。
脚下河水旋转起来,带动着周围的河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面。
将散漫的月光凝聚在一起,随着他的拳头,集中正面轰击在敖彪掀起的龙头浪尖之上!
拳势掀起的水龙,散漫的月光赋予天地之力的炙热光拳,猛烈的撞击顿时让河面中央炸裂开来。
河底的淤泥暴露,仿佛水龙卷过去,南淮河倾倒,巨量的水浪激荡到天空中又落下,无数鱼虾甚至飞溅到了河岸。
敖彪身形显露出来,只觉秦守安已经被轰击的四分五裂,抬手抓住一只落在他头顶的河蟹,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嘎巴脆。
很久没算加更了,那欠的6000应该算还了吧,今天算感谢盟主95豆的第八加更。
有些读者,他们喜欢什么不说,但是就爱讲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让我别写归铃篙。我总得加些人物来推动和制造剧情吧,秦守安带着归铃篙,互动方便,我要写秦守安带着房之山,他一和荣宝宝房之湄互动,保不准就有人脑补出绿来。
作者写书只能尽量照顾更多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麻烦没有大问题就随作者怎么写吧,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