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学成才

翌日。

夜惊堂着黑色官袍,骑着大马来到鸣玉楼附近,在衙门外翻身下马。

门口站岗的捕快,见状连忙跑上来接住缰绳,恭敬招呼:

“拜见夜大人!”

“免礼免礼……”

“鸟大人早!”

“叽~……”

夜惊堂在门口客套几句后,扛着鸟鸟进入衙门,刚进门就看到总旗王赤虎从里面走出来,遥遥笑道:

“哎呦,夜老弟来了,这都国公爷了,怎么还亲自来衙门……”

王赤虎虽然官职低,但生父便是镇国公王寅,又是圣上靖王的表兄,夜惊堂不说封国公,封靖王妃都得叫大舅子,目前也算是黑衙唯一敢叫夜惊堂老弟的人。

夜惊堂来到跟前,笑道:“王兄别说笑,你都在给靖王鞍前马后,我哪里敢在家里歇着作威作福。我听说王兄明天也得去外使馆?”

王赤虎是镇国公嫡长子,以后得接班,这些和北梁高层拉扯的场合肯定得送进去历练学习。他点头道:

“得去走个过场,到时候咱们喝咱们的,话让陈侍郎去说即可。哟~这鸟出远门一趟,咋一点没瘦,还是圆的?”

“叽?!”

鸟鸟当场炸毛!

夜惊堂连忙把鸟鸟按住,也没耽搁王赤虎忙公事,转而询问道:

“靖王今天没去上朝?”

“今儿没早朝会,靖王在鸣玉楼歇着,研究诗词歌赋。你先忙着,我去街上巡一圈儿,免得靖王待会又说我偷懒……”

“呵呵……”

夜惊堂目送王赤虎离开后,进入衙门内,先让衙内主薄帮忙寻找了点资料,而后来到了衙门侧面的疗养院里。

佘龙和伤渐离受伤后,经过一旬多休养,虽然还不能挂职出任务,但文职足以胜任;因为在家闲着也没事,便在衙门里休养,享受衙门福利的同时,审阅各种案子。

夜惊堂在书房里探望了下伤渐离,而后又去找佘龙,结果发现佘龙完全闲不住,跑到了鸣玉楼下方的地牢里,在和柳千笙聊天。

柳千笙并非关押在地牢,而是经历过一次刺杀后,出于安全考虑,被安排了仇天合一样的职务,住在黑衙每天帮忙送饭。

夜惊堂进入地牢,就发现身着头发雪白的柳千笙,提着个大饭桶,沿着过道缓步行走。

佘龙右胳膊挂在肩膀上,边走边说着:

“蒋札虎不愧是柳老的徒弟,一手通臂长拳,打的夜大人头皮发麻,回去硬生生憋出了一招‘黑风毒龙钻’,以身为枪直攻命门,霸道至极,勾陈大王就死在这一招手上。柳老觉得,夜大人这招,能不能破蒋札虎的拳脚?”

“破是能破,但夜大人那是一招鲜的功夫,在司马钺身上用过,就不会有第二个武魁再中招。”

“是嘛……诶,夜大人!”

……

夜惊堂来到跟前,抬手行了个礼,而后含笑插话:

“柳老可不地道,蒋札虎有招柳老教的独门招式,能破听风掌,没告所我。我这次出门撞见,就吃亏在那一招上,差点被打死。”

柳千笙提着饭桶,眼底闪过傲色:

“蒋札虎再怎么着,也是老夫嫡传徒弟,怎么可能不会两手绝活儿;老夫纵横江湖八十载,真功夫藏的多,近二十年的新感悟,连蒋札虎都不会,不过年纪大了健忘,朝廷想全学去,可得有点耐心。”

夜惊堂不是徒弟,也知道柳千笙把家底全掏出来,就把命交到朝廷手上了,肯定不能催,只是道:

“我对这招挺好奇,柳老可否点醒一二?我看能不能自己琢磨出来……”

柳千笙作为老拳魁,可能年纪太大身体跟不上了,但拳脚造诣可不会少半分,藏着的绝活远不止这招,当下也没吝啬,抬起右手平举:

“老夫只喂一招,能不能悟出东西来,全看夜大人造化了。”

夜惊堂面色凝重了几分,当下左手负后,右手抬起做格挡之势,暗暗运用听风掌法门感知。

柳千笙左手提着饭桶,平举右手,指尖点在夜惊堂掌心,仪态轻描淡写。

夜惊堂接触柳千笙指尖,本来一切如常,但某一瞬间,忽然发现柳千笙身形一变,手上凝聚的气劲在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被强行抽空。

他尚未感知明确,消失的气劲又以数倍威势猝然冲出,手指弯曲化为拳头,一记寸拳落在掌心,气劲当即爆发开来。

嘭~

一声闷响。

夜惊堂身体肉眼可见的一震,护腕系绳都被直接震断,整个人顺着黑石地砖往后滑出半丈有余,驻足后可见掌心被震的通红。

柳千笙一拳过后,甩了甩右手,感叹道:

“体格真结实,和钢板一样。感觉如何?”

佘龙完全没看懂,只瞧见柳千笙轻描淡写硬把夜惊堂震退了半丈,眼底不由显出惊艳:

“好功夫!”

夜惊堂也甩了甩右手,仔细思量过后,点头道:

“确实是好功夫,没几天时间研究不出门道。”

几天?

柳千笙花了好多年,才从无数江湖武学中,凝练出这么一手绝活,听见这话,直接无语。

但见识过夜惊堂的悟性,他还真不好说夜惊堂不知天高地厚,当下转身走进牢房,指点道:

“习武便如同书画,起初都是临摹大家皮毛,而后悟其内里,等百家之长皆烂熟于心,想成为一代宗师,无非是在自身积累中摸索,找到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

“世间九成九的人,都倒在‘悟性’这关,根本悟不出其内里,为此只能死练硬想;而你有这悟性,实属老天爷赏饭吃,如今就该多学,不管好坏,皆烂熟于心,等集百家之长于一身,这些独门‘绝活儿’,对伱来说无非看一眼就会的小把戏罢了……”

夜惊堂如今确实在往百家皆通方面走,听这些过来人的讲解,也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暗暗思量之际,忽然发现囚室的井口下传来呼喊:

“哎哟!夜大人!您老可算来了!你要不罚我兄弟俩去服苦役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待得……”

夜惊堂一愣,低头打量,发现下方囚室里是已经有些面生的燕州二王,转头道:

“他俩还关着?”

佘龙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呃……夜大人的意思是?”

说着抹了抹脖子,询问是不是该偷偷处理掉。

夜惊堂一想也是,就这俩憨货犯的事儿,关三四个月就放了未免太仁慈;直接宰了又确实有点滥用刑法,当下便道:

“北梁暗中派了不少人过来,光靠衙门人手,不一定能全查到。让他们轮着出去当不良人,找花翎这些北梁高手。刑期按二十年算,找到一个减刑一年,找不到罪加一等关到死。机会已经给过了,握不住就别怪朝廷不讲情面。”

佘龙觉得这法子可以。衙门捕快再尽职尽责,也是在办公事,不可能让捕快立军令状,查不到就砍了;而囚徒不一样,查不到就求死不能,这主观能动性还不得上天。当下连忙去安排起来……

——

鸣玉楼顶层,宽大书房里。

东方离人坐在宽大书桌后,面前摆着几本册子,是宫里送来让她点评的事迹,以及通过各种渠道从北梁送来的书画。

书房之中,还坐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为城内国子监大祭酒的闺女,十年前也算京城响当当的才女,不过如今早就嫁了人,很少再露面,外人一般称作周夫人。

此时周夫人坐在书桌前方,打量着各种书画,说着:

“大魏武德充沛,民间多出豪杰,文气也不弱于北梁。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圣上和殿下才气太盛,这两年京城都出什么才女冒头。

“而燕京那边则不然,出了个奇女子,号称‘小棋圣’,琴棋书画四绝,这次好像还跟着使臣队伍过来了。如果北梁刻意挑衅,云安无人能接,到时候怕只能殿下去应对了……”

东方离人看着手上的一副雪景图,目光极为认真,眉宇间还带着三分凝重,显然意识到了北梁的来势汹汹。

北梁使队入关,私底下的尔虞我诈暂且不论,明面上确实是在交流沟通,互惠互利。

而交流的方式,是北梁外使带着本朝的才俊,来云安客居学习一段时间。

比如学医的去拜访王老太医、学裁缝的去拜访范九娘、学书琴棋的去拜访大儒名家等等。

两朝常年明争暗斗,一般不会把真东西教给敌国学子,为此这几乎是年轻才俊唯一接触对方学术泰斗的机会,张景林当年就通过这种方式,在王老太医那里学习过。

而大魏也不是老好人无偿教学,北梁精善旁门左道、奇淫巧技,虽然武人觉得不讲武德,但朝廷也明白这些东西出现代差,后果有多严重。

为此也有不少年轻人才,到燕京去留学,拜访仲孙锦等人物,至于学不学的到真东西,能不能成功带回大魏,双方都是各凭本事。

出于这些原因,哪怕明知道使臣队伍里有杀手潜伏,朝廷也不好光明正大审查抓人;毕竟你抓我也抓,双方一般黑,动手一损俱损,最后受苦的只有那些背井离乡为国尽忠的忠心之士。

双方能收拾的,也就只有花翎这类人。把顶尖高手往对方京城送,还不提前报备,怎么算都有刺驾之嫌,北梁不好解释动机,大魏即便找出来宰了,双方台面上也是当做无事发生过。

双方都默契遵守规矩,不动来使,那跑到敌国拜访的正常学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嚣张。

就比如比武对弈什么的,都是不留情面把对手往脚底下踩;女帝或者梁帝若在旁边看着,那踩的更狠。

前朝时期,就出现过下十番棋,被北朝零封的大场面,把前朝皇帝直接气病了,事后还得咬牙夸奖北朝的年轻人。

今年比武什么的,有夜惊堂这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才俊在,北梁肯定提都不敢提,而其他方面必定会变本加厉,把脸面找回来。

东方离人看到这燕京第一才女墨宝,就知道局势不妙,云安根本找不到能接招的才女,最后恐怕只有她上,她上也不一定压得住。

东方离人仔细研究对策,还没找出明显弱点,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侍女来到门口躬身禀报:

“殿下,夜公子来了。”

周夫人久闻夜惊堂大名,今天过来陪着靖王探讨书画,自然是想见见这才貌双绝的当朝新贵,闻言目光微动。

但东方离人知道夜惊堂相貌气质有多绝,周夫人又嫁人了,可能是怕闹出什么大问题,并未让夜惊堂上来,而是道:

“本王在待客,让他等上片刻。”

“是。”

周夫人见东方离人王爷架子这么足,心底不由敬佩,开口道:

“殿下果真是女中豪杰,我若是有这么厉害的郎君,哪里敢让他等着,时时刻刻跟在身边端茶倒水,都会担心遭郎君嫌弃。”

“周夫人太自谦了……”

东方离人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实则心里早飘到夜惊堂身上去了,又故作镇定聊了片刻书画后,才让侍女送周夫人回府。

东方离人在露台上目送,直至周夫人消失在游廊之间,才整理了下衣冠,快步来到楼下寻找。

鸣玉楼四层是卧室,下面三层则是收藏室,一楼放兵器,二三楼是各种秘籍,当然也不乏各种墨宝。

东方离人在放武功秘籍的房间里找了下,没发现夜惊堂人,正疑惑之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

“在这儿。”

东方离人保持仪态不紧不慢来到楼下的房间,却见夜惊堂身着黑色官袍,站在书桌之前,面前摆着一副字画认真研究,旁边还有笔墨。

东方离人挑了挑眉毛,有些好笑,缓步来到跟前,调侃道:

“刚封国公,就开始学附庸风雅了?过几天是不是要再纳几房妾室撑门面?”

夜惊堂刚才在楼中等待,闲来无事便研究笨笨的收藏品,想找个比较厉害的书法学学,回去坑骗水儿老师。

不过这心思,夜惊堂自然是不好名言,他把椅子挪过来,扶着大笨笨的肩膀坐下,而后站在背后询问:

“技多不压身,就是随便学学,免得坠了殿下脸面。这字是谁写的?真漂亮。”

东方离人在习武方面,确实是大笨笨,但琴棋书画那是真名家,墨宝能拿去赏赐臣子那种,可不像是宫里某人,只敢拿去赏赐夜惊堂。

见傻堂堂好奇询问,东方离人摆出了名家大儒的架势,左手拂袖,提笔在白纸上写字,笔风和字画异曲同工,同时讲解道:

“这是前朝书圣赵松庭的真迹,其字严谨工整、险绝冷峭,嗯……就和你长相一样,俊而不妖、严而不厉,为世间难得的佳品,承安殿里那块‘长乐无极’的匾额,就是赵松庭的手笔为圣上心头宝,每天都要观赏几遍……”

夜惊堂站在背后,仔细观察笨笨的手法,暗暗拆解一笔一划笨笨在说什么其实都没听清。

东方离人不紧不慢把一幅字抄完,说了半天不见夜惊堂回应,还道是夜惊堂和她习武一样,听懵了不知道说啥,也没责备,把笔放下,拿起纸张看了看:

“你觉得如何?”

夜惊堂知道笨笨写的肯定好,形韵暂且不提,字里行间明显有‘灵魂’,能看出笨笨的个人风格,这造诣比他高十万八千里。

不过为了逗姑娘,夜惊堂并未直接夸赞,而是抬起手来:

“要不我试试?”

东方离人眨了眨眸子,有些好笑,把笔递给夜惊堂:

“你武学天赋之高,本王自愧不如,但书画方面,本王随手一笔,你都得斟酌好几年……年……”

刷刷刷……

夜惊堂站在椅子背后,微微俯身,下笔干净利落,在纸上空白处,把笨笨的字迹抄了一遍。

东方离人本来还昂首挺胸,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蹙眉仔细打量又回头看了看,还抬手捏了下夜惊堂的脸,估计是在怀疑背后这俊美无双的公子哥,是不是诈尸的赵松庭乔装的。

写的像赵松庭的人,东方离人见多了,但一模一样,连发挥失常的地方都完美复刻的人,她真是头一次见,若不是夜惊堂站在背后,她都能以为是印刷作坊里拓印出来的。

夜惊堂写完一行字后,就停了下来,挑了挑眉毛:

“如何?有没有赵松庭的神韵?”

东方离人瞪大眸子,明显有点懵,半晌后才转头打量字迹:

“你这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

夜惊堂持笔转了一圈儿,稍显得意:

“这笔就是枪,纸就是人,以我的枪法,想在纸上留下一模一样的痕迹,还不是轻而易举?”

“……”

东方离人眨了眨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对夜惊堂的天赋,还是太低估了。

这也行?

东方离人仔细研究片刻后,觉得写的真好,但还是有哪里不对,想了想才摇头道:

“字不是这样写的,你写成这样,只能蒙蒙外行,或者去造假。真正的行家,不说自成一派,至少得有自己想法,岂能不管对错好坏,全部临摹……”

夜惊堂微微耸道:“我一个游侠,写这样不错啦,殿下不奖励也罢,还说我,唉……”

东方离人张了张嘴,觉得也是,当下又点了点头:

“本王没说你不好,就是还有进步的空间。嗯……你要什么奖励?”

夜惊堂低头瞄了眼胖头龙,又抬起目光:

“这个肯定得看殿下的意思。”

东方离人自然注意到了目光,微微吸了口气,胖头龙更胖了。

不过看在夜惊堂给她惊喜的份儿上,她也没说什么,左右打量一眼后,把领子微微拉开,露出里面质地丝滑的小衣。

夜惊堂低头往深不见底的领子里瞄了眼,还想抬手摸摸,结果东方离人就把领子合上了,起身拿过来几幅字画:

“你手这么准,光临摹别人,太大材小用了。本王教你个法子,这是历代书圣的字画,本王给你指各大名家的部分优点,你只记优点,不要管其他,最后把各大名家的筋骨神韵结合起来,自成一体。

“只要你能做到,写出来的字,即便还是照猫画虎没自己的风格,也能镇住国子监的大儒;就算书圣来了,也最多说你集百家之长尚未自成一派,还有成长空间,没法说你写的有问题。”

常言大道殊途同归,夜惊堂听到这个,倒是觉得和习武是一回事,如果能把各大派武学的筋骨神韵结合起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结果不就是融会贯通,返璞归真嘛。

怪不得说写字就是练功,书法就是剑法……

夜惊堂神色认真了些,当下俯身,仔细看着笨笨讲解纸上的一笔一划。

“书法一道,最出名着无非赵松庭和吴正源,‘赵如枪、吴似剑’,说的就是两人的书法风格……”

东方离人本来还怕夜惊堂听不懂,说的很详细。

但讲了几句后,她就明白为什么没几个宗师敢教夜惊堂了。

这夸张的理解能力和举一反三的悟性,很烦容易让师父觉得自己和夜惊堂的差距,比和猴子的差距还大。

东方离人教了片刻甚至有点害怕,毕竟要是把夜惊堂教的文武双全,她不真成除开胸大一无是处的大笨笨了。

不过毕竟再厉害也是自己情郎,东方离人也没藏私,讲述了半天后,夜惊堂端来茶水,她润嗓子的功夫,又抽空道:

“北梁使臣过来,肯定会在琴棋书画上找茬,可惜你是朝廷的主官,算是大魏这边的‘尊长、名士’,只能当裁判,亲自下场算以大欺小不合规矩,不然准能让那些个恃才傲物的北梁蛮子惊掉下巴……”

夜惊堂站着有点累,便把大笨笨抱起来坐下,然后让她坐在腿上,蹙眉道:

“打架我还行,这些小手法,也就能逗姑娘开心,哪里敢拿出去献丑。”

东方离人坐在怀里,因为心情好,也没拧夜惊堂,还自己靠在了胸口,喂夜惊堂喝了口茶:

“可别妄自菲薄,能让本王觉得悟性好的书生郎,可没几个。嗯……对了,你不是看了很多杂书吗?记不记得那种很难的对联,外面没听说过那种,本王过几天可能要用……”

夜惊堂见笨笨有求于他,还比较温柔,手自然而然滑进了蟒裙,轻轻捻着红珠,做出蹙眉思索之色。

“喔~……”

东方离人直接肌肤接触手指,没有任何布料相隔,被刺激的茶杯都抖了下。

不过她并未制止,而是用霸道御姐音,声音微冷提醒:

“夜惊堂,你今天要是想不出来,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呜~……”

夜惊堂捻了半晌,直到大笨笨脸色涨红想跑了,才开口道:

“记得一个,嗯……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行不行?”

东方离人眼前一亮,觉得这对联能把那燕京第一才女为难死,当下点头道:

“不错,下联呢?”

夜惊堂微微蹙眉,又做出苦思冥想之色。

东方离人见状不由愣了,北梁才女对不出下联,她也对不出来,那不成平手了,拿出来有什么用?

见夜惊堂苦思冥想,东方离人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催,发现夜惊堂瞄胖头龙,才明白了意思——这色胚是要打赏。

东方离人暗咬银牙,最终还是觉得战备要紧,转了个身,变成面对面骑在腿上,保持昂首挺胸的模样,眼神颇凶,却闷不吭声,默默学着侠女泪上的动作,自己托着,凑到夜惊堂脸上。

夜惊堂见笨笨这么懂事,借坡上离的老毛病有犯了,靠在椅子上道:

“侠女泪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

东方离人自然知道,侠女泪上没穿,她眼神微冷:

“你得寸进尺是吧?今天要是想不出下联,你信不信本王把你那什么剁了?”

夜惊堂见此只得悻悻然作罢,示意继续。

东方离人轻咬下唇,微微挺身上前,抱住了夜惊堂脑袋。

因为彼此身高差不太多,这个动作很顺,把夜惊堂脸埋的严严实实。

“呜……”

夜惊堂感觉被钳住了命运的咽喉,根本没法呼吸,但乐在其中。

在埋了半天后,他才顺着脖颈滑上去啵了啵,凑在耳边说了起来。

东方离人面红耳赤,不过听到答案后,还是心满意足点了点头,抱着询问:

“还有没有?”

“嗯……这个……”

“你这色胚,有完没完?”

“确实想不起来了,我又不是读书人……”

“你……”

东方离人毫无办法,憋了半天,还是只能连亲带哄,不择手段勾搭起面前的恶棍……

——

下面字是后加的,不算点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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