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在自己的左腋一按,那亮亮的水晶球哧溜一下凸出来,正好落在火凤的手心。
水晶球恰好盈盈一握。
孙宝接过水晶球,心里一时除了“亮一点暗一点,亮一点暗一点”这想法外,她居然搞不出其他的想法。
“你紧张干啥?”火凤,“有我在,你不用紧张。”
“问题是,奶奶,”孙宝,“有你在,我就会紧张。”
“那你走啊。”火凤,“嗯,我走也行。”
火凤抬脚要走,孙宝没有同意。
她缓缓后退,眼睛始终注视水晶球。
她知道自己不能分心,但是她眼睛的余光总是不安分地留意到奶奶。
奶奶太威严了。
也许,在孙宝的心里,奶奶就是这么一个人。
表面上,奶奶可以随便她皮,奶奶可以和她一起嘻嘻哈哈,但在内心深处,奶奶的威严可以加持到她的骨子里。
她注意到自己和奶奶有了一段距离之后,飞也似的跑了。
她需要一颗同样高大的果树,需要那棵果树的树冠能够升降。
她需要降下来的树冠能够同样成为一个帐篷然后她愿意待在那个帐篷里,与世隔绝。
即便是奶奶,也找不到她。
当然,奶奶只能暂时找不到她。
但是她没有找到这样的一棵树。
她迁就于一棵稍微高大的树。
那棵树不能兑现她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奶奶出来。”她狡黠的笑了,“然后我去占有那棵树!”
她飞也似的回到奶奶的身边。
“奶奶奶奶,你出去,你出去!”她一点也没有客气,“你出去,我在这里有事。”
“哦,”火凤,“可以可以。”
火凤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那棵高大的树。
没等奶奶走多远,孙宝迫不及待地实施自己心中的计划。
“降啊,降啊。”她眼睛注视着树冠,“你倒是降啊,我要与世隔绝!”
树冠没有反应。
她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恳求道,“树爷爷,树爷爷,你用树冠给我搭个帐篷。”
她本来要继续说密不透风的那种,但是她没有说下去。
因为树冠根本不鸟她。
“呜——,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啊?”她很少哭,但是这一次,她哭了。
“我来帮你。”一个雄浑、厚重、磁性、简洁的男音从水晶球里飘出来。
“啊?!”孙宝根本没法相信自己,“水晶球,你能说话呀?!”
“球不能说话,但是我能说话。”水晶球里飘出声音。
那种声音正是孙宝最愿意听到的声音。
雄浑。
厚重。
磁性。
简洁。
孙宝已经痴迷于她听到的声音。她期盼水晶球里能继续飘出这声音来。
但是,没有。
她继续等。
她愿意不计较时间,等待这声音再度出现。
而且,她可以不管,这声音跟她说的是啥。
其实她需要整到那个与世隔绝的空间的想法,就是要向水晶球讨教这么一件事:
“有没有一个声音能陪我好好说话?”
如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会鼓起勇气说:
“如果不是我奶奶或者爷爷的那种声音,也可以。”
“我不会反对是一个男的在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