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意识到，她没有笑。
“再强的操作也是系统带来的，是没有美感的东西，你不许看。”
少女压低了语气，用只有林源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让他有些语塞。
一遇到系统这个话题，就不知道该怎么聊好，毕竟也没人有过这种经验。
就在这时。
“嗨，辛苦了，璞玉们。”
不期而至的广播声，最大的那块屏幕又亮了起来。
陈书雨的脸显示在上面。
她没有穿那身居家的睡衣服饰，而是换上了线条利落的白衬衫，妆容精致，坐姿极为端正，要不是有那几分学生气，甚至给人一种成熟的新闻女主持的感觉。
“这几天训练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请各位确认一下排名的变动吧。”
陈书雨话音刚落，莫楠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啊！真的，我不是垫底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牌，确实，上面显示的数字已经发生了变化——
【Merlin】
【亥-60】
从一开始的72，到现在的60，一下子上升了12名，是相当显著的进步。
按这个速度下去，三天12名，离第一名也没有多远了。
林源顿时感到了危机感，和众人一样，连忙看了自己的胸牌：
【Theone】
【亥-59】
刚好高一名？
林源哭笑不得的看着莫楠，难不成这家伙真成我宿敌了？
不过，这也让他松了口气。有这么多进步，说明这几天的努力没白费，只要继续坚持，总有登顶的一天。
“看大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说明监狱的生活也很开心？”
陈书雨笑眯眯的。
“谁会开心啊，吃的真差，比我大学的食堂还要烂，天天饿肚子……”
张同唯靠在墙边，漫不经心的回嘴道。
都是垫底的几名，他的伙食也好不到哪里去。林源看到过几次，这家伙拿着自己带来的存货烟去换其他选手的加餐，改善伙食。
林源就没这个办法了，这里没法手机支付，也没带现金。
“吃的垃圾是因为你打得垃圾，不是吗？”
陈书雨保持着微笑，回应道。
“你……！”
张同唯瞪了一眼，想起对面是官方的人，只能默默忍下。
“给大家重新介绍一下，监狱的构造吧。”
陈书雨也不理会，切入正题。
她伸手向右，身侧显示出监狱的完整地图。
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些武器库、监控室、操场、工厂、仓库之类的分区，非常详细。
但这次，第一监区、第二监区和第三监区，被高亮标注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监狱设施主要由这三个监区构成。之前关押了几百个犯人，现在住着你们这72个选手。”
“我们把72个选手，分成不同的队伍。一共有十二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随着陈书雨一个个念出，这十二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莫楠率先反应过来：
“生肖那个……叫什么来着，十二地支？”
“是的。”
陈书雨点了点头：“平均分配，每个监区里，居住着四个队伍的成员。”
十二个字开始移动，在地图上整齐阵列开来。
第一监区：子，丑，寅，卯。
第二监区：辰，巳，午，未。
第三监区：申，酉，戌，亥。
很直观的说明，林源明白了。
那个胸牌上面的“亥”字，训练室的大门上也贴着这个“亥”字，说明他们是亥队，第三监区。
然而，陈书雨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没想到：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没说清楚。准确的说，一开始，你们是72人。”
“然而，几天前进行过剪刀石头布的淘汰后，每队走了一人。七十二减去十二，答案是六十——也就是说，目前监狱的剩余人数，应该是60人。”
她一只手比出六的模样，另一只手握着拳头。
“啊？”
莫楠傻眼了。
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垫底的身份，没想到是走了12个。
结果自己还是垫底。
林源也是脸色很难看，心底觉得有些不平，他59，还是倒数第二……这不就意味着，这几天的训练没有任何作用吗？
“你们应该很清楚了。”
陈书雨故作神秘的挑了挑眉，解释道：
“这不是什么随机分组，会让大家的实力平均，而是绝对不公平的分组。按照最初的排名，每个选手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要去哪，第1-5是子队，第6-10是丑队。”
“也就是说——”
林源突然接过了她的话茬。
“我们这个亥队，是三个监区中排名最低的队伍，而且是由第三监区最菜的五个人组的队伍，对吧？”
这件事大家都没什么意外，多多少少都有预料到这种结果，只是心中的不平无人能诉。
我排垫底？我要跟垫底的人一队？
那上面的是什么神仙？他们配吗？
所有人都没说话，但心底无一例外都在想着这句话。
“不服气吗？”
陈书雨突然一笑，嘲讽道：
“是啊，排名高的人就是高人一等，他们可以住在更豪华的监区里，享受大餐和美食，享受专属教练团队的指导，过着为世界级选手专属打造的训练生活。”
“他们那不是监狱，你们才是监狱。”
“在这里，打得好的人就是国王，就是皇帝！”
陈书雨一拍桌子，怒吼道：“要想过好日子，就要不断地赢，不断往上爬——”
林源心底吐槽，这家伙怕不是看过二十遍华尔街之狼，把台词全抄过来了。
一开始他还会对这套销售培训热血沸腾，渐渐也习惯了陈书雨的方式。
但即便冷静下来，毫无疑问，他依然认可了这个规则。
往上爬，往上爬，踩过所有人的背脊，就像那个狼狈离开的小孩游神那样，踩过他往上爬。
就算此刻还在垫底，林源也绝对要成为第一名，没有退路。
“接下来。”
陈书雨摊开双手，身后的屏幕显示出一个复杂的表格，记载着各个队伍的一行行名字。
“就要开始，监狱的第一轮正式选拔。”
“当然，也是淘汰赛，输了的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