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隔壁之人所为?”汤离并未直接说是许淮生一家所为,这毕竟是花辞的家事,断论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果然是相爷,心思缜密,查了花辞的身份,顺带将隔壁人家也查了。“花辞嗤笑,“也不过是大伯想要将祖母传到父亲手中的家业握在手里罢。银子,无论在甚么时代都是把双刃剑。”
“时代?”汤离是第一次听见这般的词语。
“时代,可以理解为你们所说的朝代罢。”花辞还是没甚么出息,一口酒下肚,脸色微微泛红,带起了浅浅的醉意。汤离看在眼里,一面忍俊不禁,一面又是认真地想着花辞所说的话,觉得花辞越发像个迷,身上又太多的未知,甚至是自己从未触碰过的。
或许是桃花酿味道可人,花辞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半杯喝了下去,醉意又浓了些。
“今日花辞不知如何向相爷说苏唐一事,现在倒是想到如何说了。”花辞醉意袭来,放下了一身的警惕,整个人躺在藤椅上,慵懒至极。对着静谧的夜空,明明笑着,眼里却盈满了恨。
汤离并未出言,只是执着玉盏,一杯一杯吞入肚中。
花辞望着天上皎皎的明月,带着醉意的话音悠悠而起,如清风拂过,如暖水轻抚。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花辞确实不认识苏唐,只是苏唐与花辞一故人甚是相似,当时,还以为碰见了故人,所以一时失了态,倒是让人见笑了。”
“你恨你的故人?”汤离望向花辞,灯下的花辞面色绯红,醉意绵绵,神情生动,桃花酿醉了花辞,向来千杯不倒的汤离似乎也有些痴了。
“当然恨。”花辞嗤笑,脸上竟然闪过杀意,“能不恨,若不是他,我又岂会来到这。”
“来到这?”汤离越发听不明白花辞的话,这,是指哪里?自己的府邸?还是东离?若是如此,花辞的真正身份又是甚么?
汤离细细思忖,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花辞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跟前,半躬着腰,一手撑着自己的藤椅的扶手,一手半举着,食指在眼前摇摇晃晃,汤离被花辞困在藤椅之内,一阵发笑。
“花辞告诉相爷一个秘密,相爷谁也不能说噢。”花辞醉后,连说话都带着小姑娘的娇音。
“好,本相不说。”
“嘘!”花辞轻蹙眉,汤离只觉嘴唇微微发凉,花辞那摇摇晃晃的手指直接怼上了自己的嘴唇,这~算禁言么?
花辞正醉意浓郁,只想一吐为快,哪里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僭越。
“母亲说,我是一道光来到这世界上的。”花辞轻笑了几声,继续道,“是的呢,我那故人,用一把枪,将我送到了这世界上。”花辞紧贴近汤离耳边。
“枪?缨枪么?”汤离轻问。
“呵!是枪,‘砰’,会出火的枪!”花辞笑着,只觉眼前之人甚美,面如润玉,想着,素手便攀了上去,指尖轻轻滑过汤离一双凤眼,俊美的脸,最后停在那润泽的唇,指尖轻轻点着,感受唇上的细腻与柔软。花辞醉眼朦胧,汤离被撩拨得满脸绯红,心跳加速,放在藤椅上的手也不禁紧紧用力,强忍着不被花辞冲毁理智。
“相爷当真是风华内敛,当世无双。”花辞靠在汤离的唇边,一寸一寸靠近。苑外的李嬷嬷和杨叔见此情景,更是有多远跑多远。
汤离从未见过如此的花辞,当日在江南被那样的美人使尽浑身力气也未有乱了分寸。就在汤离按耐不住之时,只觉胸口一沉,低头一看,无奈发笑。
望了眼花辞的玉盏,早已见了杯底,更是无奈。
看着躺在怀里的花辞,安睡着,犹如不知危险的贪睡懒猫,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怀里,蹭着,寻求最佳的睡姿。汤离看着花辞暗暗发笑,夜风起,拂得苑中竹叶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静静洒落,汤离拥着花辞,一手轻轻抚着花辞的背,藤椅轻轻摇着。
汤离对着月色轻叹,素手制香沏茶,性子聪睿沉着,酒力,果然不胜酒力,一杯足矣。幸好与自己先喝了酒,若是贸贸然将你带了出去,被有心之人灌了酒,那可怎么是好啊,酒后的小妖精!
翌日,花辞从床上醒来,睁眼看到洒进来的缕缕刺目日光,顿时惊得从床上爬了起来,惊吓早已盖过酒后的头痛。
花辞正忙着穿衣,李嬷嬷捧着碗走了进来,
“醒了,快来,喝了醒酒汤,头就不疼了。”李嬷嬷笑着道。
“来不及了,等回来再喝罢。”花辞穿上最后一件外衣便要往外走,被李嬷嬷一把抓住,
“相爷交待了,今早你不用过去。再说,日头都如此大了,相爷都要早朝回来了。”李嬷嬷又将醒酒汤放到花辞面前,“还是先喝了醒酒汤,等相爷回府了,再过去。”李嬷嬷劝着。花辞想想也是,捧着醒酒汤望着,忽然想起了甚么,顿时心停跳了半拍,
“怎么了?太烫?”李嬷嬷道。
“嬷嬷,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酒,醉了后有没做甚么过分的事情?”花辞焦灼地望着李嬷嬷,以往喝醉了酒,就喜欢唠叨,希望这一次,只有唠叨,再没做甚么夸张之事。
说到此,李嬷嬷含着笑,
“放心,甚么也没有,你喝了酒说了几句便睡过去了,放心罢。”
花辞再三看了李嬷嬷,见其神色无异,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喝了醒酒汤,走出了房门,看到守在苑门的青阳,花辞缓步走了过去。
青阳见花辞走了过来,忙低下头,不敢望花辞一眼。越是如此,花辞越是心中有异,青阳一直守着苑子,昨夜自己与汤离喝酒,青阳定也在场,
“青阳。”花辞轻轻唤起,青阳低声应着,却未有走过来的意思。你不来,我便过去。花辞直接走到青阳身边,低声问,
“昨夜我喝了酒之后,有没发生何事?”青阳一听,更是将头含得更低,
“回姑娘,甚么也没有。”青阳轻声道。花辞心中明了,自己昨夜醉酒之后,定不是仅仅唠叨如此简单。相府不比自己家,如何折腾都可以,自己昨日折腾的是相爷!花辞坐在苑子里,想着该如何补救。
汤离今日回来得甚迟,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晌午之后,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谢南歌,丰庆楼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