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的话可以说是十分直白了,甚至于连一丝面子也没有给落无伤。
“我说堂堂东离国的国师大人,竟然也在这胡言乱语起来了。”
“是不是胡言乱语,十七皇子自己心里清楚。”
“我本意也不是跟你在这里胡诌些有的没的,我今日让你来此,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放你离开,但是我也奉劝十七皇子能收敛些,否则这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
花暮顿了顿,又道:“而且,我想作为皇子的你,应该不希望祈天国承受东离的战火才对。”
“还有,花倾是个好姑娘,莫要辜负了她,就算只是我花家旁系的一支,我也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原本脸上波澜不惊的落无伤在听到花倾这个名字时,神情陡然变了:“她在哪?”
“她身为洛城的城主,自然洛城在哪她便在哪。”
“十七皇子莫不是健忘了些,”
花暮的话让落无伤一时之间不知该回些什么,只好沉默了下来。
“当初我只是借用了花倾的城主之位,并没有将她关进什么地牢里不让她出来,刑罚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花倾是我花家之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伤害一个我族之人。”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只是那时候的花倾知晓自己在那种情况之下不好再待在城主府,毕竟当初城主易位的理由是她外出有事,才让作为远房表弟的我,暂时顶替了城主之位。”
落无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花暮的眼神里多了一分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花暮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没有一丝仁义道德的商人。
“即是这样,那我便听从国师大人的吩咐,马上离开。”
落无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国师府,他还要赶着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疯婆娘,也不知过了这么久,她还能认出自己吗。
皇宫
苏镜清正头痛的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同样头痛的还有坐在地上的汤舟,没错,他又被这个失了人性的皇帝叫过来了,在他坐着的地上同样也有奏折,但这堆与桌子上的那堆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就差没有被这些奏折给埋了。
“国师何在!”
苏镜清重重的一拍案台,显然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不知道他一天天已经忙得抽了筋,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敢偷懒不来。
仿佛说好了似的,花暮就在这时候进了明元宫。
一进明元宫内,便有宫女熟练的引他进了外殿等待,他的手中拿了一本有国师府专有印刻的奏折,很明显这人是带着自己撰写的奏折来提意见来了。
“陛下,国师大人请见。”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匆匆来到苏镜清身边,禀报着消息。
“让他给朕滚进来。”
太监得了命后,屁颠屁颠的“请”国师进了殿内。
花暮一进殿内,那满地的奏折就让他差点条件反射的准备叹气,可他今日可不是来看奏折的。
“臣花暮,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国师今日倒是来得晚了些。”
苏镜清的脸变得很快,原本怒火冲冲的脸色变成了温和皇帝。
他指着那堆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奏折,那神情似乎在说:交给你了。
“今日也幸苦丞相和国师了。”
苏镜清不知晓东离的上代皇帝,上上代皇帝是如何批如此繁杂又多得吓人的奏折的,反正以一个正常人的精力和速度,完全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批完这些奏折,起码需要一周才行。
苏镜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型皇帝,但光凭他一人依旧难以在一天内将这些多如牛毛的奏折批完,所以在某个时期里,他广招天下贤才,最好是一人能抵三人的速度,既要保证质量,也要速度。
毕竟给皇室批奏折这样丢他皇帝脸的事情,还是少些人知晓最好。
可是广招了数年,依旧没有一位能让苏镜清托付此重任的人物,于是他便将心思放在了丞相身上,毕竟他可是整个东离学士最佩服的贤才,能力可想而知。
至于盯上花暮这个国师,还是他认为该给他在东离唯一的弟弟,东离皇室中的尊贵的血脉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毕竟在他看来所有皇室血脉之人都天生比常人聪慧些。
现实上也确实如此,他这个弟弟在政事上的见解比他更透彻,也更能找出其中最佳的解决方法。
而作为丞相的汤舟也不愧是东离贤才的著名代表人物,虽然没有花暮的方法出其不意,但他的方法往往是最奏效也是最贴合实际的。
有了这两位朝臣的帮忙,苏镜清才堪堪有了一丝可以喘息的机会,不再是整天整天的批奏折,但若是他们两个任一一个缺席,他也就会度过一个彻夜批奏折的一天。
花暮没有像苏镜清想象的那般老实的坐下批奏折,反而拿着印有国师刻印的奏折递向苏镜清。
“朕不同意。”
苏镜清看都没看,直接回绝道。
以他的个人经验来看,这人递来的折子定然是什么身体不适,要回府调养什么的。
“陛下看都未看就直接回绝臣,是否对臣太过不尊重了些。”
苏镜清开始苦口婆心:“作为臣子,国师要知道爱惜人民,不要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就随便脱离职位,东离百姓需要你。”
东离百姓需不需要他,他不知晓,但是他是真的很需要,他只知道他的十三弟若是一下子撂了挑子,他将会有一堆的麻烦奏折,那么他一定会逼疯,而且若是他随随便便就放了花暮回府休息,那么汤舟这个被劳役了许久的丞相,定然也会丢下一个身体不适的奏折,然后美滋滋的回府休养。
那他不是没了。
“臣就将这奏折放在这,若是陛下什么时候想看了,就随手翻翻。”
“然后给臣一个答复。”
花暮撂下这句话,就自觉的走向了那一大堆的奏折旁,对着正认真看奏折的汤舟笑了笑,也开始批起了奏折。
期间没人说一句话,汤舟原本就属于话少的类型,自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不管是花暮还是苏镜清谁都未说过话,
“我该走了。”
汤舟看了看天色已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便离开了明元殿。
这是苏镜清规定的,若是天晚,他们可以看着时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