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刘飞的惊讶和失望，悟净犹豫了一下：“施主，这件事情对您很重要？”
刘飞点头：“是的。”
“唉……可是，贫僧听施主所说，似乎对镀金身体这件事并不怎么了解。
刘飞稍微拱了拱手：“还请大师指教。”
“不敢当，只是这件事情对施主很重要，贫僧略知一些皮毛，希望能对您有用。”
“多谢！”刘飞伸出一只手。
悟净用一根手指点在地面，雨水顿时荡开了一阵波纹，随后阵阵雨珠向上漂浮，缓缓地形成了一个六寸多高的人形。
他指着这个人形之物开口：“所谓金身，贫僧之前便说过，那是神明外化之物。”
“一般修行之人要想达到这般高度，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这金身之前，有一个非常严格的限制，那就是天命！”
他说着将那根手指指向天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道天雷从天际之上划过，天地之间瞬间被闪电照射成了黑白色，然而过了许久，却无雷声响起。
悟净抬头看了看：“施主您看，有电而无雷，终究不能成为雷电，不过是电光一闪罢了，无痕无踪，也无任何因果可言。”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借着话茬说下去：“所谓天命，就是能够被天所包容，不能做出任何有违天道的事。”
刘飞点了点头：“人生悠悠几十载，若想修炼成功，果然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不错，谨言慎行，四字而已，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悟净叹了一口气，“而要真正做到镀金身，不仅需要被动者有天命，更重要的是，要法术高明才行。”
“毕竟是以人力通天命，法术高明是一方面，经验也是一方面，总之就是要有绝对的把握才行！”
“倘若稍有差池，便会……”他说着指了指那个雨水形成的人形。
只见一道微弱的闪电一闪而过，这个人形之物一下子便化成了一滩雨水。
刘飞微微皱眉：“我之前也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但也没有想到困难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施主您也看得清楚，贫僧终究还是年轻，道行太浅，法力不足，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修行还不够。”
“以我的这一点儿浅薄力量，如何能够帮助您呢？”
他张开双臂，指着周围：“贫僧每日都在这里修行，也是希望通过苦修来提高自己的法力。”
“若我修行能够再刻苦一些，或许现在就能够帮得上施主了。”
刘飞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大师慈悲！”
“阿弥陀佛……”悟净双手合十回礼，抬头接着说，“所以十分抱歉了，贫僧实在是爱莫能助，镀金身之事实在是做不到。”
刘飞皱眉不语，二人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
悟净也不催促，静静的等待着他思索着。
刘飞此刻也在心中衡量着。
首先第一点，他们已经到了长安，目前最有可能有能力给雷震子镀金身的，也就是大佛塔。
虽然也调查过了几个其他的可能性，但是路途遥远，继续奔波下去，一是浪费时间，二是雷震子恐怕也等不了那么久。
而第二点，刘飞也明白很难找到真正的高人，如今碰见了悟净大师，就寄托所有的希望，也是自己太过于乐观了。
不论如何，还是得在这长安继续寻找下去，至少他觉得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刘飞抬起头：“敢问大师，若您没有这个能力镀金身，那整个大佛塔或者说整个长安城，您觉得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阿弥陀佛……”悟净深吸一口气，看着天空，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摇了摇头，“贫僧不敢妄言。”
刘飞皱眉，表情流露出些许急切：“悟净大师，只要有一分可能性，我们就不能放弃。”
“既然您慈悲为怀，哪怕是一丝线索，也请您告诉我吧！”
“唉……”悟净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他指向了大佛塔的方向。
“施主不是已经见过了空智大师了吗？”
“哦？”刘飞眼神一亮，脑海中闪现出火车站的那一幕。
空智大师当时确实给他一种飘然空外的感觉。
刘飞顿时看到了希望，身子往前倾了倾：“大师的意思是，空智大师有这样的把握！”
然而悟净却轻轻摇了摇头：“贫僧说过不敢妄言。”
“空智大师修行多年，佛法高深，法力难测，可即便如此，以贫僧的眼光来看，空智大师最多只是有可能，恐怕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啊……”刘飞表情失望，心中升腾起阵阵寒意，就连那位空智大师也是如此吗？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悟净也是给了一丝线索。
正如他自己所说，哪怕是有一丝可能性，也要紧紧抓住。
刘飞眼神变得坚定，双手合十：“多谢大师指点！”
“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当！”
刘飞按着膝盖站了起来：“那明日我便去大佛塔，请空智大师帮忙！”
悟净面无表情：“那贫僧会在此诵经，祝愿施主好运！”
“多谢……”刘飞看了看这场大雨，完全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他摸了一下额角滴落的雨水，身影有些落寞。
悟净抬起头看着他：“施主，贫僧还有一句话送给你。”
“命里有时终须有，莫要强求背天道！”
刘飞听着这句话眼珠稍微活动了几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多谢大师提醒，不过……我追求的还是尽人事，而非一味的听天命！”
悟净点了点头：“贫僧看得出来，施主那是人中龙凤，力量强横无比，或许真的能逆天改命吧。”
刘飞背负双手微笑：“但愿能借大师吉言！”
“我先行告辞！”他说完转身离开。
“阿弥陀佛！”悟净双手合十低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刘飞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过身看着悟净：“大师，你也是大佛塔的僧人，在此苦修这么长的时间，不想回去看看吗？”
“或许可以借着明日的机会，同我一起去大佛塔。”
悟净并未睁开眼，只是嘴唇动了动：“贫僧苦修未成，无意回方寸之中！”
刘飞低头想了想，嘴角勾了一下，转身消失在夜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