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气的简直要晕死过去。
她之前想的好好的,曾斌这个人是个驴粪蛋表面光,面上看着身世好长得也不错,但是其实却是个嚣张跋扈的草包,而且专门爱钻寡妇和暗娼的门子。
更要紧的,他还跟自己的表妹有染,她表妹求着她帮忙给曾斌说一门表面上能看的亲事,好当成幌子,以后好方便他们二人行事。
柳氏一下子就想到要把这门亲事定给向昔微。
既能帮上表妹的忙,也能恶心向昔微,成全自己好后母的贤名。
谁知道就在这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曾斌跟陈太太却事发了!她只能喘着粗气否认:“这.....简直是含血喷人!我不过是听表妹提了一句,说是汝宁伯的小公子尚未婚配,而且又年龄合适,这才动了心思,谁会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这样的事啊?!”
向明忠又气又急,目光刀子一样从柳氏脸上扫过去,见柳氏只是一脸的急怒,只能恼怒的道:“陈亭君从前就是了不得,后来他儿子陈亮也是为国捐躯,他们家的人,曾斌竟然也敢动心思,简直是胆大妄为!”
到底是在官场上的人,向明忠对曾斌这种行径深恶痛绝,警告柳氏道:“再也不许提这件事!另外,你跟你表妹能把关系撇清就撇清,她跟人通奸,你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多年经营一朝丧,柳氏又气又急,这回忍不住是真的病了,也不再说要给向昔微说亲的事儿了。
她正忙着收拾烂摊子,因为陈老夫人逼得急,曾夫人一怒之下干脆就说,其实这件事也跟承恩侯夫人柳氏脱不了关系,都是柳氏在其中牵线,所以曾斌才能跟那个陈太太勾搭在一起。
自来人人就爱听这些沾点儿桃色的新闻,尤其是这件事还牵扯着守寡的寡妇和高门贵族,一时之间,流言传的越发的厉害,甚至连柳家都被惊动了。
柳氏的母亲柳夫人还亲自往承恩侯府来了一趟,质问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氏自己也委屈死了,在自己母亲跟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说了原委,便咬着牙冷笑:“娘,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我倒是真有点儿怀疑那个向昔微是灾星托生了,否则的话,怎么从说要接她回来开始,我就诸事不顺的?”
先是死了个亲信的婆子,被抓住了把柄,甚至还因此被镇国公夫人嘲讽了一番,后来又出了这事儿。
柳夫人自己也没好气:“你也是,这种事儿,你怎么敢擅自拿主意的?栽云她那丈夫是为国捐躯,她可是自己亲口发誓要守着的。她勾搭上曾斌,你远着都该来不及,你竟然还敢凑上去!你看看,现在闹出事了,还不是你自己倒霉,被缠上了!”
两边都是没什么底线的人,出了事,自然就是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了。
柳氏说起来就牙痛:“我还不是因为想着讨好淑妃娘娘......”她又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娘,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过来难道是为了数落我不成?快给我出个主意吧,我都烦死了!”
她在上京的圈子这么多年,跟许多夫人关系都不错,人家也愿意跟她往来,可现在曾夫人这么乱说,她都已经能预测到那些人该怎么嘲讽她了。
柳夫人见她又气又急的样子,也知道她最近被折磨的不轻,皱眉道:“你傻了?这种事,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装作不知道,一口咬定自己绝不知情,至于为什么跟曾家议亲?当然是因为栽云这个做表妹的骗了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又沉声道:“至于曾夫人,你别管她就是了,只要你不承认,她能怎样?现在她还能有力气骂人,过些天顺天府案子一判,她自己就焦头烂额了。”
柳氏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才消散了些,又忙让王妈妈送点心和茶水进来。
母女俩商量了一会儿这件事该如何应对,等到没什么差错了,柳夫人才问起了向昔微的事儿。
提起向昔微,柳氏嘴里没什么好话:“就是个灾星!反正我觉得她怪怪的,半点儿不像是什么内向、草包,反倒让人瘆得慌。您不知道,前些天曾夫人上门来找茬儿,我无意间看见她在冷笑,像是早就知道我要倒霉似地。”
要说之前柳氏还想着做些门面功夫,维持维持表面的和气,现在柳氏真的恨不得向昔微立即消失。
柳夫人沉吟片刻:“一个小丫头罢了,你看她不顺眼,过些天等风头过去了再说,现在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你,你可别一时上头,被人抓了把柄。”
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贤良的后母了,可别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柳氏忍着气答应了一声。
柳夫人便又道:“行了,我过来了一趟,若是不见见她也说不过去,你让人把她叫来吧。”
一份见面礼罢了,就当打发一条狗了。
柳氏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懒懒的冲着王妈妈扬了扬手。
王妈妈便去了问心斋。
问心斋里热闹的很,小丫头们乱作一团,有在雪地上玩儿的,也有在廊下闲坐的,做什么的都有,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王妈妈进了门,才有小丫头去告诉陈妈妈。
陈妈妈从偏厢出来,见了王妈妈满面堆笑:“老姐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使人来吩咐一声就成。”
王妈妈知道小丫头们如此,都是陈妈妈纵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亲家夫人过来了,想见见三小姐。”
她嘴里的亲家夫人指的自然是柳夫人了,陈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深了,殷勤的点头,一面飞快的上了台阶打了帘子,都不问一声便闯进了向昔微的房里:“三小姐,快快快,您外祖母来了,要见您呢!”
春樱当即就有些恼怒。
向昔微也抬起了头,沉声问:“我才刚从外祖母家里回来,没听说外祖母要来啊。今天来的,是谁的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