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变迁,包含了曾经的回忆。
对于左孟来说三百年不算久,但却有一份特殊的情感。这方世界封印了他许多记忆,尽管他知道自己作为造物主的时候有过悠久的寿命,甚至活到忘记时间这个概念的程度。但毕竟不是这一世的,在这个世界,他每次动用幻梦界的力量都需要利用‘种子’。这种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幕一样,不怎么真切。
“仅仅只是三百年。”
左孟沿着登山小路一路前行,他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部落内所有强者都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这人究竟是谁?”
年轻的新晋长老袁坤看着走上山的左孟神情大变。
他虽然感知不到左孟的境界,但仅凭这份威压就足以震慑整片区域的人绝对弱不到哪去,最起码他见过的所有强者里面都没有人能够做到,包括年初时候去图腾部落拜见的那位大人。
“如此强者,为何会来我边陲部落?”
袁坤面色变幻,不过看着对方距离部落入口越来越近,他深吸了口气还是上去准备阻拦。不是他不想退,而是他的家人都在后面,他如果退了,后面的老弱妇孺怎么办?
在袁坤出手的同时,另外又有三道人影落了下来,左孟已经收敛了自身的威压,没有刻意针对的情况下这些人倒也能飞。
“袁长老,这人是......”
刚刚落下来的部落首领看着左孟,也是一脸戒备。他是左孟离开之后继任的部落首领,当初左孟还是长老的时候他还只是开脉境的普通长老,并未见过本人。后来左孟离开之后他才晋升上来的,严格算起来和左小落是一代人。
就在这时,距离最远的左小落也飞了过来。不过飞过来的左小落并未落到他们身边,而是继续前行,向着正在上山的陌生强者而去。
“左长老小心!”
见左小落飞向神秘强者,部落首领面色剧变,忍不住开口提醒。
新晋长老袁坤看不出来人的境界,作为首领他还是能判断一二的,这种威压,分明是超出了万衍境的大荒顶级强者——王级!这种级别的强者,吹口气都能覆灭他们这个小部落,这让他怎能不紧张。
“孟爷爷?”
左小落没有理会首领等人,她飞到距离左孟最近的位置落了下来。看着相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左孟,她尝试着喊了一声。
左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陌生的中年女子,脑海当中闪过一道记忆。
是那个小姑娘啊!
“没想到还能遇见熟人。”左孟笑了。
更多的是一种沧海桑田。
岁月最是无情,回首之时还能遇见故人,无异于最大的幸事。哪怕这个人在当年对你可有可无,再遇之时一样会感到亲切。这还只是三百年,门的隔绝让左孟很难理解曾经作为造物主的时候,自己是如何承受住这份孤寂的。
“千山境了,不错。”
左孟一眼就看透了左小落的修为。当初那个他随口提点进门的小姑娘,现在也成为强者了,看样子还是核心长老。当初他申请没通过的身份,倒是让这小丫头享受到了。
“老首领呢?”
左孟的目光扫过旁边剩下的几人,发现除了左小落以外,他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当年为难他的那群老家伙,都不在了。
“师父他老人家,一百年前就去了.....我是部落新任首领,敢问大人可是......左孟长老?”新任首领磕磕巴巴的上前询问,从语言就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没办法,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级强者。
图腾大部虽然传说有王级强者坐镇,但那只是传说,最起码他是没有见过的。好在这位王级大佬和他们边陲部落有关系,从先前左小落长老和对方的谈话就可以判断出来。没见过人像,还不会推断?他又不傻!
“一百多年。”
左孟怅然。不管当年恩怨如何,人都死了自然也都落空了。
比起左孟的怅然情绪,部落的几名长老则是倍受惊吓,虽然他们听说过这位左长老的传闻,但绝大部分都是说他晋升万衍境以后去了外面世界。外面是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不过从图腾大部都需要坚守和谨慎对待的态度不难看出外域的凶险。
这三百多年的时间,许多人都以为他早就死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已经死了’的左长老非但活着,还成为了王级大佬!
“孟爷爷,您这次回来不会再离开了吧?”
看着左孟,左小落赶忙上前为其引路。
时隔三百多年,再次遇到的时候左小落仍旧有种梦幻般的感觉,原来她还有亲人在世。
“不走了。”
这个世界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左孟没打算继续探索。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世界的节点,然后从‘竹简’中跳出去,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探索那个古怪的房子,继续寻找真实世界。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当初万古村所在的领地。
比起三百年前,现在的万古部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光屁股蛋子满地跑的奶娃子都有一群。这群出生在部落的孩子,压根就没有见识过大荒的凶险,反而一个个好奇的探出脑袋看着被他们‘祖奶奶’引进来的大叔。
“孟爷爷,您的家就在那边。”
当年左小落迁走万古村的时候已经是开脉境了。那会左孟的余威还在,她还担任着部落的圣女。凭借部落的资源,她可是把万古村的地皮都给掀走了。整个村落,几乎原封不动的搬过来了。
“恩。”
看着当初醒过来的茅草屋,左孟的精神一阵恍惚。
草屋还是当年的草屋。
三百年风霜,房子早就塌了,是左小落用了特殊手段维护住的。左孟站在屋前,仿佛看到了那个喊他醒来的女人。那个为自己儿子风险了一生的女人。女人站在屋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回来,然后开口说道。
‘小孟,你回来啦!’
再次看去的时候,哪有什么女人,只有那间破败的草屋在风中摇曳,述说着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