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不大,就三间房,他们进去没看见人,也没什么东西,看着生意好像不太好。
他们刚想问有没有人,就听见里边的一个房间里在争吵。
“大牛,你得讲良心,我大伯收养你,是他心善,但是他没了,这房子就该是我们家的,你怎么能占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恶狠狠的道。
“这房子是我爹留给我的,我爹瘫痪在床六年,你们一次都不来,一眼没看过,没照顾过一天,我爹临终前都是遗憾。我爹走了一年,你们才知道。知道了不是去祭拜,而是来要房子,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把房子给你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很坚定的道。
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传出来:“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不把房子给我们,那你就别想做生意,没有生意,我看你吃什么喝什么?如果你现在同意把房子给我们,我们还能给你些钱,让你找个安身之处,你要是给脸不要脸,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们还能怎么样?你们打也打过了,砸也砸过了?难道能弄死我?”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激动,带着颤抖。
秋寒露听到这已经听出来几分了,她直接推门进了那个争吵的房间。
萧临渊赶紧跟上去,怕里边争吵动手误伤了秋寒露。
秋广万他们也都挤了进来,让本来不大的房间,瞬间拥挤起来。
见到门口忽然出现这么多人,那个年轻男子眼里带着恐惧:“你别以为你们这么多人我就害怕,你们只要不杀了,我就不会让你们抢走这房子。”
秋寒露站在最前边,看着眼前跟爹和弟弟眉眼很像的年轻男子道:“大哥,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这时候不仅仅是这个年轻的男子蒙了,边上来要房子的夫妻俩更蒙了。
那个刻薄的女人很高很壮,比一般的男子还有大上一圈。
她瞪着秋寒露:“你谁家的,上这乱认亲戚?是不是也要抢房子?”
秋寒露看着这个又高又壮的妇女,再看向脸上带着淤青,嘴角红肿的大哥,她这护犊子的心已经气得开始疼了。
她上前抓着那个妇女的领子,仰着脖子:“抢抢抢,我就是抢房子的,我不光抢房子,我还打你个老泼妇。”
说着秋寒露扬手对着那个妇女就是两个耳光:“让你欺负我大哥,我打不死你。”
那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对着秋寒露的脸就抓了过来,秋寒露灵活的躲开,对着女人又是一拳,不过打在她胸口,杀伤力不大。
秋谷雨正好在妇人的身后,她扯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我跟你拼了。”
该说不说,这个女人是真的壮实,秋谷雨往后扯了几下,她脚都没动。
不过暖暖出手绝对是稳准狠,一拳打在妇人的嘴上,妇人往后一个趔趄,终于倒下了。
趴下之后,一口血吐出来,里边还有两颗门牙,吓得哇哇大哭,那声音又大又渗人,听得秋寒露不禁打了个寒战。
秋瑞林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完全蒙住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进来就这么维护他。
秋寒露拍拍手,走到年轻男子的面前道:“秋瑞林,你是我大哥秋瑞林。大哥,爹娘和大姐都来了,你还记得我们不?”
这时候秋广万和郑氏也都到了秋瑞林的面前,两人看见秋瑞林,都没问,就知道这是他们的儿子了,因为秋瑞林的左边眉尾,有小指甲大的一块红色的胎记。
郑氏含着泪上前:“大郎,你还记得娘不?”
秋瑞林丢的那年已经记事了,所以听见大家说的,他有印象,当年他被秋广根推入河里,他害怕了,不敢再回家去,所以没有跟捡到他的养父说自己的家在哪,就说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养父的妻儿前些年因为意外去世了,他孤身一人,见秋瑞林可怜,就收养他了,对他也很好。
后来秋瑞林慢慢地跟养父感情越来越深,养父为了他也没有再续弦,怕他受气。
再后来,秋瑞林的记忆也就越来越模糊了,毕竟那时候还小,慢慢的记住的就剩下几个人名了,村子的名字也记不太清楚了。
他长大一些,想要通过仅剩下的一些记忆去试着找找家的时候,养父忽然得了一场大病,瘫痪在床,一日也离不开人,他就日夜的伺候养父,直到养父去世。
养父去世之后,亲戚隔两天就来抢房子,他也不敢离开,怕他们把房子占了,所以也就一直没回去。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记忆里母亲的身影跟这个女人重叠在了一起。
他的嘴微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叫出来娘,那个字太陌生了。
郑氏伸手去摸秋瑞林的胳膊:“孩子,你受苦了。”
秋瑞林没有躲,而是带着疑惑:“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这时候那个要房子的男人过去扶起他媳妇,知道硬抢不行,也换了口气。
他着急的道:“大牛,你亲生父母找你来了,那你就更得把我们老段家的财产归还给我们不行么?也不枉我大伯养你一场,你把房子还给我们,咱们以前的过往一笔勾销。”
秋瑞林此时最在意的还是养父的房子,这个不是财产的问题,而是这里有自己跟养父的回忆。
他看着男子:“这是我爹给我的,你们说什么也没用。”
那男子又要上前,直接被萧临渊按在了肩膀上:“今日我们的事更重要,你们识相的就离开。”
男子梗着脖子,回头要打萧临渊:“你们就是合伙要骗我们家的房子,我要去报官。”
萧临渊一用力,听见咔吧一声,然后就是男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杀人了……”
萧临渊又拽住了男子的另一只胳膊:“再叫这只胳膊也别要了。”
男子吓得连连求饶:“好汉饶命,我们这就走。”
萧临渊松开手,那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见他们走了,秋瑞林松了口气,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秋广万上前,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孩子,对不起,你受苦了。”
秋瑞林看着秋广万,有些陌生又有些亲近感:“你真的是我爹?”
秋广万抹着眼泪:“我是秋广万,是你爹啊,孩子,你还记得不?还记得你叫秋瑞林不?”
秋瑞林点点头:“我记得,我记忆里就剩下几个不太清晰的名字了。”
秋谷雨上前问:“哥,你还记得谷雨不?”
秋瑞林想了一会点点头:“好像是我妹妹?”
秋谷雨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哥,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