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尉且慢,这些正是我加镖师,是朱某早前分两路,让他们先去吴郡朱氏府投贴拜见,本欲等候我的到来,现在竟遇到此事,让我叫他们过来问问一些情况如何?”
朱魁这话喊的很大声,靠近他们的郡兵们,都听到了,呼的松了口气,是自己一方的,太好了,至少眼下不用打仗厮杀,所有人脸色微微齐喜,却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应着这话,两百多名镖师也同样发现了郡兵的到来,从队伍中走出两个儒衫中年人,几步就来到朱魁和许贡的跟前,拱手行礼道:“见过主公,属下按你的吩咐,做完分镖局及商铺事宜后,就前来吴郡朱氏府拜帖,不想却遇上了这等惨事,可惜属下们来迟了半步,那些贼人早几息的时间已进逃亡遁走,隐藏于市井城中。”
这两名儒衫中年人,自然就是一同随朱魁来秣陵的赵达和吴范,两人说着,一脸的悲痛和悔恨,让周遭的郡兵看的都身为悲切,激发了对二人忠心的感慨。
“先别忙着说法,来见过这名吴郡的都尉许贡大人。”朱魁脸上亦有悲痛,却做强忍状,介绍着自己身边的许贡。
三人互相见过后,许贡心里更是震惊,赵达和吴范之名,他自然听过,只是没想到朱魁年纪轻轻竟能完全收服这两名在江东都十分有名气的莁师做事帐下,秣陵三大先生他自然知道,一直以为朱魁不过是雇佣或者合作的关系对于赵达、吴范,甚至朱魁执学生礼之类的,但今日之见,完全颠覆许贡的看法。
秣陵三大先生中,还有个****义的,他一直都以为是个江东同名同姓之人,这年头东汉人口那么多,很是常见的事情,谁能从京城劫走皇帝要处死的人物?
看来还真被朱魁劫去的可能,这让许贡最朱魁的手段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对于赵达和吴范,许贡自然不敢太多怠慢,客气的问着:两位先生,吴郡朱氏府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什么情况?”
“都尉,我们已经派了几名手下在里面配合生还者处理后事,大部分人则在外守护,初步的统计了下,朱氏府上大大小小的伤亡,死者有四百余名护卫,十多名朱发老太公的嫡系血亲,少至其孙,老至其亲二弟朱扬老太公。”
“不过并未见朱发老太公和朱治公子的尸首。”
“活下的基本都是丫鬟和家丁们,他们见院里打起来了,纷纷躲在屋里床榻底下,这到保住命来,其余的便是一些幸运的护卫,受了伤,没死去。
“现在几名我秣陵来的镖师,在帮忙处理里边的后事,而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赵达和吴范讲完,许贡心中禀然,数个时辰间,就攻破吴郡朱氏府上几百守备的老巢,杀尽其嫡系,他偷偷看了眼身边那位依旧面不改色面对的年轻少年,能做到这么一步,如此老辣,许贡心里深处,陡然生出一股浓烈的恐惧感。
朱魁在同样听完禀报后,他可不多理会许贡的心理一系列的变幻,当众就对他说道:“许都尉,这批黄巾强人定然还没逃远,可令郡兵分两部,一部留下清理朱府内诸后事宜,另一部让我这些镖师从旁协助,去追击黄巾贼人,你意下如何?”
睁眼说瞎话,正是许贡的感觉,不过那又如何?他许贡也不是什么慈善人士,讲究的是利益,如今吴郡朱氏必然毫无利益可得,而朱魁至少可以欠他一个人情,有所得,因此他很乐意的跟着园这个慌。
“就依扬子候之言!”
许贡身为长官自然不会傻傻再去做追击的事情,他随便的将那数百郡兵分成两部,他自己带着一半入了吴郡朱氏府里,他要亲眼看看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许贡离开后,吴范同样带着镖师们跟着郡兵一同去进行“追击。”
“伤亡如何?”朱魁见左右没了外人,便轻声对赵达问着。
“主公,士兵伤了二十余人,死七人。那朱扬力战,中五箭而死,就是他一人凭借必死之勇,杀了我们七人。”
“其余一切皆按主公吩咐,不得随意伤那下人、丫鬟,只寻那朱发、朱扬两兄弟,及那朱治等嫡系除之。”
“计划进行很竖立,镖师们用黄巾蒙面,有着那朱廖提供的护卫巡逻图,突翻墙杀入,口喊:“甲子年,黄天当道。”那些护卫家丁们,都以为是那太平蚁贼。”
“同时,也派人了堵住了朱府的四门,阻止那些家丁下人们逃出府去,与外界勾连,不过那朱发与朱治两父子还是消失无踪。”
赵达重新详细报完,朱魁冷笑一声,挥手说着:“无妨!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这些大家豪族哪个不在府里挖个密道什么的,元义先生不是带了人去以防万一了吗?入夜应该就可知道结果了,他不至于让我失望!”
朱魁一应话说完,就不再多语,他也不入那吴郡朱氏府里去亲自看看情况。
静静的,冷冷的,朱魁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他注意力到底在何方,朱氏府的上空那浓浓不散的血腥,后世和谐教育成长的灵魂,他一瞬之间陡起的怒火,那一声阴冷的报复命令,几百条人命的离去。
无辜么?或许心早已冰冷,早年天灾人祸见惯了死亡,那席卷中原的黄巾之难,成千上万人倒在他的身侧,那亲眼目睹的残肢断臂,无辜么?或许朱魁的心数年间的成长,已经漠视了无辜。
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我要成就霸业,历无前例的伟业,我伟业可以让将来的千千万万的不无辜,如此就够了,够了。
入夜后,朱魁就入住于王氏商行在吴县的一个店铺后院之中。
吴范协助那些郡兵“追击”,自然是无功而返,回来是最早的,而吴郡朱氏府里由于郡兵这支朝廷队伍的出现,那些突然不安的家丁丫鬟们渐渐的安下新来,毕竟官府代表正统,有朝廷的安抚,说明这一带安全了。
最后,****义也待会了朱发和朱治两父子的尸首到于朱魁的跟前。
朱治不愧是历史上历东吴三代的开国元勋,临死前的反扑异常的猛烈,父子两连带着死士护卫的一番死拼下,****义足足损失了近半的好手,包括****义自己在内也被朱治一剑刺伤了一根手臂。
“元义先生,此行辛苦了。”朱魁对带回的朱治父子的尸首喵了一眼,就让人拖下好生安葬,随即见那****义受伤,也不先问事情进展,而是立刻令人取来伤药,亲自为****义包扎。
这一番贴切的关心,终消除了二人之间那产生的点点不快和误会。而朱治等则成了这误会的牺牲品。
许贡到也给朱魁面子,果真为他做了掩饰,官府布告上标明写着:“吴县朱治与太平蚁贼私通,预谋不轨,然太平无道,转瞬而灭,朱治谋自保中断蚁贼的盟约,故而激怒了蚁贼余孽,这才潜入吴县,杀朱治一家,以报私仇。”
同时,郡守府发出海捕公文,通知黄巾余党,以至于不少游侠和贼盗不幸落网。
不过到了第二日,吴郡中朱氏的旁系终于得到了嫡系主家发生的惨案,纷纷大惊,赶往查探,可惜看到的仅仅是一排排松衫棺木。
吴郡朱氏的宗祠位于城外,后边即是这历代先人的目的,当然至于起源那位西汉楚人朱轸却不在此列。都是近代的后人富贵后,开支散叶,这才选择风水好地,把坟头迁在了一起,由最忠心的老仆人每日打理,渐渐的就形成宗祠,形成了氏族。
厉风急行,正好形容朱魁此番对吴郡朱氏的动作,他也不请父亲朱老实,大哥朱猛过来,当即就派镖师去请个旁系的家长前来那宗祠开家族会议。
目的只有一个,他要他大哥朱猛做那朱氏的族长,至于朱老实依旧做那家族长者,其余旁系地位不变,而家中子弟也可如同那朱廖一般真正的经过朱魁的同意在他名下商行中寻伙计干,当然特权有些,不会太多,依然以实力争取。
这便是他朱魁强行在宗族会议上推行的决议,由朱廖等人的家中长辈出面支持,强行推行。
这些旁系老人对朱魁这个小毛孩知之不深,跳出来几个反对,同时质疑朱治一家的死。对此朱魁毫不手软,也不杀你,强行将你名字从宗祠族谱去除。
以权势强行将吴郡朱氏名下的一切都收为己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治费尽心思,诱朱老实归入他吴郡朱氏,朱魁同样的同宗兄弟的身份,带着强权抢夺吴郡朱氏所遗留下的田产,店铺等等一切财富。
使一场夺财产事件,性质一下变为家族内部争斗,在东汉这变成了名正言顺,连朝廷也无法从法理人情上挑出毛病。
而秣陵朱氏在朱魁默默的出手下,一下震惊江东各世家豪族,这下秣陵朱氏真真正正的顶替了吴郡朱氏,做了那四大江东姓氏之一。
一举将朱治一家除去的狠辣,百姓间并不知晓,大多数都相信许贡贴出的布告,被黄巾蚁贼报复所杀尽,但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看的出朱魁背后那血淋淋的篡夺之心,秣陵朱氏的威信一下就建立了起来。
江东四大姓豪族,虽然依旧是陆、张、顾、朱,不过这个朱从吴郡朱氏,换为了秣陵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