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圣人弟子,碧霄也曾见识过圣人神通。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紫气东来三万里,祥云西区入青天。”
这是圣人出行的基本排场。
而在碧霄想来,既然现在的孙悟空已是准圣。那他出行时的排场,就算比圣人差,但也应该不会差上太多。
——现在的孙悟空,好歹也是佛教的开山祖师。从功绩上来看,是能够和道祖鸿钧相提并论的人物。
然而,当孙悟空真的从这片大地上开始行走时。碧霄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玄门渡己,佛门渡人。”
两教的追求不同,从而决定了这种截然相反的行事风格。
玄教,或者说是这个洪荒世界的绝大多数修士,所追求的都是自身的超脱。
所以他们会不断的观省自身,不断地锤炼自己的道心,让自己的神魂离大道更近一些。
而孙悟空却不是为了自身的超脱才立的大乘佛教的。
他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让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一切生灵都能“脱离苦海,心生欢喜”,才创建大乘佛教的。
所以,他没有像其他圣人那样,用神通法术幻化出种种盛景。
——因为那都是虚的。
圣人的确是可以化虚为实,但却终不能长久。
西方教的两位圣人,可以利用自己的神通,开辟一条从灵山直通东海的通天大道。
但是他们却无法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而孙悟空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但是,他也只能从最开始时做起,从最微小的事情做起。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碧霄眼中的“普通行走”,对孙悟空脚下的这片土地来说,却已度过数个轮回。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抚平着这片土地中的伤痕。
久违的生机,破土而出,在风中摇曳。
——这是最普通的生机。
因为上古时期,魔祖罗睺毁掉西方灵脉的缘故。这片土地再也不能像洪荒大陆的其他土地那样,人杰地灵,钟灵毓秀。
但对于一向贫苦的西方来说,这些最普通的生机。却是它在黑暗中忍耐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见到的一丝曙光。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于给这片土地带来希望的孙悟空,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着的生灵,也向他致以最高的敬意:
“南无阿弥陀佛。”
……
孙悟空和碧霄继续向前走着。
他们花了百年的时间,才走出西方,来到了洪荒世界的中土。
回望来时路,在孙悟空曾经走过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片长长的草地。
它就像是一个一条绿色丝带,穿过贫瘠的西方,给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份亮色。
它更像是一个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成长,向着四周的土地扩散。
——尽管扩散的速度很慢,但孙悟空相信。有朝一日,这片土地终能再度恢复生机。
而与此同时,大概是有感孙悟空的功德。
天空之上,也忽然出现了几朵金云。缕缕功德之光从云中落下,落在孙悟空的头顶之上。
这是天道给予他的奖励。
天道不公,又至公。凡是对维护洪荒世界有所贡献的人,天道都会给予奖励。
而这一次,孙悟空所获的功德虽然没有立教时那么多,却也绝对不少。
改造西方土地,让众多生灵又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这样的大功德,足以造就一位大罗金仙出来。
所以,面对那些从天而降的功德之光,碧霄表现出了一副十分艳羡的模样。
她忍不住地在想,如果她能够获得这些功德,成就大罗金仙之位的话。是不是就能回金鳖岛,找她的哥哥姐姐们炫耀了。
——要知道,就算是她的大姐,如今才只是太乙真仙之境,还没摸到大罗的边呢。
而与此同时,孙悟空也注意到了碧霄那羡慕的眼神。
“想要么?”
他将那些功德金光收敛到一起,幻化成一朵金莲。拿到碧霄面前,笑着问道。
“嗯。”
碧霄下意识地点头。
这其实也是佛门神通的一种。
佛陀面前,没有虚言妄语。一切的一切,都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同样的。
身为佛陀的孙悟空,同样也会以“实话”进行回应。
“想要也不给你。”
看着碧霄那羡慕中,又充满着无限期待的目光。
孙悟空却是把手一翻,将这朵功德莲花收尽了自己的神魂之内。
“这是我的!”
“想要的话,自己挣去。”
“身为圣人弟子,却眼馋别人的功德,你羞也不羞?”
孙悟空莞尔笑道。
而碧霄则听出来了,眼前这只猴子,根本没有和她分享功德的心思,完全就是在拿她找乐子。
“你!”
面皮有些发烫的碧霄,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法器。
那是一把仙剑,是大师兄对青萍剑的仿制品。分属后天,是中级灵宝。
被孙悟空气到发抖的碧霄,手持仙剑,神情冷峻,俨然一副想要和孙悟空拼命的样子。
——可是,她终归还是没有动手。
“罢了,罢了。”
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三尺高的小猴子。
再想想一百年前,那具高达三十三万丈的佛陀金身。
实力只有太乙之境的碧霄,十分果断地选择了从心。
“我不生气。”
望着孙悟空,神经直跳的碧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然后,又强行展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那,行者能否告诉我。”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获得功德么?”
——这句话,碧霄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指着孙悟空回答。
毕竟在这洪荒世界里,功德是如此重要,能够令所有修士趋之若鹜。
谁有获得功德的方法,自己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告知给别人。
但是,令碧霄没有想到的是。
“当然可以。”
孙悟空回答的,相当痛快。
“我大乘佛教,本来就是教人如何获取功德的。”
“没有功德之法,怎么普渡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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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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