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柳诗诗轻摇团扇,使火盆中的热气带着木香向对面飘去:“说起最近从神京来的奇人嘛,妾身最近在黄太守家,倒真的结识了一位妹妹。”
本想试着打探弘帝动向,不料柳诗诗竟然主动提到了黄表的身边人,曲怀瑾顿时来了兴致:“哦?展开说说?”
“瞧你那点出息,听到妹妹便来了精神。”
曲怀瑾握着柳诗诗手背,目不转睛地说道:“能够被你瞧得上眼的,定然不是普通女子,好姐姐,快讲给我听。”
柳诗诗慵懒地伸了个腰,调笑道:“这样吧,你今天在妾身这里留宿,咱们晚上慢慢讲。”
曲怀瑾面露难色:“没办法,我也想与诗诗姐做点不可描述的事,奈何家里那位看得实在太紧。”
“你这公子,说你正经吧,成日里油腔滑调,说你不正经吧,在妾身这里又规规矩矩,全然不像那些急色之徒。”
柳诗诗说罢,突然团扇掩面,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曲怀瑾觉得莫名其妙:“诗诗姐,你笑什么?”
柳诗诗向曲怀瑾腰间瞄了一眼:“莫不是你年纪轻轻,身体已然不行了?”
。。。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曲怀瑾已经向王沅英和方圆做过解释,这段日子来红袖招只是逢场作戏,为了在营救弘帝前麻痹黄表。
不然他非要当场让这位美娇娘尝尝颠鸾倒凤,七上八下的滋味不可。
柳诗诗笑得直不起身,两只滚落桌案的白猫不住地变幻着形状。
曲怀瑾怫然起身:“你接着给桌子喂奶吧,我回去了。”
柳诗诗察言观色,自知失言,慌忙拉住男人袖摆哄道:“好了不逗你啦,天色还早,你先留下来听妾身慢慢讲好不好?”
曲怀瑾拉着脸,冷冷地道:“改日吧。”
柳诗诗起身抱住曲怀瑾,对着他耳后呼了一口热气,用销魂的御姐音撒娇道:“坏人,你不是答应过今天教姐妹们打斗地主吗?说话不算话。”
然后搡着半推半就的曲怀瑾坐下:“她是黄太守从神京带来的一位东瀛舞姬。那日在黄太守的乔迁宴上,这位舞姬竟凭一己之力艳压群芳,令黄满老爷带的一众舞姬黯淡无光,所以老爷这才传了妾身去与她斗舞。”
“后来谁赢了?”
“只能说各有千秋。”柳诗诗款款走到房间中央:“他们东瀛舞蹈与咱们华夏舞蹈实在不同,看似悠然缓慢,舞蹈中却内含强力。公子,我跳给你看。”
说罢,屈膝半蹲,后背挺直,坐腰而舞。
曲怀瑾认得,这是典型的艺伎舞蹈。
典雅优柔的舞姿稳重内敛,行进间脚掌击地,踩踏出一种莫名端庄的节奏。
曲怀瑾拍掌由衷赞道:“诗诗姐在舞蹈上果然有独到造诣,只看了一遍,就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啊,原来你也看过,妾身学得不像,反而班门弄斧了。”柳诗诗尴尬地笑笑,又问:“公子想不想知道妾身跳的什么?”
“原来诗诗姐不仅是襄城第一绝色,也是襄城第一舞姬。想必诗诗姐的拿手曲目跳起来更加令人目眩神迷。”
“请公子稍等片刻,妾身去换身装束。”
柳诗诗盈盈施礼后转入内间,大约过了一刻钟,魅惑的声音再度响起:“妾身就以这支惊鸿舞献丑了。”
纱帘缓缓拉开,柳诗诗身着一件火红色的半袖露脐衫,腰上围着百鸟朝凤石榴裙,脚下是金线缠绕三寸莲,右手举了一只碗大的朱漆鱼肚白腰鼓,左手绽若莲花,敲打着欢快的节拍,莲步乍移,待止欲行。
前额上一串银制挂饰束起及腰长发,其上镶嵌的红绿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雪肌云鬓,美艳不可方物。
随着鼓点节奏加快,柳诗诗扬眉动目,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绕开红袖,凤凰来仪。舞腰而旋。
一颦一笑无不风情万种,举手投足皆有无尽风流。
曲怀瑾目瞪口呆,喃喃道:“今日见到此舞,才知这红袖招名字的由来。”
鼓点再次由疾入缓,柳诗诗在曲怀瑾面前一掠而过,随后放慢脚步,重又回到白毯中心。
随后美目含春道:“公子看好,接下来才是妾身的拿手好戏。”
说罢单足点地,不见如何用力,身体却如陀螺般舞腰飞旋起来。
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
飞扬的轻薄纱裙下,露出一双优美浑圆的笔直长腿;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恰到好处地控制着体态的优美平衡;雪藕般的柔软玉臂挥洒间,无数花瓣挟着金粉缓缓飘出,弥漫了整间雅室。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满室金粉都是以微米厚的金箔细细碾碎而成,每一枚花瓣都是一模一样的指甲大小,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挑选。
怪不得有钱人家总要豢养歌姬舞姬,闲来无事看上这么一段,也太怡情养性了。
曲怀瑾看得如痴如醉:“落花绕树疑无影,回雪从风暗有情,梨云飘舞,粉黛生香。诗诗姐,若说那东瀛舞姬能与你平分秋色,我是决然不信的。”
柳诗诗红汗交流,娇喘微微:“单论技巧,若妾身自称荆州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只是嘛,那位妹妹在退场时变了一个戏法。”
曲怀瑾好奇地问道:“什么戏法??”
柳诗诗走到门口摇了三下铃铛,回头道:“公子既然不肯留宿,与妾身共浴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话音刚落,就有几名丫鬟端着温水鱼跃而入,将雅室内的沉香木浴桶倒满,随后铺上花瓣,点了香烛。
柳诗诗摆摆手:“今天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吧。”
随后偎在曲怀瑾身边,温软肌肤上淌着一层微凉的香汗:“妾身一个人擦洗颇为不便,有劳公子。”
气氛已经都烘托到这了,曲怀瑾就是定力再强,也不忍挣脱。
柳诗诗服侍曲怀瑾脱了衣物躺进浴桶中后,才去内间更衣。
哗啦一声水响,雪白的九头身尤物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修长美腿跨进木桶坐到曲怀瑾身前。
偏斜的发髻很快被水汽浸透,调皮地在男人脸上揉搓。
大威天龙翘起尾巴,堪堪抵住雪白的后腰。
“妾身道你刚才是心虚发脾气,原来这么厉害,看来是觉得委屈了。”
柳诗诗笑着转过脸庞,用沾满泡沫的手指捏住棱角分明的下巴轻轻摇晃。
曲怀瑾握着两件圆润的玉碗,锲而不舍地追问:“她到底变了什么戏法?”
“讨厌,这时候了,还在想着别人。”柳诗诗侧过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曲怀瑾胸口,纤纤玉指轻抚着坚硬的喉结:“那位妹妹退场时,不知将什么药丸掷在地上,一阵带着怪异香气的浓烟过后,她整个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曲怀瑾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双手微微用力,将玉碗捏成杯状。
这不是戏法,是专司暗杀的东瀛忍术。
柳诗诗察觉到曲怀瑾的情绪变化,调整角度与他将脸贴在一起,水中妙手握了握劳动工具:“怎么了?”
曲怀瑾嗅着柳诗诗的醉人发香:“没什么,想找机会见识一下东瀛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