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竟然给我来这一招。哼,老子可也是吓大的。md!大不了我白天带几百个兄弟出门,晚上带几百个女人睡觉,看你能奈我何。”
韩艺嘀嘀咕咕的从女人坊走了出来,忽觉一阵凉风吹过,他左右望了望,“哇!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乎,他火速的离开了专用通道,跑到了大街去。
说一点也不怕,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这可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一不留神,小命就没有了。
虽然他认为这事情远没有到达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因为元家真把他给杀了,获得的利益远比危险要小的多,他又不蠢,会去把元家逼到这种地步,他也是算计着来的。
关键在于这回是元牡丹亲自出面,说得又这么吓人,这让韩艺还真拿不准了,毕竟他不是元家的人,不清楚元家那些长老是不是****长大的,万一那些长老发疯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上回刺杀的事件可都还未散去,那张家之前一声不吭,上来就是杀招,这种人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了。
作为千门中人,不怕别的,就怕被百八十个人拿着ak追着射。曾有一个被骗的富豪说过这么一句话,骗子再厉害,也不能将子弹给骗得转弯。
总而言之,元牡丹这一趟来,还真是打乱了韩艺的节奏。如果是元哲来的话,韩艺倒还不会害怕。
韩艺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元家的底线了,至少暂时别去刺激元家了,让元家透透气,缓一缓,使他们冷静下来,别把元家给逼疯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韩艺来到扬州第一楼,只见里面坐满了人,热闹非凡。
因为这些商贾舟车劳顿,人是非常疲惫的,因此韩艺安排他们来扬州第一楼歇息一下。
“抱歉!真是抱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韩艺连连拱手。
陆江笑道:“韩小哥言重了,韩小哥个人开这么一个大市场,每天定有不少事要处理,这我等都能理解。”
“不错!不错!”
张复点头附和道:“倒是韩小哥这北巷令我等真是大开眼界,要是这消息传到扬州去,扬州百姓一定会高兴坏的。”
“过奖!过奖!”
韩艺轻咳一声,朗声道:“各位,我韩艺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因此我这北巷也流淌着扬州的血液,我希望各位能够将北巷当成是长安的第二个家,千万不要感到有任何拘束,也千万不要跟我韩某人客气,大家就是一家人。”
这一番话让这些江南商人都感到非常受用。
这话看似随口而出,但可不是误打误撞。韩艺对此做过非常多的功课,因为江南商队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他不跟元家和两市的一些商人一样,他是没有土地的,也就是说没有原料,他需要贸易来激活北巷。
他对于买卖一事,是只字未提,甚至于有意避过,他再三强调的是家乡。
这是因为自三国魏蜀吴以来,华夏就有以长江为界限,呈现南北对立的趋势,在南北朝时期达到了巅峰,随着隋唐的再一次统一,敌对情绪虽然稍缓,大家在慢慢融合当中,但这是数百年累积起来的恩怨,岂能说没有就没有。
因此江南商队来长安,不会有归属感,甚至有些害怕,就跟出了国一样。
深通心理学的韩艺,从一些书面上的记载和一些打听来的消息,就已经将这些江南商队的心理活动给摸透了。
江南商队需要在长安有一个家。
这是他可以给予的,更为关键的是,这是元家给不了的。
显然,韩艺这一步棋走的非常正确。
这些江南商人与韩艺、熊弟他们这些地地道道的扬州人交流了一番后,不禁生出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总的来说,就是一种家人的感觉,非常亲切,除非北巷无法吸引到西域的商人,否则的话,这北巷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他们不会去别的地方做买卖了。
在交谈中,韩艺对这些江南商队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少贵族的影子,虽然江左豪族已经是日薄西山,但那只是在政治上,就地域来说,他们其中一些家族还是拥有非常雄厚的经济实力,也只有他们这些家族才有资格领头带领私商来长安。
领头的四大商贾无一例外,都是江左豪族的管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来自江苏武进的兰陵萧氏,想当初南朝四大侨姓,王(琅琊王氏)、谢、袁、萧,那是何等的风光,但是入唐之后,王、谢、袁均不显贵,唯独兰陵萧氏风光依旧,但这多半是因为他们加入了关陇集团,隋炀帝的皇后就是出身于兰陵萧氏。
江苏武进就是他们萧家的大本营,但是他们家族其中一房,也就是萧无衣所在的齐梁一房,因为商业的原因迁往了苏州。留在武进的多半是另一房皇舅房。
其后三大家,皆是吴郡大姓,袁、陆、张。
相比较起来,那秦家就算不得什么了。
为何当初萧无衣敢这么揍秦羽,就是因为江南是她的地盘,打你秦家那不跟好玩样的,甚至可以说,在江左地区,她连杨思讷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为了顾忌韩艺的面子,以及她当时得罪了长孙无忌,心有忌惮,才没有出面。
至于其他的商人,都是江左新贵,实力也是不弱的,因为经过侯景之乱,江南士族蒙受重创,等于是重新洗牌,很多庶族地主冒了出来,成为了新的豪绅乡绅。
闲谈间,这菜肴已经呈上来了。
韩艺端着一杯酒,笑道:“欢迎各位来到北巷,我在此代表北巷所有人敬各位一杯。”
“应该是我们敬韩小哥一杯才是。”
一众商贾纷纷起身,举杯相迎,然后皆是一饮而尽。
韩艺放下酒杯,笑呵呵道:“我相信各位心里都非常好奇,但没好意思问,我韩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何德何能能够在长安开一个市场?”
关于这一点,大家确实非常好奇,这太匪夷所思了。
韩艺笑道:“我也不瞒各位,其实韩艺能耐还不至于有这么大,只是有些小聪明,多半都是因为时运。”
大家一听,不免感到有些诧异。
韩艺继续说道:“我大唐经历贞观初期的动荡之后,一直以来都非常平稳,尤其是进入永徽年间后,国力迅速增强,国泰民安,再加上这几年的风调雨顺,我大唐百姓的生活都变得好了起来,富人渐渐变多了,这就预示着大家的需求变得更多了。
有句话说得好,有需就有供,那么就需要更大的市场来供交易,这也导致以前的两市不足以承载在这么多客人,因此我的北巷应运而生。简单来说,我大唐的商业已经在渐渐复苏了,我们商人的未来是光明的,我希望大家能够跟我一样,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精辟,我等皆是受益不浅。”
“不错!不错!说得真是太好了。”
江南商人听后,觉得非常有道理,这让他们对于来长安做买卖充满了希望。
当然,魏青这些两市商人可不这么觉得,他们觉得两市其实足够承载更多的客人,只能说韩艺太能忽悠人了。但是,韩艺这么说,也给了他们一些面子,至少韩艺没有说两市商人太无能,我来拯救长安市场的。
韩艺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将扬州的行商之路做好铺垫。
当然,口头说说还足以令人信服,关键是这一趟你得让这些江南商人觉得这事是有利可图的,而且会越变越好,没有利益谁回来。
这就是需要西域的商人了。
要知道当今最大的商人就是朝廷,各地政府将货物运送到长安来,朝廷再作为工资或者福利发给官员,市面上的贸易,还是官府第一。私商的货物,卖给的对象也是私商,长安商人虽然可以消化江南的货物,但是长安商人消化完这些货物之后,也是卖给西域商人,等于最终还是得西域商人来消化。
普通百姓没有这个能力去消化。
而且这些商人的货物,也是针对西域商人来的,茶叶、瓷器、丝绸,这都是西域商人最需求的。
所以在安顿好这些江南商人后,韩艺就静待西域商人的到来。
......
大兴善寺。
咚咚咚!
“谁?”
“崔三叔,是我,无衣。”
萧无衣站在崔平仲的小院门外,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无衣女娃,你咋来了?”
只见一张坏笑的大叔脸出现在门口。
“是你?”
萧无衣惊讶道。
“什么是你?叔叔不叫叔叔,真是不懂礼貌。”
开门的可不是别人,正是元鹫。
这混蛋也在这里,那---那我如何跟崔三叔说了?萧无衣暗自嘀咕一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三叔呢?”
里面传来崔平仲的声音,“是无衣来了啊,快些进来吧。”
萧无衣斜目瞧向元鹫,哼道:“还不让开。”
横得要命!
元鹫老大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萧无衣入得院内,只见崔平仲坐在琴座前,而元鹫则是躺在一个吊床上面。
“无衣,你怎么来了?”
崔平仲对于萧无衣的到来,感到有些诧异。
萧无衣笑道:“我当然是来看望三叔的,顺便拿了两坛凤飞楼的美酒来,这酒是当初韩艺送给我的,我一直没有舍得喝,专门留给三叔的,这可是连扬州第一楼都买不到的。”
崔平仲一听,不禁精神大振,喜不胜收道:“好极!好极!我对此酒早就垂涎三尺,还寻思着哪天去北巷看看。”
元鹫不爽了,倏地坐起,激动道:“无衣小娃,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元叔叔从小就对你这么好,你从未送过酒给元叔叔喝,老崔这么不近人情,你给他送酒,元叔叔要生气了。”
萧无衣听得火冒三丈道:“你对我的好,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还记得我五岁那年,你骗我说,用我爹爹的木鱼来烤鹅,可以减少杀生的罪孽,吃了还能够积善。这倒也罢了,最令我气氛的是,我把我爹爹木鱼给你偷来了,而你连一块烤鹅都没有给我吃,还害得我被我爹爹关了三天,我都恨不得送两坛子毒酒给你。”
元鹫气得直接从吊床上跳了下来,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道:“你怎么就没有回报我了,是谁当初威逼利诱让小虎把我的爱犬给牵了出去,等我赶去时,就剩下一堆骨头了,我当时都哭昏过去了。”
怎么---怎么他比我记得还清楚一些。萧无衣哼道:“那---那也是跟你学的啊,况且你那么多爱犬,少一只也没有关系,而且我至少给小虎吃了,可我爹爹就那一个木鱼,也让你给当柴烧了。”
元鹫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一百个木鱼换我的爱犬。”
萧无衣哼道:“我也愿意用一百条犬换我爹爹最喜爱的木鱼。”
“你---!”
“哼!”
崔平仲见二人开始翻旧账了,尤其是看到那两坛子酒随着萧无衣的情绪上升,而左右摇摆,这太恐怖了,不禁是心惊胆战,颤声道:“无衣,你---你先把酒放下,别---别打破了,这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