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帐行至西子湖,俞明欢领着丰朝一行往画楼走。总管特意交代过,丰朝里面极有可能有云台的人,所以下车之后便将随行的丫鬟仆人隔绝在外,画楼外面的一块空地事先搭好了大大小小几十顶帐篷,成了临时居所。
仓尘第一个抗议,说禹朝欺人太甚。
“这是绑架!这是软禁!”
最后达成一致,丫鬟仆人可以住外面,但他必须要守在陛下身边。除他以外,金帐中一名中年侍女,是小金帐一定要求她跟在身边的。当然还有一位,也是应小金帐的要求,正是一脸懵逼的流朱。
热巴太后拿着木盒,寒气逼人,不知装着何物,连神识都扫不进去。
太后说了,这是献给大禹皇帝的宝物,不许任何人沾手。
...
进画楼的时候,司宾寺夹道而站,顺着红毯,俞明欢走在最前面。
两侧多是司宾寺的礼客,神识随便扫了扫,没当回事。还有一些品秩不算太高的官员,被皇帝打发到这儿来,有一说一,接待的规格的确有点低。
好歹是丰朝小金帐亲临,虽说还未摄政,但身份摆在那里。仓尘一路走一路哼,面容不善。他自然了解禹朝的官衔,非常不满,哼哼哈哈的俞明欢以为他在唱双截棍。
俞明欢也有些不解,难道是陛下的下马威?见太后母子神色如常,没当回事,自己操心这事干嘛?随即开起了小差,又来画楼了,不知二公主此时...
果然,俞明欢神识一探,二公主站在红毯尽头,手里提着小篮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俞明欢大喜,老婆知道我要来,还给我准备了点心,老婆真贤惠。哎呀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一时之间,俞明欢背挺的更直了,走路虎虎生风。
这一变化让太后目光沉重起来,想起他的父亲,心中更加坚定了某种决心。
短短一段路程,仓尘的哼哼哈哈变成了骂骂咧咧,唱起了rap。
“哼,哼,呺,大禹皇帝不厚道,阿哈,王爷还得分大小,药,药,一路三品见不到,看到都是些假笑,check,大丰同胞往边靠,进了画楼像坐牢,恨我未能把国报,弱国从来无外交,Skr...”
默默不语的流朱觉得好听,太后剜了仓尘一眼。
“胡闹!”
仓尘噤声。俞明欢心叹:好押!
...
二公主带着笑意款款而来,小金帐一脸茫然,太后愣了一下,露出女人相轻的神色,后面的仓尘看着来人,一下子痴了。
怎么样,我老婆漂亮吧。清了清嗓。
“这位乃...”
二公主与俞明欢擦身而过,清香拂面,不理会他。开口道:
“小女李长靖,见过夫人,见过金帐。”
又是夫人!太后心中不喜,不过她自称小女,倒也不算刻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仓尘大惊,李长靖?禹朝公主,天下第一才女。她...正在看我,那双杏眼含情脉脉,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哀家乏了,要去休息。”
李长靖点点头,萍儿走过来对太后盈盈一礼道:
“太后,请您随我来。”
嗯,总算遇到个懂事的。
太后一走,仓尘正要跟上去。忽闻李长靖说道:
“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俞明欢不乐意了,瞧长靖妹妹那模样,扭扭捏捏的我都没见过,啥意思阿?
仓尘觉得有戏,一脸正经道:
“公主找我仓某人何事?”
李长靖娇呼一声,
“公子...你知道我的身份?”
“哼,大禹诗词盛行,我却是不以为然,诗词终究是末途,唯独公主的一首长歌行,清新脱俗,本公子略有耳闻。”
对待这些身份尊贵的小女生,仓尘自有一套。阿谀奉承那是没用的,你得昭显出自己的心志与才学,并且找出她最特别的地方。
果不其然,李长靖满眼小星星,
“素闻仓公子才学超然,相貌不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女也曾拜读过公子的歌赋集,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仓公子指点呢...”
“哼哼,虚名罢了。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晚上若有空,本公子不吝赐教。”
俞明欢大怒!李长靖羞红了脸,伸出一篮子点心,喃喃道:
“听闻仓公子随行,我特意做了些红豆糕点,送予公子...”
仓尘会心一笑,稳了。接过篮子,闻一下便觉香甜可口。俞明欢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李长靖继续说道:
“红豆乃禹朝特有,做的点心软糯清香,是小女的一片心意。”
“公主如此费心,那本公子就收下了!”
李长靖撅起小嘴,眼中濛濛一层雾气,嗔道:
“公子适才说,诗词是末道,小女听闻公子要来,几日茶饭不思,特意做了首诗想赠与公子,现在却不敢提了...”
“公主哪里话,本公子便是自命不凡,也不可辜负公主的一番美意,但说无妨。”
李长靖双眸如水,
“那就请公子听我念来...”
“洗耳恭听!”
李长靖清了清嗓子,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俏脸一红,
“公子,不知这首诗...”
俞明欢:???
嘶...呀...我的刀呢...
仓尘听完,略一思忖,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叹道:
“公主殿下,仓某何德何能,竟让公主如此挂碍...”
“公子大才,还这般谦逊,方才路上便听公子即兴赋歌一首,韵律清奇别致,小女很是喜欢。”
“挨,一时兴起,不足挂齿。若公主有空,可以与我上楼研究研究。”
李长靖捂嘴笑道:
“今日公子车马劳累,理当好好休息,哪能再叨扰公子,害别人说我不知心疼公子...”
仓尘环顾一圈,
“没事没事,哪还有别人...”
俞明欢心想,我不是人?忍无可忍,脸上扭曲,正要发作。
“诶?这儿还有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仓尘指着俞明欢,
“公主你可认识?”
李长靖茫然看过去,摇了摇头道:
“这人样子,好生奇怪。”
“倒是本公子疏忽了。公主,咱们上去聊,免得吓着你了。”
说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公子!”
“请讲!”
李长靖羞道:
“来日方长...”
仓尘若有所思,露出憨厚的笑容。李长靖轻吟一声,满面通红,羞答答的往外走了。
...
“哦,原来是小王爷,失礼失礼!咦,小王爷,你这脸上怎么熄灯了?”
这时,金帐中的那位侍女下来了,对俞明欢说道:
“小王爷,太后有请。”
俞明欢点点头,看着仓尘提着一篮子红豆点心,狠狠道:
“小心噎死!”
说罢便上了楼。
...
侍女将俞明欢引至门口,悄然告退。此时他心中万马奔腾,很不耐烦道:
“夫人找我何事?”
房中安静须臾,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俞明欢推门而入,一阵清香。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气味似曾相识。
走进屋,一幕围帘上倒映着倩影,随着灯火轻颤,腰肢纤细,轮廓绝美,尤其那对修长的腿和饱满的臀部。俞明欢咽了咽口水。
“世子请坐,等我换身衣服...”
闻声,俞明欢只觉心中焦躁难耐,比起那日小公主府上更甚,强忍着某种冲动,这一次就连神魂也帮不上忙。帘上俏影晃动的更加厉害,一层薄幕轻掩,那副完美的胴体呼之欲出。
今日我老婆都要跟别人跑了!
一不做二不休!
俞明欢再难忍耐,蓦地起身!忽觉体内天地颤动。
下一刻,一阵冷漠之感袭来!
仅仅持续了三息,俞明欢如落冰窟,回过神来,眼泪瞬间滑落,如何也止不住。俞明欢大口喘息,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感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情之感!
无情到就算那刻二公主和姨娘死在自己面前,他也毫无波澜!
俞明欢赶紧内窥!
与小金帐相握的时候,体内天地肯定发生了变化。此时天空细细碎碎的脉象已经完全消失,天地一片黑暗,小红不知去了何处。没了经脉的阻碍,细密的纹理流动的十分顺畅,神识顺着纹理流动的方向而去,尽头,所有纹路流向一道红光!它正不断冲撞着类似一道屏障的物体。
俞明欢仿佛看到了这片天地最后的枷锁!心中升起一道戾气!神识与屏障相撞!
嘭!冰凉无情之感袭来!
这道神识瞬间湮灭。俞明欢回过神,一阵哆嗦。
太后走出围帘,换了一身薄衫,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
她心中清楚,小王爷只要进来了,必然把持不住。此时自己只需添最后一把火...
只见太后俏脸之上两朵红晕,双目含羞,三十多岁正是女人最丰腴的年纪,自己又保养的那么好,她虽是太后,可先皇早逝,多年未行鱼水,使她暧昧的姿态中交杂着一丝生涩。
那又如何,太后扬着头,玄女一族,媚骨天成,区区一个世子罢了。她娇弱的面容上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平添几分妩媚。
正当她想着与小王爷一番颠鸾倒凤。
忽见俞明欢一阵哆嗦,大口喘息,望向她时目光清明,神态淡然,仿佛贤者一般。
“夫人有什么事吗?”
太后朝他身下打量,心中一阵嫌恶,气道:
“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