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已经开始魔变!?
想起那片天地,佛祖周身无数血魔,俞明欢已经见过两次。
佛祖身下的那头巨兽是什么东西?
自己体内那片天地应该就是“界”了。
用自己的界,替换因果界?
因果界好理解,可自己的界又是啥呢?
我也不是个哲学家阿,早知道就应该好好学马列,现在一点儿理论体系都没有!
俞明欢吃完鱼,问文圣,若是魔界替代因果界,究竟会怎么样?
文圣说,人世将会变成一片弱肉强食,以武为尊的蛮荒模样。
俞明欢略一思忖,感觉也还可以呀,多么淳朴的武道世界阿。结果文圣补充道:
人皆成血魔的形态。
呃...
那还是算了,想我玉树临风,万一变成那般模样...倒也不打紧,可是咱家靖妹妹不能变阿,我接受不了的!
俞明欢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靖妹妹,也要得到佛祖的认可!
再回到画楼的时候,明显感觉人少了很多,俞明欢神识一放,发觉太后与小金帐不在房中。身上缠着绷带的小狼见到踪迹飘忽不定的世子,匆匆忙走上前说道:
“俞大人,您刚刚去哪了!?”
“哦...和文圣吹了会水。”
小狼虽然对世子尊崇有加,却也不是什么牛逼都信的,一时尬住,支支吾吾接不上话,赶紧转开话题:
“俞大人,方才你不在的时候,吴公公接小金帐和太后进宫了。”
“什么!?”
俞明欢吓了一跳,文圣叮嘱,小金帐对自己至关重要,至于重要在哪还不清楚,但既然文圣交代了,我们这样的关系,一点儿面子还是要给文圣吧?
小狼看出了俞明欢的担忧,解释道:
“俞大人放心,这位吴公公跟随陛下多年,只有陛下使得动他。”
俞明欢问:
“好端端的,接小金帐进宫干啥?”
小狼脸上一黑,刺杀接踵而至,哪里好端端了?说道:
“陛下把丰朝的行程提前了,明日便会在宫中接待小金帐一行。”
俞明欢神识铺开,见仓尘还在房中静养,西子湖畔驻扎的丰朝一行还在,问道:
“只去了太后和小金帐?”
小狼点点头说:
“吴公公出于安全考虑。小金帐之后的安保都由羽林卫负责了。大人阿,咱们总算清闲了!”
清闲?
俞明欢呵呵一笑,这几日的动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云台无孔不入!
陛下提前见小金帐,恐怕是想尽快结束朝拜,腾出手来好好整治与云台有瓜葛的官吏了!
明面上,这回刺杀主要背锅的是京兆尹、戍京卫、城门司,可背地里...
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顺水推舟,谁里应外合?
大禹朝职能部门很多,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谋划刺杀,单单靠他们几个,俞明欢都不信!
文圣说过,云台有陛下对付。
只等小金帐一走,京城必然腥风血雨...
而内务府...又是专门办云台的角色。想清闲?做梦吧你...
忽然,小狼有些别扭的说道:
“俞大人,刚刚太后走的时候,让在下转告您,说是...不要忘了答应她的事...”
阿...哦!是玉簪。
俞明欢清了清嗓子,说知道了。
小狼满脸狐疑,不知在想啥,心中犹豫半天,吞吞吐吐道:
“俞大人,刚刚二公主来过了,问过大人的情况后,便直接去见仓尘了...”
听闻,俞明欢恶向胆边生!直冲冲进了仓尘的房间。
房中仓尘刚刚上完药,衣不蔽体,调息中遭此变故,吓了一跳,一只手捏住领口,另一只手催动元力,见是俞明欢,元力收敛,眼色复杂的问:
“俞大人有什么事吗?”
俞明欢鼻子嗅了嗅,除了药水味,倒没什么别的气味。
在意我就输了!
不能紧张,俞明欢放平心态,问道:
“仓老师身体可无碍?”
仓尘默默点了点头,稍稍抱拳,说道:
“承蒙俞大人神魂调养,只需恢复几天,便没事了。”
俞明欢摆摆手,说:
“唉!这等小事,对我们天人境高手来说,不足挂齿!仓老师回了丰朝,也需好好练功,争取早日步我后尘!”
仓尘皱眉,理是不糙,话怎么这般糙呢?
“哦...对了,刚刚我的未婚妻,秉承着人道主义关怀,过来看望仓老师...”
俞明欢左顾右盼,
“不知道现在去哪了?”
仓尘问:
“未婚妻?”
俞明欢装作大惊的模样,说:
“呃,就是没过门的妻子,我与二公主指腹为婚,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京中一时传为佳话!仓老师不会不知道吧?!”
仓尘升起一丝疑惑,说:
“在下的确没听说过,实不相瞒,二公主就连俞大人的名字都没提过。”
俞明欢长叹一声,
“唉!老夫老妻就是这样,仓老师你不懂!”
他指着仓尘身上的绷带,
“家中内人精通包扎之术,仓老师,绷带还合身吧?”
仓尘错愕,低头看了看,解释道:
“俞大人哪里的话,二公主尊贵,岂可为我包扎,都是我自己缠着玩的!”
那就好!俞明欢放下心。却听仓尘继续说道:
“二公主与我性情相投,爱好相仿,纵然俞大人天纵资质,于我丰朝有恩,但男子汉大丈夫,遇见喜欢的女子,只要二公主一天没有过门,仓某一天也不会放弃!”
卧槽这狗日的!白眼狼无疑!
俞明欢冷哼一声,长靖妹妹反常好些天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万一仓尘脑子一热,觐见陛下的时候提亲,不说成不成,主要是没面子阿!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行,我得去找长靖妹妹说个清楚。
俞明欢深深看了仓尘一眼,径直出了房门。
今日俞明欢神魂消耗剧烈,回到房间,不见流朱。神识一扫,只见她正和隔壁偏方的中年侍女有说有笑,阵阵疲惫感席卷而来,俞明欢和衣而卧,沉沉睡去。
...
第二天,俞明欢起了个大早,卯时刚到,流朱的鼾声还未平复,俞明欢便迫不及待的洗漱完毕,离开画楼,朝二公主的少府衙门去了。
七子跟着俞明欢,小狼告诉他,今天是陛下接见小金帐的日子,接待时间在未时,地点是皇郊的礼堂,之所以选在皇郊,自然是有讲究的。
礼堂旁边便是皇族陵园。
大禹朝三百多年,丰朝头一次朝拜,想必陛下是以此告慰列祖列宗。
昨晚小金帐一走,整个画楼的守备松懈了很多。
少府与画楼毗邻,俞明欢今非昔比,声名鹊起。要说整个京城哪个衙门最待见他,自然是画楼边上的少府了。那首春江花月夜记忆犹新,又新添了一首豪气万丈的边塞诗,下人们一见俞明欢来了,各个笑脸相迎。
俞明欢有些失望,二公主不在府内。
萍儿也迎了出来,脸上十分不自然,那日被世子吓得不轻...
俞明欢尴尬一笑,问她:
“萍儿,二公主去哪了?”
萍儿支支吾吾,说:
“二公主去了苏妃那里...”
姨娘那?正好!
姨娘肯定是向着我的!
俞明欢离开少府,七子随行。往皇城而去。
...
以往进皇宫的时候,俞明欢得先在宫城门口登记,再等羽林卫通报,得到苏妃的同意后方可由一名羽林卫带领(监视)他到永和宫。
今日却不同,羽林卫一看见俞明欢,便主动让开一条道,单膝跪地道:
“参见俞大人!”
俞明欢有些奇怪,
“你...认识我?”
羽林卫站起身,说道:
“羽林卫都认识俞大人,昨日奉陛下口谕,俞大人往后出入皇宫不受限制!”
陛下...知道我要来?
不过既然文圣找到自己,陛下肯定也有所了解...倒不足为奇。
只是...爹阿,今天我不是来找您的呀,是来找您女儿的!
俞明欢嘿嘿一笑,留下七子,朝永和宫而去。
...
“靖儿呀,好好的你咋哭起来了呀?”
苏妃见女儿梨花带雨,心中焦急,颦起眉头,一时手足无措。大殿之中,母女两人相对而坐,李长靖望着娘亲身后挂在墙上的诗作,触景生情,想起那个呆子,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苏妃轻轻一叹:
“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囝囝的处境的确太危险了呀!”
她干干一笑:
“好在,囝囝没事呀!”
李长靖抽了抽样鼻子,哼道:
“那个呆子,我才不是担心他!”
苏妃摇摇头,语重心长说:
“靖儿呀,女儿的心意,当娘的能感觉不到吗?”
李长靖微微脸红,娘亲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倒是第一次。又听娘亲说道:
“囝囝也是我带大的呀,我知道的呀,他的心意,和你一模一样!”
听闻,李长靖心头一暖,可很快,皓齿轻咬粉唇。
既然如此,他为何和小公主做出那般事来?
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李长靖心中天雷直落。可是在她心中,囝囝明明对自己...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要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小公主怎会连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写出那样的信?
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了父皇的心意?
是阿,他与李可心才是名正言顺。
这些日子,我故意与仓尘走得近,本想气气他,可最后难受的却是自己!
苏妃一脸疼爱的捏了捏李长靖的脸蛋。
二公主好不容易止住哭,看着娘亲,眼中满是委屈。抬起纤纤手臂擦去泪痕,凝噎半晌,终是忍不住,身子颤颤巍巍,声音软弱:
“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