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毫无悬念的大胜。
这一处的船军大营被连根拔起,天亮时,粗略的点验了一下,杀敌两万余人,其中七成都是火药的功劳,剩下三成则是凭着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大周战船赶来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瀛贼都在营区。
就和之前的东海三道舟师似的,很多舟师军伍是要待在船上的。
就是这些待在船上的瀛贼,死的极为干脆利落,连人带船一起碎,连人带船一起沉,连人带船一起尸骨无存。
这也是为什么唐清枫见到所有莽夫都去登陆杀敌而唯有他坚持让战船持续不停轰击的缘故,他知道战船上有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既然有人,全部轰沉就好,有人,算赚了,没人,也不亏,他不需要此消彼长,此消就好。
唐清枫的命令是追敌不超七里。
军令之下,无论是皇子还是新卒,必须严格执行,这就是军令。
如果能够超过七里的话,会有更多的瀛贼被歼灭。
溃不成军,只有溃不成军能够形容瀛贼的状态,溃不成军之下慌不择路,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被打的太突然了,就是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被袭击,被夜袭。
具备袭击瀛岛海域的,目前已知的只有高句丽。
高句丽那边已经和百济开战了,战船防御海域,如果离开海域的话,瀛岛哨船不会看不到,退一步讲,就算高句丽战船开过来也不会打这边。
而理论上来讲,最不具备跨海偷袭瀛岛的就是大周。
大营之中的火焰熄灭了,韩佑终于下达了命令,来到瀛岛海域,登陆瀛岛的地盘后,第一次军令,那就是补刀!
所有尸骨齐全的瀛贼,再朝着胸口捅一刀,必须捅,哪怕无比确定端起了也要捅,为了怕遇到那些心脏长在右侧的奇葩瀛贼,韩佑又让大家照着脖颈补一刀。
鲜血再次染红了黄沙,天亮了,火灭了,烟雾也小了起来。
战斗彻底结束了,初步估计,逃走的瀛贼至少在万人以上,至少万人。
韩佑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如果可以的话,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唐清枫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因为没有阵亡,只有轻伤二十余人。
奈何,最不可能的,可能了。
火药犀利无比。
偷袭,夜袭。
唐清枫指挥得当。
大营主将挂了,神柬波也没回来。
太多太多的因素,早已注定了这场战役的结局。
缺少任何一个上述因素,战损都不可能这么低。
“火药太猛了,哈哈哈。”
听到战损后的韩佑恬不知耻的狂笑道:“我发明的,哇哈哈哈哈。”
小伙伴们马屁连连,唯独唐清枫面部表情。
小唐通知深知这一次登陆作战,火药起到的最大作用除了杀伤外,更是一种震慑,一种让瀛贼生出毫无反击之力的震慑。
随着越来越深入瀛岛腹地,随着火药使用的次数越来越多,随着更多的攻城战,火药这种震慑将会越来越低。
“半个时辰,埋锅造饭,歇息。”
唐清枫似乎十分喜欢扮演扫兴的角色,冷声打断了拍马屁的小伙伴们,拿出舆图:“留守两千人,等待战船返航运送步卒与火药,其他人…”
唐清枫指了指舆图上的根泽城:“攻根泽城,逃寇会入根泽城,此城必会加强戒备,耽误的越久越难攻下,根泽城存放了大量物资供应船军,拿下此城后,若瀛岛其他三方船军无法过来夺回海岸,根泽城便可与海岸守望相助,城可攻,海岸可守。”
小伙伴们多是行家,点头表示附和,就连韩佑也知道应该马不停蹄的攻打根泽城。
不说其他的,根泽城有着大量的物资,靠着火药直接炸开城门冲进去就好
古代战役中鲜少有巷战,各国军伍们也对巷战没什么概念,更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再多数人,多说军伍的眼中,一旦城门被攻破,攻城战基本上就算结束了。
所有军伍开始原地歇息,半个时辰足够了,埋锅造饭,生活,烧水,倒入肉干,拿出罐头,泡上馕饼,老卒吃的格外香甜。
大部分新卒则是半点食欲都没有,要知道此时的营地中遍布瀛贼尸体,好多被火药炸的支离破碎,放眼皆是残肢断臂。
没必要打扫战场,大家是来杀人的,管杀不管埋,韩佑说了,这就是一片带着原罪的土地。
将来高句丽是否接收,没人在乎,大家只在乎尽量杀死更多的瀛贼。
不少新卒硬着头皮补充体力吃着东西,砍人的时候倒是无所谓,肾上腺素飙升,冲就是,砍就是,现在放下了长刀,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不适很是难受。
战场就是如此,大战之后能吃,能喝,能歇息,这就是福气,怕就怕坐下后才发现身上有着血,顺着血一摸,摸到了偌大的伤口,摸着了一节肠子头,摸到了骨头茬子,紧接着便是疼,便是怕,便是哀嚎。
韩佑可没有坐在尸体旁边吃东西的习惯,见着瀛贼他就恶心,活的死的都恶心,唯一的区别就是死的能比活的稍微顺眼那么一点点。
走在焦黑的沙滩上,韩佑一边往嘴里塞着肉干一边随意溜达着。
他喜欢这种感觉,漫步在瀛贼的土地上,没有任何瀛贼双脚直立碍他的眼,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吃饱喝足就让更多双脚直立的瀛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最好,尸首分家最棒,四分五裂千刀万剐最巴适。
“少爷。”
王海面带犹豫的看了一眼韩佑:“天谴、天诛、天罚三架战船还停留在海面上,不如…不如您在船上坐镇如何?”
“不用劝了,是我将兄弟们带到瀛岛的,我不会离开,不会在战船上打什么海战,更不会打不过后掉头就跑。”
韩佑的口气不容拒绝,也不容任何质疑:“深入瀛岛腹地,就按照舒化的计划,打到他们的皇庭中枢,打到天皇面前,打到我们能够打到的最远处。”
“可此去瀛岛腹地,本就是孤军一支,打的越是深,越容易出岔子…”
韩佑止住脚步转过身,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离开了,那就真的变成孤军了。”
王海神情微动,思考了片刻,不再劝说。
其实从东海登船之前,到一路上,无数人都试图劝说韩佑,又知道根本劝说不了,好多人刚提个话茬就被喷了,也就是王海,能够将话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