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鸢拿着许砚淮递上来的小瓶子。
要从普德身上得到这两滴心头血,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许砚淮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重要,只是下场和普德打了一架,他输了,东西就是我的了。”
司鸢讶异道:“你去和普德打架了?”
普德的拳法虽然不算正统,但也是实实在在混迹在地下拳场多年的人,而且拳法都是走的不要命又不要脸的路子。
许砚淮真要和他打一场,应该也够呛。
难怪看到许砚淮的时候司鸢就觉得有些奇怪。
她一把拉住许砚淮的手腕,皱眉道:“你受伤了?”
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只是普德的,还有更多是他自己的!
“你上次的伤好了吗?为什么要去打拳?我自己也可以去的!”
许砚淮轻轻笑了笑。
“说了要送你一个足够好的生日礼物,怎么能让你自己去?”
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她只要能够解开身上的降头术,就不用提心吊胆,可以回到自己该有的生命轨迹上。
即使她原本的生命轨道并不会认识他,他和她在命格上来说只是陌生人,能够相遇也是意外!
司鸢看着眼前的许砚淮,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他的风衣上似乎还有残留的血迹,脸色也一片苍白。
她的礼物,需要他这样吗?
“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草率了。”
“没关系。你就算不喜欢这份礼物,起码你会需要。”
就算不喜欢?
这样的礼物,她又要怎么说得出口不喜欢!
司鸢握紧了手上的小瓶子,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他亲手系上来的那一串佛珠。
“你……”她的唇微微颤动,半晌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能为了她做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只是朋友吗?
要是世间所有人都可以为了朋友付出这么多,那实在是一段让人称赞颂扬的佳话。
就算是伯牙子期,也做不到这样的程度吧?
许砚淮没想到她这么问,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眸光也暗了下去。
“是。我喜欢你。”
他不敢去想她会怎么回答,他的喜欢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或许也不重要!
但她既然问了,他就一定会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许砚淮的手心冒出来一些冷汗,他很害怕她会拒绝自己!
司鸢一瞬间收回了握着许砚淮手腕的手。
她没有错过许砚淮眼里那一抹飞快消散的遗憾和落寞。
“你不用觉得难以接受,我也没有要求你做什么,我喜欢你,也可以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司鸢一下拽紧了自己的裙摆。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他追问:“那洛司鸢小姐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哪怕微淼到了极点的机会。
没有姻缘线的两个人想要走到一起,比登天还难。
司鸢的心一瞬间像是被烫了一下。
机会吗?
她……给许砚淮一个机会?
“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
她没有直接拒绝他,已经是超出他意料之中的喜事了,这是不是说明,起码她愿意接纳自己?
起码,她不是讨厌他的!
“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许先生。”
“你说普德的事情还是说喜欢你的事情?如果是普德,我认为你的事情更重要,降头术对你的影响太大,你自己不会没有感觉到吧?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在被降头术吸走。”
司鸢:“……”
她说的当然是普德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在许砚淮承认他喜欢自己以后就开始把喜欢放在嘴边了?
“你的事情在我眼里是优先级。至于说喜欢你,或许有些冲动,但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
他的喜欢,他的情意,也许是自持隐忍的,但也想要告诉她。
在看到她和简珩坐在一起的时候,许砚淮承认自己吃醋了,她或许眼里没有简珩,但也同样没有他!
要是告诉她自己的喜欢,起码可以让她看看他。
“如果这件事会给你带来困扰,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司鸢握着手上的瓶子,闻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话……也可以撤回吗?”
“楚羽说要给自己留余地。”
司鸢:“?”
所以这些都是楚羽教他的?
许砚淮这样的人确实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也不像是会表白的性格。
“……你跟我来一下。”
她突然有些微妙的糟心感,起身带着许砚淮走到游乐场准备的医务室。
许砚淮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伸手脱下来身上的风衣外套。
司鸢才发现,他的后背上都是血,伤口已经渗透了衣服,只是由于风衣刚好是防水的材质,才没有渗透出去……
这个场面有些触目惊心,司鸢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砚淮伸手解开衬衫,微微侧头道:“抱歉,时间有些紧,我没有处理伤口就来找你,吓到你了。”
实际上这都是楚羽说的。
虽然司鸢小姐肯定会被吓到,但是她也一定会感动啊!
许砚淮对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却还是照做了。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会不会觉得是他故意的?
司鸢看着许砚淮精壮的后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被不知道什么利器扎伤剐蹭的痕迹和符箓留下的血痕格外吓人。
许砚淮原本的伤就没好全,现在纱布上都是血,上次吴医生给缝的针算是都没用了。
司鸢拿起医务室里的设备,小心地给许砚淮消毒。
“忍着点,这里没有麻药。”
“没关系。”
司鸢没再说话,手上的酒精球轻轻滚过他身上的所有伤口,明明是灼烧的疼痛,却让许砚淮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轻轻开口:“考虑一下我。”
司鸢一个手下没忍住稍微用力,许砚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时候许先生也要说奇怪的话吗?”
“不奇怪,你很好,我很害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司鸢的手微微一顿。
“我的姻缘线可是空的。恐怕没有人可以抢走我。”
“空的也很好,我的也是空的,你和我在一起,我们的姻缘线就都圆满了。”
司鸢:“……”
这个男人是突然开窍了吗?
这些话以前恐怕打死他都说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