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煜所在的公司只是一个小公司。
这两年依靠选秀节目送出来了几个小明星,在业内算是有点名头,但要和洛翊手上的那几个堪称娱乐圈庞然大物的公司必还是小巫见大巫。
洛翊发给了司鸢一大堆资料。
“这是和池煜合影的所有人,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介绍表,你看看就知道了。”
司鸢点点头,“嗯,那我和阿淮先走了。”
洛翊:“?”
不是,妹妹都在他面前了,还要跟着许砚淮回许家吗?
洛翊看着许砚淮,莫名有了一种自家妹妹刚谈上恋爱就要和别的男人跑了的错觉……
“那个,鸢鸢啊,要不然你和我回家?”
“明早吧,我答应了老爷子今晚在许家留宿,明早还要和老爷子吃早饭,临时毁约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但洛翊也觉得自己现在恐怕也有点不好了。
这明明是他妹妹,就这么被许砚淮给抢走了真的没问题吗?
洛翊的语气有点酸酸的,“那你明天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吧,四哥,我只是在许家住一晚上,又不是不回家了。”
看着洛翊有些沮丧的背影,司鸢笑着看着身边的许砚淮。
“怎么办,好像被误会要和你私奔了。”
“不算私奔,你可以和我结婚,然后直接住在我家,或者我陪你住在洛家。”
司鸢嘴角微微抽搐,心说那你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那还是不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和许砚淮会在一起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至于婚姻这种遥不可及的东西,司鸢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的人生能遇到许砚淮这样心软的神已经算是一场奇迹,又怎么敢奢望更多的幸福。
……又或许,她从小经受过了太多的痛苦,以至于自己下意识认为圆满不会属于她。
好在许砚淮也知道她内心的纠结,伸手握住司鸢的手,带着她走向停在路面的汽车。
“池煜身后还有人,摄魂是级别很高的恶鬼,就算在修罗道也不多。”
司鸢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嗯,老板觉得有可能是谁?”
许砚淮摇摇头。
“玄门术士太多,你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又没有闲到去研究现在的玄门术士的程度,更何况池煜的术法不入流,一向是许砚淮最不齿的那种。
“老板,要不然你喊个下面的上来帮我?池煜都犯法了,找个判官来没问题吧?”
“我不够?”
许砚淮的语气听着有些淡淡的不悦,像是在控诉司鸢的话。
“够!但是我哪敢麻烦老板啊?”
“你麻烦的还少?”
真要一想,她麻烦的可少了!
明明都是许砚淮自己自愿的嘛!
跟着许砚淮回了许家,司鸢躺在许家的客房里,脑子还在想着在摄影棚的事情。
池煜不会出现得这么突然,顾旌辰既然早就准备好了后面的事情,那这盘棋指不定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下的!
司鸢自言自语:“顾旌辰一开始的目标是我四哥,池煜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阮佳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对,就和那些人一开始的目标是你,但是没办法换了其他人一样。”
和她一样?
对!确实是和她一样的!
阮佳灵继续道:“司鸢姐,那个顾旌辰多半是知道自己会换身体,所以用自己的身体各种为非作歹,身上的因果都积攒给了‘顾旌辰’,但他的魂魄还是他自己,现在他成了池煜,那原本的池煜不就替他受罚去了。”
“用这种手段来逃避惩罚的也不少,但是顾旌辰怎么说……特别……”
司鸢淡淡道:“有恃无恐。”
顾旌辰犯的不是一般的罪,而是刑法上要被枪毙的事情他都干了一个全。
这种人的魂魄下了地狱是要受到严惩的,下辈子也没有投胎的可能性。
而顾旌辰,将所有的刑罚都转移了!
司珩也点点头,抱着司鸢的手,圆乎乎的脸看着和普通的小婴儿没什么区别。
“姐姐,而且他在你哥哥身上施展的也是降头术,和你一样。”
用降头术来换命格和换灵魂都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但要是一家人同时遇到两次,那就有些罕见了。
巧合的东西太多,所有的巧合都会变成精心设计的局!
司鸢一下坐直了身子,掀开被子下床跑到许砚淮的房间门前,敲了敲他的门。
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特意安排的,司鸢住的客房就在许砚淮的房间对面,听说原本是给许砚淮的书房,只是后来他更喜欢在别的书房办公,这里就空了下来。
“老板,你睡了吗……”
司鸢敲了敲门,也没听到里面的回应,干脆拧开了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没有开灯,赤裸着上身的许砚淮站在月色下,身上的伤痕交错,梵文勾勒的佛经落在他身上,金光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他好像没有听到她进门的声音,身上的伤口往下渗血,梵文都成了落在他身上的惩戒!
是他不顾因果的惩戒!
司鸢捂住了嘴,心头也跟着许砚淮身上的伤一起震动。一直等到他身上的佛光减弱下去,司鸢才站到许砚淮身边。
“疼吗?”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透着沙哑,像是没有猜到司鸢会出现,眼里也仿佛隔着一层水雾,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偏偏又湿润,眼尾都是水红色。
“我敲门你没听到,我想跟你说池煜的事情……”
许砚淮伸手挡住了司鸢的眼,隔绝她的目光,声音带着些许祈求。
“不要看我,起码现在不要。”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受到了惩罚?还是担心我嫌弃你?”
“都有。”
室内一片清河璀璨的皎皎月色,司鸢的脑子里却都是刚才看到的场面。
她伸手拉下来许砚淮的手,抬头凝视眼前的男人。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许砚淮俯身凑在司鸢眼前,低头吻上她脸上的眼泪。
“不要哭,是我心甘情愿的,想起来一切以后受到的限制有些大,以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