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是想问我的？”
“是有一些事，但是不影响吃饭，我还饿着呢，吃饭的时候再问吧。”
许砚淮点点头，将手里的几张报纸递给司鸢。
“这是什么？”
“你出生那两年云城和京城这边的寻人启事。”
司鸢出生那两年，寻人启事大多数还是用报纸的方式刊登的。
“为什么还有京城的？”
许砚淮就像是看穿了她一样，“你的亲缘签是我给的。你来京城上学，不是为了找人？”
她的亲缘签上，明显能看出来她的父母亲族都在京城。
报纸上的信息明显是被整理过了，都是那两年云城和京城丢了孩子的信息，还需要经过筛选和整理，一看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至于是谁做的，看许砚淮眼镜下那道淡淡的黑，好像已经足够说明答案。
楚羽突然开口：“不是我整理的，是先生亲自整理的。
“闭嘴。”
许砚淮有些不悦，却扭过头没有看司鸢，他做的这些事也没有想过会让司鸢感激自己。
司鸢心中动容，纤长的睫毛也夜色中轻轻颤抖。
“谢谢，这让我觉得好像请你吃一顿饭有些不够了。”
“那就两顿，我不介意。”
司鸢扯开嘴角轻笑一声。
“好啊。”
楚羽将车子停在了京城市中心一个隐秘的别院里，看样子只是对一些专门的顾客才会开放的场所。
许砚淮的口味偏清淡，司鸢按照她的喜好点了一些菜，又给他加了几个看起来清淡但价格也比较好看的菜。
毕竟是她请客，还是有所目的的请客，花钱起码也可以证明自己的诚意。
菜端上来放了一桌，服务员非常机智地把菜都合适摆放，司鸢面前都是荤菜，许砚淮面前的都是一些清淡又不失鲜美的素菜。
看这个摆放，司鸢就明白过来许砚淮大概是这家餐厅的常客，服务员都知道他的爱好和口味。
“你想问什么？”
“许先生应该调查过赵家和你的婚约吧，赵家这样的家庭，是怎么能和许家有婚约的？”
许砚淮伸手，抬起眸看着司鸢。
司鸢：“……”
行行行，你是大少爷。
她认命的给少爷盛汤，放在了他手里，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有些凉的手心，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赶紧把手给收了回来。
许砚淮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他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喝手里的汤。
“确实调查过，如你所说，赵家这样的家庭没有资格和许家有婚约，确实是有一些过往。”
“当初我母亲不小心遇害，是方雪薇帮了她，救了她一命，所以那个时候为了感激赵家，才定下了婚约。”
许砚淮也不着急，说话的声音温润，不紧不慢地告诉她自己调查到的事情。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年岁有些大了，所以生产也十分艰难，差点就去了。生下我以后也一直在修养，调理身体，有一次身边的人被收买，药材里下了毒，恰好被方雪薇发现，救了我母亲一命。”
“那个时候，方雪薇也刚刚生了赵沁沁，所以才会用儿女婚约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司鸢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话。
“你的意思是方雪薇曾经救了许家老夫人？”
“这件事大约只是巧合，但我觉得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后面的事情还在调查。”
许砚淮能告诉她这么多，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谢，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事？”
司鸢想了想，缓缓开口：“上次在车上闻到的香水有些特别，已经出售了吗？”
许砚淮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还没有，目前只送了一些合作方，还有许家自己的人在使用。一款香水想要上市没有那么简单。”
司鸢明白过来，上次她闻到的香水估计只有许家人和一些跟许家关系亲密的合作伙伴有资格提前使用。
既然如此，残留在她那些稿件上的香水是谁留下的，她也猜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她不愿意说的事情许砚淮也没有非要问的打算，两人吃饭没有怎么说话，一顿饭后司鸢起身去付钱。
服务员笑眯眯开口：“许总已经付过了。”
司鸢一愣，回头看向正在穿外套的许砚淮。
他个子高，腰细腿长，只是穿外套的动作落在他身上也多了几分清寂，似乎风雪俱灭，人间也只是他的倒影。
“不是说好我请客？”
“嗯，你请客，我花钱。”
许砚淮站在台阶下，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目光幽深。
他还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让女性来付钱的习惯，哪怕这只是无伤大雅的一顿便饭，更何况还是在他自己开的餐厅。
司鸢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好像一潭清水被人丢下一块宝石，清雅隽永。
她收起准备付款的手，朝着台阶尽头走下去。
“那还真是我佛慈悲啊。”
许砚淮笑了笑，“不，是我慈悲，和佛祖无关。”
司鸢：“……”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许砚淮说这样的话，好像带着淡淡的调侃笑意，又似乎比谁都认真。
她走到许砚淮身边，揶揄道：“那许先生既然慈悲，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
许砚淮也不问她想要做什么，直接就答应了，反而让司鸢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问做什么？万一我想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呢？”
“你想调查方雪薇。”
许砚淮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她的想法，“我说过，不需要来试探我，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说完就走，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只有一片红透了的耳根暴露了他现在的想法。
司鸢歪着头看着许砚淮的背影，没想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也是说不定……大概真是谭山寺一年一度的慈善活动。
翌日一早，司鸢抱着课本走进了办公室。
林雪阳老早占了位置，在最后一排对司鸢招手：“这里这里。”
学渣林大小姐深谙上课真理，就是必须在最后一排感受最极致的自由。
也难为了翁娓娓总是陪着她。
“鸢鸢，我爸妈身体都恢复了，也告诉了我以前的事情。他们说会支持我的所有决定。”
司鸢在她们身边坐下，闻言也点点头：“你暂时还不想回许家，但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是吧？”
“嗯，但是我要看着许栗妃判刑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许栗妃是蓄意谋杀，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翁娓娓依然担心许家人会帮助许栗妃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的心结不解开，也不会回到许家。
“许栗妃什么时候开庭？”
林雪阳啃着面包开口：“明天下午，我和娓娓去看看，鸢鸢你去吗？”
“这么重要的时候，我当然应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