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史上最难皇长子

听着他的童言童语,明宣帝摸了摸他的脑袋:“父皇暂时去不了,不过父皇可以让一个温柔好看的长辈陪着小瑾游历山水。”

他已经让人去利州秘密寻找锦儿,等这孩子到了她跟前,她必然是开心的吧!

——他这一辈子辜负了很多人,可最对不起的还是她。

“是裴国公府的那位长辈吗?”

他犹记得在前不久的夜晚,他抱着自己飞檐走壁抵达裴国公府,然后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女人,父子二人就这样在屋檐上蹲了几个时辰。

养尊处优的小公子,第一次对着月色待了那么久。

“是。”

他不想给锦儿希望,却又不想让儿子一辈子懵懵懂懂,连自己生生母亲都不知道,可如今这个档口他又不好跟他言明。

“父皇准备了很多东西放在我们曾经去过的农户里,等你游历回来路过那里去寻那些东西。”

“好。”

虽然有些疑心可终究还是被外面的红尘世界吸引了眸光,此时的小公子压根没有看到明宣帝那慈爱的眸光。

“你日后要孝敬那位长辈,要听她的话。”

当初为了保护小瑾见过他的人甚少,就连朝廷重臣也知道自己有几个子嗣却从未见过小瑾,这也减少了暴露的可能。

“好。”

让人带着周念瑾下去,他这才一个人徒步走到一座宫殿内,只瞧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正在那里练剑,看到他的时候忙忙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父皇。”

恭恭敬敬却含着几分进退有度的气质,明宣帝走过去坐在他的一侧,对着他挥手示意他一并坐下来,等人坐定后明宣帝忽然笑道:“你这剑耍得不错,比我当时候好多了。”

“父皇……”

大皇子欲言又止,他已经是一个少年郎自然不若周念瑾那般好骗,他明显感觉到陪都的氛围紧张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那一道圣旨,他前几天跑去御书房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最终却又折了回来。

“念枕,父皇怕是要对不起你了。”

他慢悠悠地道了一句,当初他之所以不立太子就是想要保全裴国公府一脉,让裴国公带着小瑾离去,最后重振朝纲,可今日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只是这孩子若是走上这条路,将比小瑾走得更难,毕竟蔡家不可能全然保全他。

“我准备立褚。”

皇家的人心智自然要超于常人,当明宣帝说出这话的时候,周念枕已经前后思量了几番,虽然还不能看得太透,可他似乎已经明白应该和自己的幼弟有关。

“从圣旨下达后,只要你活着便是我大周的太子。”

虽然这话对于一个十四五的孩子过于残忍,可他别无选择,这个时候也唯有他才能稳住超纲,更能吸引北仓国的目光,这样小瑾才会更加安全。

“父皇是想要保全弟弟吗?”

“是,我不想骗你。”

他虽然对蔡氏冷淡,可对于第一个孩子却也是打心眼地疼宠,若是没有小瑾,这孩子或许会是他一辈子的骄傲,可人总是自私又贪婪的。

“什么时候送他走?”

“时间不定。”

“……父皇这是担心我会出卖小瑾吗?”

周念枕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丝轻嘲,眼眸紧紧闭了上来,虽然一早就告诉自己不要抱任何希望,可他还是有些贪求了。

被儿子一语道破心思,明宣帝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回答的相当的认真:“我防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蔡家,日后若是掌权不要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儿臣明白。”

蔡家的贪婪他自然明白,也就是说当他坐上那储君之位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他了,他将代表大周迁都其它地方。

“父皇可有了选择?”

“蓟州。”

这是众多朝臣们一早便吵嚷的地方,他岂能不知?为了今天,他一早便派人前去蓟州。只是以前他以为入主蓟州的会是小儿子,如今却选择了大儿子,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变动。

譬如给裴家留下的地盘总要三分控制,以求做到三足鼎立之势。

“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您。”

自己这个儿子素来少年老成,他今日这话并非无风起浪,想来在心里面已经酝酿了很久:“你说。”

“若是日后儿臣在蓟州站稳了跟脚,这位置还需要还回去吗?”

他不是一个傻子,当朝臣立褚的奏折被驳回他便知道,父皇心里面最佳的继承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蠢得有些可爱的幼弟。

——这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傻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便是那曾经名动一时的裴家锦娘。

“只要你有本事站稳脚跟,那便是你的,任谁也夺不走。”这是他给他的承诺,毕竟都是自己的骨血,他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也没有留下所谓的后手。他微微眯了眼眸,又看向了他,“只是……我希望你们不会出现兄弟阋墙的事情来。”

他不知道小瑾日后会有多大的变化,可如今的心智明显比不上自己这个长子。所以他曾经一度想要将他放在明面来保全这个智慧近妖的长子,可他终究有愧锦儿,再也做不出这等事情来。

“您放心,我从未将他当作对手。”

这个被父皇宠坏的小傻子太过弱智,他还真心提不起半丝兴趣来,他的目标永远都不是他。

“日后对裴家别做得太过。”

他在得时候可以抚照裴家,可若是自己去了呢?这个儿子可从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

“好。”

“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去争取,别像我一般,害了一个又一个。”

明宣帝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周念枕的肩头,而周年枕轻嗤了一声:“您放心,只要我看上的女人,我必然会竭尽所能给她幸福。”

他的父皇是感情上的懦夫,所以不单单害了自己的母妃,也害了裴锦娘,更害得如今的赵家女独守空房,他才不会像他一般。

直至明宣帝的背影消散不见,他这才扔掉自己手里面的木剑,一双锋利的眼眸看向了北仓国的位置,眼眸宛若虎狼,口里面振振有词:“只要我周念枕不死,我必然要报大周数百年的屈辱,报今朝的离别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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