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您为何有此一问?”
顾锦姝怔然至极,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毕竟她这问话就像是意有所指。
裴锦娘问出这话的时候双眸紧紧盯着顾锦姝看,瞧出她眼底的茫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笑道:“我当是魔怔了,既然都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了,听说你家胞弟也曾在陪都小住?”
顾锦姝原本还想将此事问清楚,可瞧着她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终究没有问出口。
“舍弟确实在陪都居住过。”
“他可喜欢这里?”
“应当是喜欢的吧!”
许是这里有他志趣相投的伙伴,还有疼他他的外祖母,所以刚回去的时候他总会在自己面前提及在陪都的点点滴滴。有时候他无意间说出的话,也能瞧出对这座城池的喜欢之。
“据玉娘说你弟弟长得甚是可,你手里面可有他的画像?”
“额……没有。”
顾锦姝直接拒绝了她的索求,别说她真的没有,就算有她也不能轻易将这东西送出去。
“我与你母亲曾经在秦州的时候有不小的交,你那时还小对此印象不深。”
“您去过秦州?”
按照自己上一世所知以及裴玉娘所述,她自打离开陪都之后便居住在利州,从未离开过那个地方,可如今听她这么说有些况却又有不同。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感觉有些烦躁,我去过很多地方,其中便有秦州。”
听她这么说顾锦姝瞳孔微缩,随即又是笑道:“看来世人所言也并不尽实。”
裴锦娘也跟着笑了笑,唇角带着几分饱经沧桑:“他们都传言我在利州久居,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曾经试图想要走遍山川大地,可终究没能如愿。”
顾锦姝也没有继续追问为何没能如愿,她也是过来人,有些事只适合埋在心底慢慢品味,却不能将其公之于众。
裴锦娘显然和自己差不多。
她也曾有两小无猜,也被当作金童玉女,可奈何最终还是远嫁利州,从此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她也不是她自己。
“我或许会在陪都住一段时间,你若是对琴曲有意,我或许可以帮你指点一二。”
“好。”
顾锦姝当也不好奇她为何知道自己对琴艺感兴趣,当同裴玉娘小聚的时候她曾经无意提及,想来应当是她对裴锦娘所言。虽然说她的琴技在冉一辰的督促下还不错,可距离裴锦娘这等大家终究是错了一些。
不过,她却并不是真心喜欢,也谈不上讨教学习。
顾锦姝走出裴锦娘的小院时,裴玉娘已经在门口来回徘徊等着她。看见人靠近,更是迈着小步伐迎了上来。
“怎么样?”
听着她急切中不乏关怀的语调,顾锦姝内心稍稍一,虽然二人算不得深交,可裴玉娘待她却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发声打趣:“这地方又不是龙潭虎,能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我这些时磨破了嘴皮都不见她对外面的事感兴趣,可谈及你的时候她却异常不同。”
若不是眼前的人和她们裴家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家胞姐养在外面的亲生女儿了,否则为何对她特别的上心呢?
“或许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吧!”
裴锦娘的用意她也有些模棱两可,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咎为自家母亲上。裴玉娘听闻后也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可见她也是想到那里去了。
然而事真的如此简单吗?顾锦姝暗暗合了一下眼睑。
顾锦姝在裴玉娘的小院坐了一会儿便乘着马车向叶家驶去,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微微轻叹了一声,不由得揭开马车上帘子的一角,透过余光悄悄瞥着外面。
太阳落山时,陪都城的夜市又开始闹了起来,有小贩在路边不停地呐喊,也有行人匆匆而过,甚至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在不停地追逐打闹……
就在顾锦姝沉静在这一派祥和之景,忘记北仓国南下的铁骑时,一道火红色的影忽然从她眼前闪过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端是如此。
然而当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的时候那一道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就算她将整个帘子掀起来也再难寻觅。
顾锦姝脸色苍白地收回眸光,一双手狠狠地攥在心口的位置,虽然是一闪而过的虚影可她知道是他,并不是她的幻觉,她们曾经那样的亲密无间,又如何能忘却?
走在酒楼门口的冉一辰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转看向了茫茫人海当中,不知为何刚才他感觉到了一道眸光,只是回首时已经无迹可寻。
后面跟着的小厮因为他的回头险些撞了上去,好在他也是一个练家子,及时刹住了自己的脚步。
“王……主子……您……”
被冉一辰眼刀飞,小厮装扮的男子瞬间改变了称呼。他家王爷自从来了大周的陪都之后便让他们这些下属以主子称呼,刚才他险些犯了大忌。
只是他很好奇主子为何会突然间转呢?
“进去吧!”
冉一辰也不再搭理眼前叽叽歪歪的白痴,当初带着这小子出来就是一个错误,一路上那张嘴没有消停过。
酒楼的包厢内,一个藏青色长衫的男子和冉一辰相对而坐,瞧着他自来熟的模样冉一辰也见怪不怪,语调懒散中带着几分轻嗤:“你这裴家二公子当是比你那兄长识趣的多。”
“怎么,碰到钉子了?”藏青色长衫的男子抬起头来,对着他揶揄一笑,目光里面含着几分看好戏的神彩。冉一辰深知他的秉不作搭理,轻嗤一声,“迂腐之辈。”
“你我相识多年,如今也给我一个准话,大周保不住了吗?”
裴家二公子虽然和冉一辰交好,可若是有选择谁又愿意数典忘祖呢?所以今才特意一见。
“你还想要垂死挣扎吗?你去北仓国游历过,应当知道我北仓的铁骑无人能挡。”
对于裴珏他是相当感兴趣的,当初初次见面还以为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浪dàng)子,那轻佻的神色不羁的作风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可当他亲眼看到那些打劫的山匪在他面前轻飘飘地倒下去的时候,他才明白此人一直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