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平一方面追悔不已,一方面把肖刃恨到了骨子里。这个出了五代的堂弟,害苦了他,那百多亩土地本来就是鸡肋,荒耕可惜了,耕种吧,又收不了多少东西。青鸾和他谈土地买卖,他正求之不得,激动的心砰砰地跳,在谈价的时候,还是强自稳定心绪,缄口不语。他要让青鸾摸不透他的心思,免得青鸾以为他要出卖的紧,趁机压价。
其实他这点小心眼,有女诸葛之称的青鸾焉有不知之理,只不过没点破他而已。青鸾不喜欢奸商那一套,为了自己的需要,让一些利给乡亲是她的本份,所以对4个地主的土地都出了高于常价一成二的价钱,本来4个地主皆大欢喜,青平、李有义的地和山实用价值小,更加欢喜。青平在欢喜之余,还以为青鸾到底是妇道人家,少见识,不会作生意。殊不知青鸾是故意厚待他们的,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故意让他占便宜,一片好意反而被受益者当成傻子。
肖青平以为曾慈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更不如青鸾精明,所以经肖刃一挑拨,就信以为真了。认为自己的土地本来是不值钱,但是用在砌房屋,和稻田的作用是一样的,即然都是用来砌房子,那就要和稻田同价。虽然之前已经和青鸾谈好了价格,但还没写契约,还可以推翻重来。
青平见曾慈已经另外买好了学馆宅基地,知道这事已无可能再回到原来的契约协定。那个悔啊,狠狠地给了自己的两巴掌之后,怒气冲冲地冲到肖刃家里。
肖刃吃完早饭,正想着去赌馆里伺机赌一把。
肖刃刚要出门,猛听到肖青平一声怒吼:“肖刃,你做的好事,把我坑苦了。”
肖刃惊讶地瞪着肖青平:“你吃错药了,平白无故跑到我家来吼什么吼?”
肖青平:“要不是你挑拨我毁约,不肯把地卖给曾慈,我不是银子早就到手了。就是因为你给我出馊主意,害得我本应得到140两银子,现在连一钱银子都得不到了。你准备拿什么赔我!”
听肖刃这么一说,知道肖刃为什么而来,不屑地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你就这么没耐心,请相信我的话,现在你和曾慈就是比耐心的时候,谁的耐心好谁就赢。放心吧,最多两天,曾慈一定会来向你低头的。”
肖青平本来就是一肚子气,肖刃这两句自以为自的话,更是火上加油,火苗嗤的一下喷出好高。怒极的肖青平两步跨到肖刃跟前,啪啪就是两巴掌甩到肖刃脸上。肖刃卒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清瘦的脸盘立即被印上清晰红肿的手掌印。
肖刃是出了名的混混,那曾吃过这么大的亏,何况在本镇受此羞辱,以后还怎么见人。一时又痛又恼又羞,一时怒火窜起,恶气横生,也忘记了问
肖青平为什么发火的原因,顺手从门角抄了条扁担,对着肖刃脑袋狠狠击去。
肖刃这一扁担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扁担又是密度大,木质坚硬的栗木做成的,这一扁担不下于一铁棍,击在肖青平头上,立即给肖青平的脑袋开了瓢。红的血、白的脑浆都流了出来,肖青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肖刃的左邻右舍听到肖刃家里的吵闹声,都来探闲事,一到肖刃家,就看到肖刃恶狠狠地砸向肖青平的那一扁担。
“不好!出人命了。”有人大声喊叫。肖刃正在懵逼,被这一声猛叫给喊醒了,知道自己犯下了人命,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得去想自己该干什么,说什么,急忙从人丛中窜出去,撒开脚丫子就逃,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看热闹的人也懵了,直到看见凶手逃走了,这才回过神来,一些人赶快报官,一些人去通知肖刃家属。
张有德镇长得到举报,肖刃逃跑已经有一会儿了,暂时追拿不到。张有德立即命令一个手下快马到县衙报告,自己带着另一个手下来到现场。维护现场不被破坏,并把所有证人留下,等待县衙的人来定案。
肖青平老婆呛天呼地的哭了过来,抚着老公尸体,五内俱焚。肖青平与肖刃合谋的事,她是知道的,也劝过青平:“有了140两银子,可得小康生活,别再贪心了。”
可是青平听不进去,还呵斥她说:“能够小富,为什么只求小康呢?女人就是女人,少见识啊,别再在我面前罗嗦了,免得讨打。”
青平老婆自此不敢插话,却没想到青平遭此横祸。清晨起来青平还是生龙活虎的,吃过早饭时还精神极佳,背着双手迈着方步出门,一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谁知这才多久,就成了鬼魂,从此与家人阴阳永隔。
一会陶县令带着一众衙门捕快、师爷来到现场。李县令政绩突出,已经升迁,到云阳府任知府去了。
接任的陶县令在学习前任升迁的经验时,发现李县令施德治县的经验可以参照模仿,心中把曾慈这个御赐乡贤作为治民的典型,在县内宣传表彰,让大家有个学习榜样,从而形成更好的社会风气,达到德治的目的。
陶县令接到报案,火急赶到现场,把目击证人的证词一一录了,画过押后把众人遣散。一方面立即下发捕文,辑拿杀人犯肖刃。另一方面在太仓镇周围细细勘查案情,寻找案由和凶手杀人动机。
陶县令根据里正张有德的述学,怀疑这件凶杀案与曾慈买地有关。就把当天参会于签约的现场几位都请来询问。三位地主和私塾先生把当天的情况说了,众口一词。
曾慈除了和当天在场的几位说的情况一到致外,把肖青平毁约后,自己不得不向李有义再增购一倍的山林坡地作学馆建设用地的事也说了出来。然后又将怀疑肖刃唆使肖青平毁约,导致肖青平反而损失惨重的想法也说给陶县令听了。
陶县令听了曾慈的话,心里对案情案由渐渐明朗,又着捕快把肖青平老婆肖王氏喊来问话:“肖王氏,你家丈夫已经答应把140亩土地卖给曾慈建学馆,而且曾慈出的价格也比常路价高于一成多,你丈夫为什么还要毁约呢?”
陶县令这一问,触到了肖王氏的伤心处。本来肖王氏就一直反对肖青平毁约的,只怪肖青平贪财,被肖刃的花言巧语蒙了心智,才遭此杀身大祸。
肖王氏一边泣啜,一边说:“回青天大老爷的话,本来我丈夫是迫切要把那些地卖给曾府的。因为我们家那些地贫瘠,不种吧,荒废了怪可惜,种上庄稼吧,收成少,碰到天旱年成,收的庄稼还抵不上工钱。曾家的叶夫人和我丈夫说起购地建学馆和事,我丈夫喜之不尽,哪有不愿意的。当然一拍即合,那里还想毁约。”
陶县令脸色不悦,沉声道:“可事实上你丈夫在签约盖手印的时候,当场毁约,不同意卖了。”
肖王氏更伤心了,哭着说:“怪只怪肖刃那个天杀的,他跟我丈夫说,我家的地在田和山的中间,只要曾家买下了上边的山坡和下面的稻田,就必须要买下我家的土地,那怕价钱和稻田一样贵,曾府也是要买的。我丈夫想,如果我家那140亩土地要是卖到稻田的7成价,我家就是小富之家了。只恨他贪财,被银子蒙了眼,我多次劝告他不可毁约,反遭他一顿恶骂,而扬言要打我,不准我劝阻。
后来不知他为什么来到这里,又被肖刃杀了,遭此横祸,也有一小部分原因要怪他自己。不听信肖刃的话,不与这种素有恶名的人混在一起,就不会把自己弄到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