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笑着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姑娘。”
裴知微公平地将螃蟹分好放在碟子里,随即挨个放在锦月和绿屏的旁边,看了一眼,笑得格外开心。
“好了,可以开吃了。”
小院热火朝天的,今天是珊瑚值班,本来他们是想睡觉好好休息一下的,但前些天姑娘进宫和学规矩,都没怎么好好亲近一下,眼下自然要呆在姑娘身边。
“对了,姑娘吕小姐的府上的小厮来说,下午来找姑娘玩。”
裴知微脸色一喜:“那敢情好啊,也不知表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执言将军特意嘱咐我了,说是姑娘问起来一定要解释清楚,如今年关降至,给各地的送的东西每一项都要大公子审批,事情很复杂,大概半月之后就无事了,便可日日陪在姑娘身边,顾念也不必为相思苦恼了。”语调带着十足的打趣意味。
“好你的锦月竟敢笑了,等你有了郎君我就笑你。”裴知微笑骂。
锦月和绿屏相视一笑:“姑娘,我们都说好了,肯定不结婚,一辈子呆在姑娘身边,嫁到别人家去平白受到各种折磨,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照顾好众人,事情真是杂乱啊。”
裴知微是没有女子必须成婚一说,她嫁人也是形势所迫,不能一直呆在别人家中,女子一人也是难撑起这个家的,但现在看来,说不定在自己身边更好,可也不愿细想,只笑着说:“都可以的,嫁人我就给你们准备丰盛的嫁妆,不嫁人在我身边当个掌事嬷嬷也行,全凭你们自愿。”
绿屏笑呵呵的,颇有些没心没肺:“我就知道姑娘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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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青玉性格内敛安静,可以说从小到大出门的日子屈指可数,只愿意在家绣花看书,对于各类的交际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索性吕尚书和吕夫人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闺女,自然不愿意逼着,各种事情由她说了算,由她做主。
对于自家闺女进宫结识了一个好友,甚至增长了不少见闻,吕尚书是欣然见的,而且那裴小姐的见识比京城的贵女好上许多,从边关一路南上,一路遇上多少事,遇上多少人,还有她说的边关的各种事情。
更让吕尚书觉得这是个豁达的女子,要是男子准可以进朝做官,女儿过去接触是再好不过的。
所以对于吕青玉下午要去尚书府拜访裴小姐,感到由衷的兴奋,吕夫人带了不少礼物去,争取让自家姑娘有个手帕交才好。
吕青玉绯红着一张脸,带着丫鬟小厮,还有几乎一马车的东西,羞射地出门了,以前的小团子如今成为一个聘婷的大姑娘,这两位老人心中真是诸多感慨啊。
对于第一次有人来找自己玩,裴知微乃至整个小院的人都格外重视,一应的瓜果点心,各类饮品小吃,甚至还有从边关带的干果一应的。
还叫人拿出许多边关才有的各类首饰挂件,裴知微环视一下屋内,紧张地点头,感觉差不多了。
“表小姐,表小姐,吕小姐来了。”婆子在外面热情地呼唤,眼见绿屏将人迎进来。
她有些拘谨地上前,手中拧着帕子,想说几句亲热话,奈何裴知微实在不是个会交际的,只能笑着将人拉到一旁的炕几上坐下。
吕青玉焦躁的心有些平静,默默地打量周围的一切,像个到了新地方评估安全程度的小兽,可爱的不行。
在看到案桌上摆着的各类东西,裴知微清晰地看见吕青玉忽然亮晶晶的眼眸:“这些是给我欣赏的。”
“青玉若是喜欢,大可全都拿去。”
锦月和绿屏也新奇得不行,尤其是绿屏门都没怎么出过,更别提见到这些娇滴滴的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姑娘玩,日子真的在往好处走。
“这怎么好意思,我看看就行。”吕青玉嘴上拘谨,实则手指早就摸上去了,面对一些兽类的物件,喜欢得爱不释手,摸摸狼牙和专门的摆件,就连一块帕子都喜欢得不行。
拿起桌上的小型屏风摆件端详起来,真是好不一样了,一看就知不是京城的东西,拿到手中便有一股豪迈的气息,更不是京城时兴的花朵还有各色的图案。
“真好看,我从未见过这种屏风,就连装置的木架子都这般不一样。”看了许多书的吕青玉在这一刻莫名觉得自己的词汇无比匮乏,最后什么形容词都无法说出来,只有满满的惊叹感。
但就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让裴知微惊喜的,有人如此真心实意的夸赞,心中真是好生愉悦:“全都拿去,这些本就是要送给你的。”
吕青玉涨红了脸,摇头不愿意,觉得自己占了诸多的便宜。
她笑着说:“你若不愿意,那你送来的东西,我也不能要,你看看你几乎拉了一马车的东西来,这些贵重物件如何收,这样你将这些收下,你拿来的东西我也收下。”
吕青玉神色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被摆在上面的东西,她真是好喜欢啊,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诱惑:“那好,改天你去我家玩,我在送你些好玩的,你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这些。”
“爹娘年纪大了,鲜少离开京城,我也不愿意出门,没什么交际,是以这些东西很少见,市面上但凡精致的早被人购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粗糙的东西,知微断然没有你送我的好。”
裴知微脸上的笑意无法遮挡,从眼尾一路到脸颊绯红一片,像是极其灿烂的晚霞。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我和青玉很投缘,我院中的两个姑娘也是跟着一起来的,都没有怎么见过外人,他们知道你要来,早早地预备好各种东西。”
说着,吕青玉视线转移到锦月和绿屏身上,见他们一副好奇的模样,本就红彤彤的脸刷那间再次红了,很是羞怯。
“都有礼物,都有礼物,我真是好开心啊,知微你能在给我讲讲关于蛮族人吗?他们那边都不吃人不都好斗凶残吗?”
天真的话语一出,惹得屋内是好一阵哄笑声,她茫然地看着笑着不停的几位姑娘。
其实也怨不得她误解,毕竟京城天高皇帝远的,连边关都甚少接触,更不必说蛮族了,多年来的敌人,每个人都是恨得牙痒痒,说书先生更是夸张,几乎将蛮族人刻画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凶猛怪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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