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霭早就吃饱了,只是习惯性地想要把食物吃完。
碗里还有小半碗粥,但他的胃已经有些顶了。
“还有两口。”说完,舒玉霭直接抄起碗,一口咕咚两下便将粥咽了下去。
陆庭洲倒也没有要催他的意思,只是看舒玉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提醒了一句。
“晚上我有个宴会,你跟着一起。”
“我?”舒玉霭放下碗的手顿了顿,疑惑地抬眸看向陆庭洲。
陆庭洲站了起来,也看向舒玉霭,“对。”
“你不怕我趁着人多杀了你?”
“随你。”
说完,陆庭洲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舒玉霭的房间。
之前他总觉得舒玉霭不会对他动手,现在更加确定。
因为几年之前,他的确见过舒玉霭。
只是看舒玉霭现在这个表现,应该是已经把他给忘了。
陆庭洲走之后没多久,便有人带着舒玉霭去准备外出用的东西。
换上一件不是很显眼,但是能看出是陆家保镖,并且方便行动,方便藏一些武器的衣服。
“我的武器呢?”看着其他人都带上了精致小巧又极其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舒玉霭又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口袋,不解地问。
余令简直不想理他。
但还是回答了他这个非常没必要的问题。
“这些武器是用来保护老大的,给你能干啥?顺手把老大给解决了吗?”虽然余令觉得舒玉霭一定不是陆庭洲的对手。
舒玉霭也没否认,没有就没有吧,他平时行动都是就地取材,也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只是舒玉霭觉得那些武器看上去很帅,带在口袋里很酷而已。
“晚上安分一点,要时刻保持警惕。”最后余令还是按照常规和舒玉霭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尽管他并没有把保护陆庭洲的事真的寄希望在舒玉霭身上。
他只希望舒玉霭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插上一脚就行。
“知道了。”舒玉霭淡淡地看了眼不远处被人群簇拥着的陆庭洲。
阵仗大得跟皇帝出游似的,招摇得要死,怪不得有人花大价钱也要杀他。
一行人跟着上了保镖车,舒玉霭便见不到陆庭洲。
车上的人都不说话,但大家都在悄悄打量着舒玉霭。
等到了地点,舒玉霭又跟着余令到了陆庭洲身边。
“身材不错。”陆庭洲扭头瞥了眼舒玉霭身上的衣服。
小家伙年纪小,骨架也小,穿上保镖的衣服,像个彬彬有礼的小王子。
舒玉霭没否认,偏头白了陆庭洲一眼,没接话。
接下来的时间, 舒玉霭更是无聊到打哈欠。
之前在外做杀手的时候,没任务就可以天天睡觉。
现在被陆庭洲关在身边,不是陪着余令给陆庭洲打下手,就是在不断接受洗脑。
舒玉霭都没什么时间睡懒觉。
看着陆庭洲和不同的人应酬,舒玉霭只觉得神奇,一群人聚在一起,说着客套话,笑得很假,累不累啊?
“场子里安全,让人去看看周围。”余令小声拿着耳麦对手下吩咐道。
听到这话的舒玉霭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勾唇冷笑了一声,“蠢货。”
余令忙着去排除外边的危险没听到。
陆庭洲则刚好看向舒玉霭,听了一耳朵,还以为舒玉霭在骂他。
“怎么你了?”陆庭洲从侍者手里接过一块小蛋糕,递到舒玉霭手里。
不少关注着陆庭洲的人也将目光移向了舒玉霭。
“那是谁?”
“看这着装,应该是陆家保镖。”
“保镖?不对吧。”
“难不成是陆庭洲养的小情人?”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舒玉霭的耳朵,于是他接蛋糕的手顿住了。
陆庭洲刚想警告那些人,就听到舒玉霭甜甜地喊了一句。
“叔叔,我不喜欢吃樱桃。”
闻言,不止嘴碎的人,连陆庭洲都愣住了。
不过从一开始,舒玉霭便喊的他叔叔。
只不过这句不一样,舒玉霭故意夹着嗓子,带着年轻男孩儿特有的甜腻,像是在撒娇。
“那就吃这个。”陆庭洲收回带着樱桃那块,又换了一块。
“谢谢叔叔。”
舒玉霭又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脸色有些复杂,不明白陆庭洲这是在玩什么。
陆家除了陆庭洲,已经无人生还,所以他断不可能突然出现个这么大的侄子。
陆庭洲看得出舒玉霭是故意捉弄他,但也没多计较。
之后陆庭洲都在不断应酬,甚至还喝了不少酒。
舒玉霭冷眼看着,陆庭洲似乎有些醉了。
“叔叔,我尿急。”舒玉霭扫了眼角落里的几个人,懒懒地说道。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不止陆庭洲,连周围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陆庭洲看向舒玉霭,眼中含着询问,但舒玉霭装作没看见。
“陪我去厕所呗,叔叔。”舒玉霭一把拿过陆庭洲手里喝了几口的酒杯随手放到了桌上,拽着陆庭洲的衣摆催促道。
“抱歉各位,小孩子不懂事。”
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知道陆庭洲身边这小孩儿身份不一般,要是和舒玉霭计较,那不懂事的就变成他们了。
“没事,陆总去吧。”
“厕所出门右拐。”
原本围着陆庭洲的人都给他开了个道。
舒玉霭扬起下巴傲娇地看向陆庭洲,像一只宣告胜利的小孔雀。
“走吧。”
两人在众人的目送下出了大厅。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有人看了过来,其中一个独眼的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其中一个刚和陆庭洲攀谈过的胖子敬了杯酒。
“那是陆总?”男人问道。
“对……叶总您好。”
被喊叶总的人将目光放到了舒玉霭的背影上,“陆总身边那是……他的保镖?”
“这……”胖子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低声在叶总耳边说,“看上去应该是保镖,但,陆总可能好这口。”
闻言,叶总看舒玉霭的目光更沉了。
被人盯着的舒玉霭还没意识到这回事,他和陆庭洲刚一出门,便有人跟了上来。
舒玉霭也没多想,直接带着陆庭洲冲出了这座别墅。
“你发现了什么?”陆庭洲也没问,跟着舒玉霭跑了起来。
舒玉霭边跑边观察地形,“你的保镖太菜了,那么显眼的伪装都没发现。”
两人很快便进了一条巷子,但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很快,他们就被堵住了。
“麻烦。”舒玉霭很不耐烦地停下了脚步。
那群人都戴着面具,看上去是有组织的杀手群体。
今晚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刺杀陆庭洲,甚至这个宴会的目的就是陆庭洲的小命。
“叔叔们,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要么回去找妈妈吃奶。”
“要么……”
“去见阎王。”
“小屁孩,好张狂。”
为首的黑衣男人亮出了自己的长刀。
舒玉霭偏头皱着眉头看向陆庭洲,觉得这家伙麻烦死了。
看来对方很想让陆庭洲死。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亮管制刀具,张狂的是他们才对。
“叔叔,借用一下。”说完,舒玉霭不等陆庭洲反应,一把夺过陆庭洲的胸针,大跨步走向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们。
接下来几分钟,陆庭洲看着舒玉霭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地冷着脸将面前十几个杀手都放倒了。
用那个宝蓝色的胸针。
等最后一个人倒下后,舒玉霭缓步走到陆庭洲面前,将胸针递到陆庭洲面前,“谢谢叔叔。”
陆庭洲没接,目不转睛地看着舒玉霭的脸,白皙的脸蛋上溅上了几滴血迹。
在苍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妖艳诡异。
“你管什么人都叫叔叔吗?”说这话的时候,陆庭洲的目光扫向那群倒在地上的尸体,又看向没沾一丝血迹的胸针,最后把目光定在舒玉霭脸上。
舒玉霭不知道陆庭洲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见陆庭洲一直没接胸针,有些不耐烦,于是便直接上手给陆庭洲扣了回去。
“年纪大的就叫叔叔啊。”舒玉霭回答。
巷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陆庭洲刚想要说什么,就感觉一阵杀气向自己袭来。
“干什么?”
只见舒玉霭一拳头挥过来,要不是陆庭洲反应快,早就被舒玉霭干昏过去了。
舒玉霭那拳空了,打在墙壁上,老旧的墙壁很快便出现了一道裂缝。
“我只答应叔叔不被其他人杀死,没说不杀你哦。”没打中让舒玉霭有些惋惜。
收回手之后,舒玉霭又继续进行猛烈进攻。
刚开始陆庭洲还只是防守,但看出舒玉霭每一招都是下死手,于是他也就不忍了。
“陆先生,你好厉害哇。”舒玉霭被陆庭洲回了一拳,险些被打中。
但这只是个开始。
“太惯着你了。”陆庭洲目光黑沉,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抹,抬脚便踹在舒玉霭腹部。
舒玉霭没让开,被踹得踉跄。
但两人的距离就此拉近,舒玉霭直接上手锁喉。
纠缠间,陆庭洲没了耐心,看了眼巷子口的仙人掌,拽着对自己不断下死手的舒玉霭就要往仙人掌上送。
“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陆庭洲拉着一段距离,防止舒玉霭被仙人掌扎到。
那株仙人掌不小,要是扎上去,必然血肉模糊。
舒玉霭用余光看了一眼仙人掌,现在只要他继续攻击陆庭洲,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一击杀死陆庭洲。
但只要他一动,身体就会整个扎在仙人掌上。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陆庭洲看准了这个情势,笃定舒玉霭不会再动手。
正打算口头教育一下舒玉霭,陆庭洲便感觉一阵杀气直击眉心。
“操!”陆庭洲爆了句粗,怒火攻心,一边躲闪攻击一边死力将舒玉霭往下按。
“刺啦——”
舒玉霭的整个人压在仙人掌上,修身的外套被划破了口子。
很快,随着陆庭洲力度的加重,黑西装被鲜血染湿了一大块。
“松手!”
陆庭洲按着舒玉霭,眉宇间满是戾气。
“不可能!”舒玉霭也是倔强的,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抬手就往陆庭洲脖颈扫去。
这次陆庭洲也没让开,舒玉霭的动作快准狠,陆庭洲是能躲开的。
但看着舒玉霭这么犟,他似乎也跟着犟上了。
“咚——”地一声,陆庭洲被舒玉霭那一下打得晕头转向。
死孩子这是想要他的命。
不过陆庭洲也就此确定,舒玉霭被仙人掌扎伤了,力气变小了。
不然那一下可以直接把陆庭洲送上西天,而不是现在这样踉跄几步。
舒玉霭快速从仙人掌上跳开,喘着粗气看向陆庭洲,眼中满是亢奋,丝毫不在乎自己发抖的手指。
还有那从葱白玉指间滴落的血珠。
“还来?”陆庭洲看着舒玉霭苍白的脸色和不减反增的杀意,默了许久,直接气笑了。
舒玉霭没说话,用行动回答,飞速上前顺手拔了根仙人掌,拼尽全力往陆庭洲脸上招呼。
这不是要陆庭洲的命,这是要毁他的容。
“舒玉霭!”
仙人掌的刺划破了陆庭洲的脸,野兽被彻底激怒。
趁着舒玉霭因为惯性没反应过来,陆庭洲一把抓住舒玉霭的手反剪在身后,膝盖一顶,直接将舒玉霭撞得跪在地上。
“小崽子,给你脸了是吧。”陆庭洲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舒玉霭。
但舒玉霭压根不怵他,挣扎着想要挣脱。
陆庭洲感受到了,大力将舒玉霭惯在地上,用膝盖压住舒玉霭死命挣扎的蝴蝶骨。
“小孩子要乖一点。”
见舒玉霭没法动弹,陆庭洲长长舒了口气,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唰……”
陆庭洲只觉得眼睛一疼,灰尘随着舒玉霭的动作进了他的眼睛。
“操!”陆庭洲第二次爆粗口。
灰头土脸的陆庭洲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老大!”
就在下一战即将爆发之际,余令带着人追了上来。
刚一进巷子,便看到自家老大劈头盖脸被舒玉霭撒了灰,一脸阴沉地看着被压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舒玉霭。
“你们这是……”余令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咔嚓——”
“唔!”
陆庭洲卸了舒玉霭的胳膊,黑着脸接过余令递过去的手帕。
“给我带回去。”
“陆叔好凶。”舒玉霭满头冷汗,看着陆庭洲气急败坏又带着些狼狈的背影还是笑出了声。
余令大气不敢喘,快速捂住了舒玉霭的嘴巴。
但话还是到了陆庭洲耳朵里。
高高在上的男人扭头阴恻恻地看向舒玉霭,冷声警告,“再有下次,老子直接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