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鸾奚,是白玉霭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这么爱白玉霭。
在这次参加傀儡师大会之前,鸾奚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多干预主人的社交。
但看到难得出门的白玉霭在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打探那个人的下落,这让鸾奚很不舒服。
他开始害怕。
作为一个木偶,他可能随时被白玉霭抛弃。
而那个男人,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鸾奚自己要时时刻刻陪在白玉霭身边,没办法去找到并杀死那个男人。
不然的话,他早就将这个后患除掉了。
“嗯……”被鸾奚背在背上的人突然哼唧了一声,紧接着又含含糊糊地念叨了几个字,“口红太红了,不要……”
缓步往家里走的鸾奚下意识勾起了嘴角。
乖乖待在自己身边的小主人还是很可爱的。
主人不喜欢太红的口红,那鸾奚就换个浅色的。但主人必须在自己身边,不去任何地方。
“什么?白先生不接?为什么?你能替他做决定吗?”张老板没想到鸾奚居然拒绝让白玉霭和自己见面,甚至帮白玉霭拒绝了几个活动。
鸾奚站在门口,一脸冰冷,看着张老板,“我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
说着,便要将门关上。
但张老板和白玉霭认识那么久,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白玉霭的意思,叫嚷着要让白玉霭出来。
鸾奚被烦得要死,勾勾垂在身侧的手指,将白玉霭喊了出来。
“抱歉,张老板,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接不了了。”白玉霭脸色苍白,靠在鸾奚身上,眼睛虚虚地望向张老板。
这个借口,张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沮丧地回携月阁。
关上门之后,见张老板垂头丧气,好事的街坊来劝了几句。
“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不想干活正常。”
“是啊,白先生很听媳妇儿的话的。”
闻言,张老板疑惑地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白玉霭结了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白玉霭的媳妇儿,说得不会是那个高大的男人吧?
想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和白玉霭之间奇怪的氛围,似乎白玉霭很听那个人的话,这很不对劲。
走之前,张老板又回头看了一眼。
但白玉霭是真的不舒服。
每次抓过灵族回来制作木偶,白玉霭就会变得极其虚弱,即使现在有着鸾奚的帮衬。
但白玉霭能够察觉,自己似乎连简单地制作木偶都会精疲力尽。
张老板来的时候,是白玉霭昏迷后醒来的第一天。
见白玉霭很不舒服,鸾奚这才没答应张老板的要求,但对方执意要见人,只好把才能下床的白玉霭喊了起来。
“在生气吗?”回到房间之后,白玉霭困在被窝里,眨着眼睛看向鸾奚。
鸾奚正在帮白玉霭给不经常使用的木偶上药水,低着头不说话。
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生什么气呀?可能是天气变冷了,我这个老骨头熬不住了。”白玉霭不知道鸾奚为什么生气,直觉和自己生病有关,便往这方面猜测。
听到这话,鸾奚果然动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自己洗了个手,然后直接坐到床上,将白玉霭和被子一起抱进自己的怀抱。
“不是和主人生气。”鸾奚见白玉霭没挣扎,心里很开心,但看着对方萎靡的样子,心里又凉了一截。
“但主人能不能哄哄我?”
说着,鸾奚掀开白玉霭的被子,整个人就要往里边钻。
此刻的白玉霭想要拒绝,甚至想要将人从自己的被窝里撵出去。
“别动主人,乖一点。”
白色的光从鸾奚的眼中散发出来,一点一点落在白玉霭的脑海里,将他推拒着的手固定住。
脑海里满是鸾奚的话,乖一点,不挣扎,听鸾奚的。
那就听鸾奚的吧,别让小木偶生气,白玉霭如是想。
“亲我,主人。”鸾奚见白玉霭愣着不动,下意识抬起手指,灵活转动。
白玉霭便也跟着鸾奚的动作活动起来。
温软的嘴唇落在鸾奚脸上,湿热的呼吸喷薄而出。
“鸾奚,我好像……有一点……难受……”
那些在困雾中浮现的话一字一句被鸾奚吞咽,只见白玉霭眼神迷离,疑惑的目光里满是探究。
“坐上来。”鸾奚薄唇轻启,一只手穿过白玉霭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揽住对方的后脑勺。
只要白玉霭一直像现在这样听话,他还是可以给主人外出的机会的。
虽然白玉霭总是在乐此不疲地教他人类相处的距离,但鸾奚从没想过要和其他人类相处,所以在他看来,那些都是不需要学的。
他只和白玉霭相处,这些亲密的行为,他也只愿意和白玉霭做。
只有在他被白玉霭包裹的时候,对方才会全身心投入地被他拥有。
所以即使这个时候的白玉霭是不清醒的,只会垂着眸子呆滞地看着自己。
但能将对方的肉体掌控在自己的手上,鸾奚也觉得满足。
他以为,这样,他和白玉霭就能长久地相处下去。
“鸾奚,昨晚是不是有蚊子?”被折腾了一晚上,但毫无所觉的白玉霭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脚走到花园边,蹲在花圃外头手撑下巴看向鸾奚。
平时这个点白玉霭还不会醒,鸾奚便也没守在床前。
听到声音转过来,鸾奚先是被白玉霭睡眼惺忪的样子可爱到了。下一秒目光落在白玉霭光着的脚上,喉咙一沉,冷着声音走过来。
“怎么不穿鞋?”鸾奚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泥土拍去,弯腰将白玉霭抱了起来。
听出鸾奚有些不开心,白玉霭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穿鞋?”
思考了很久,等鸾奚都以为白玉霭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白玉霭十分认真地说了句,“我忘了。”
闻言,抱着白玉霭往屋子里走的鸾奚浑身一僵,继而快步将人放在凳子上,目光打量着白玉霭的表情。
“忘记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鸾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前人。
白玉霭似乎真的只是刚睡醒没想起来,揉了揉眼睛,“没有,就是突然忘记了。”
“下午我还要出去一趟,有个孩子被吓到了,给他叫魂。”白玉霭又说。
闻言,鸾奚才松了口气,看着人还能记得下午的事,那就是没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心里还是会担心。
本以为只是自己大惊小怪,但之后的一切除了白玉霭,似乎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