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奶已经冷了,她很自然地走到厨房,看到流理台上放置几个乾净的玻璃杯,随手室起一个玻璃杯,将牛奶倒进杯子,然后走到微波炉前,她记得热

牛奶半分鐘就好。

口丁一声,牛奶热好了。

她捧著热牛奶,喝了一口,在上唇印了一圈奶白,然后一边喝著牛奶,一边打量环境。

开放式的空调,黑白的简洁色调,钢琴烤漆的黑色吧檯阻隔客斤和厨房,客厅裡放著一张L形米色沙发,黑色玻璃长方桌前是一台超大的液晶电视,电视下方的柜子裡放满各类电影DVD。

客斤一角放著一台跑步机和几台健身器材,右侧则是洗手,然后有两间房间相邻,她想一间应该是主卧室,另一间则是书房吧?

吉儿走到电视旁边,那裡放著一个相框,她室起相框,裡面是一隻窝在沙发上的灰色虎斑猫,它侧躺著,脑袋垂在前肢上,一双眼睛盯著镜头,专注地凝视為它拍照的人。

「喂躺在沙发上的人出声了,放在眼皮上的手肘己放下,黑眸不高兴地看著她。「把相框放下。

吉儿将相框放好,转头看他,唇瓣轻扬。「你不睡了吗?像是疑间的询间,却又隐藏一丝顽皮。

柏尧一黑著脸没回话,他的神经向来纤细,一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即使他妈的他很困!

他坐起身,不常晒太阳让他的肤色偏白,可绝对不瘦弱,精壮结实的肌理随著他的动作债张起伏,完美又性感的肌肉线条极诱人,包在子弹内裤下的巨大极吸睛。

正常女人看到这画面会吞口水,小女生则会脸红心跳,而吉儿……却没有任何反应。

连男人不穿内裤的模样她都看过了,还看过很多遍,她早习惯了,因)少而对柏尧一的她面不改色,连一点害羞也没有,

女孩的自在让柏尧一搔搔下巴,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清楚,见女孩连脸红也没有,而且眼睛还直勾勾地看著他,没有羞窘,没有逃避,只有纯粹的注视

,就像他记忆裡的某双紫葡萄般的眼睛……

就像昨天一样,因為这样的眼神,他让她踏进他家,也因為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某隻猫,惹得他情绪恶劣。

而现在,同样的眼神让他的心像被逗猫棒挠动一般,触动他心裡的某处柔软,总之,阴暗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只是仍是没有一点笑容。

毕竟被吵醒的起床气,让他的心情还是很差。

「先是连续站岗,现在是大清早来吵我,小女孩,是什麼让你有这样的勇气,嗯?」

「吉儿。安德森。」吉儿微笑,蓝眼睛荡漾著神采,「我的名字。」

不过,她更喜欢她以前的名字。

碧蓝的眼睛几乎是热切地看著男人,她差点忍不住心裡的衝动,可是还是强迫自己忍下,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说出口,眼前的人绝对会将她踢出门,

而且绝对不想再看见她一眼。

她知道他,知道他的固执,也知道在他心裡的某个领域裡是不许人说笑站污的,例如一相框裡的灰色虎斑小猫。

所以,她吞下衝动,骨碌碌的眼睛转动,像狡黯的猫眼。「我,是你的患实读者。」

这句话,终於让柏尧一皱眉。「你说什麼?」

「『一』。」她吐出他的笔名,然后再重复。「我,是你的忠实读者。」

柏尧一的脸色又黑了。「你是怎麼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吉儿眨了下眼,模样天真又无辜。「我当然有我的管道。」

柏尧一飘了一句脏话,立即室起桌上的手机,按下开机键,然后迅速拨打电话,一接通他立即咆哮。

「柏亚茉」我间你,你是不是把我的住址说出去了?还是放了我的照片?」不对,柏亚茉没这个种。「你身边该不会有间谍吧?」

「蛤?一大早还没睡醒的柏亚茉莫名其妙地接收大弟的炮轰,同為柏家人,她的起床气也很大。

几点才睡呀?你当我很閒是不是?靠」你写书写疯啦?有那个时间幻想就给我交稿子,我告诉你……」

「你他妈的一大早发什麼疯呀?你知不知道老娘昨天

啪!柏尧一果断地关机。

看来洩密者不是柏亚茉,那是谁?

柏尧一的脑子不断转著可能背叛他的人,可他认识的人不多,知道他在写书的也只有柏家人,而柏家人也没那麼无聊去说嘴,因為柏尧一不只刻薄嘴,报复心还特别强,吃饱没事做才会去惹他.

脑子裡的人名转了一遍,没有可疑的人,那这个叫吉儿。安德森的女孩是怎麼知道的?

柏尧一谨慎地看著女孩,眼裡有著探究。

而吉儿仍是笑得甜美,蓝眼睛纯真又无邪,却又隐隐藏著一丝狡M。她舔著嘴裡的小虎牙,想著一

嘿嘿,我知道的事可不只这些哦,主人。

所有的狡诈,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请不要讨厌我。

连续七天,吉儿。安德森都顺利地进入柏大作家的家门,而柏尧一的脸则一天比一天臭。

他不是没试过拔掉电铃线,可女孩却不知从哪得知他的电话,没睡饱的他脾气极暴躁,尤其还被一个小鬼缠上,让他更抓狂,怒火旺盛地按下接听键

可还没咆哮出议人的话,话筒那边就轻悠悠地吐出一句一

「我想媒体或读者一定对神秘的『一』很有兴趣,不知道『一』的住址能卖多少钱呢?。」

这种拙劣的威胁让柏尧一嗤之以鼻,他又不是不能搬家!

「哦,对了月对方}以想起什麼,又轻飘飘地送来一句。「『一』只穿子弹内裤性感照,一定会让许多女性读者疯狂吧?]

什麼?

迅速丢下手机,柏尧一大步走向门口,用力拉开门,气得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内裤一

吉儿盯著包住男性雄仕的子弹内裤,在心裡默默想道:嗯,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

而小脸仍然维持著微笑,手裡室著轻薄的粉色手机,蓝眸微弯,朝男人打招呼。「海,早。」

「你怎会有我的照片?柏尧一咬牙,忍住怒吼的不理智行為,强迫自己冷静询间。

卡嚓!

女孩的回答很简单,直接举起手上的手机拍一张,然后无辜微笑,「这不就有了吗?

柏尧一头-改觉得自己是白痴,瞪著女孩手上的手机,他快速伸出手,而女孩也主动递上手机。

「嗜,照片给你删。」吉儿很大方,粉色手机上的凯蒂猫可爱地对柏尧一微笑。

柏尧一欲抢夺的手停顿,浮上推理小说家丰富的合理怀疑心一罪犯这麼顺从一定有阴谋一看著手机的黑眸浮上警戒。

吉儿耸耸肩,很无所谓地。「反正刚刚的照片我已经寄到我的信箱了。」

「……柏尧一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麼恨科技的发达」

吉儿晃晃手上的纸袋,微扬的笑容甜美得让某人很想甩门打掉她脸上的笑容。

「要吃早餐吗?]吉儿笑瞇瞇地间。

柏尧一没说话,只是默默闭了闭眼,深呼吸一下,然后侧开身体。

吉儿从容地踏进屋子,碧眸掠过得意的光呆。

然后,柏尧一安稳平静的生活自此不复返,连续七天,安德森小姐天天早上六点左右上门,他从一开始的没睡饱,然后默默调到正常人的睡眠时间,

到第五天,他的生理时鐘甚至固定在六点左右清醒,然后刚好就听到门铃準时地响起。

说真的,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麼厌恶自己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柏尧一臭著脸蹺脚躺在沙发上,他光著身子,只穿著短裤,手上室著漫画,对入侵者採取无视的态度。

不过对方倒是颇能自得其乐,她坐在地板上,怀裡抱著懒骨头抱枕,手上室著零食,开心地看电视,三不五时还发出笑声。

柏尧一很忍耐地逼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漫画上,可电视传出的吵闹声一再让他分心,而且非、常、吵」

电视上的黄色海绵体不断地重复很吵的笑声,他的忍耐力渐渐下降,再加上看电视的人看得哈哈大笑……这些对柏尧一而言都是噪音!

吉儿正看到精采的地方,电视画面突然全黑,她眨了眨眼,转头正好看到柏尧一一脸阴沉地将电视摇控器丢到沙发上。

「要看电视回你家去,我这裡可不是幼儿收容所。」

吉儿侧头想了下,刚好看到墙上的时鐘,十二点了。「我饿了。」

关我屁事」

「饿了回去找你妈。」跟他「靠天」没有用。

吉儿没说话,只是将下巴枕在怀裡的抱枕上,睁著一双蓝眸,眼巴巴地瞅著柏尧一

柏尧一懒得甩她,世界终於恢复安静,他继续躺在沙发上,翻著手上的漫画。

卡滋一卡滋一

旁边传来啃零食的声音,而日休旱一片波卡洋芋片分好几谈卡滋卡滋地咬碎。这种声音不算什麼,只是一直在耳边重复后,就会让人心烦气躁,然后

火气就渐渐上扬……

「吵死了你妈的,你就不能安静一下吗?柏尧一坐起身,超想把手裡的漫画砸过去。

吉儿咬著洋芋片,蓝色大眼极无辜,「谁叫你不给我饭吃,」还不理她,她好无聊,

老子欠你的呀

「吉儿。安德森,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是怕她的威胁,不想曝光只是因為他懒,而且讨厌麻烦,所以才忍受她的打扰,可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她。

一旦他的忍耐度破表,破罐子破摔他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写书的,又不是什麼偶像明星。

「再说,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是我的书迷这种鬼话?柏尧一扯唇,露出一丝讥讽。

读者顶多只会要签名,再不然来个合照,问一下书何时会出……绝不会在门口站岗,而且天天上门缠人。

不戳破她整脚的谎言是他懒,加上想知道她的意图,毕竟知道他是「一」的人不多,柏亚茉虽然气他气得要死,可身為长姊,她对弟弟是有保护欲的

,即使这个弟弟机车得让她想拿刀砍他,她也不会允许弟弟受到任何打扰,所以除了老板外,出版社裡知道他的长相和电话的只有柏亚茉。

因此对吉儿知道他身份的事,柏尧一承认他是好奇的,就是这份好奇心让他容忍著她的打扰。

只能说他的生活太过无聊,加上写推理小说让他的想像力无限扩张,猜测吉儿。安德森的目的,或许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之类的一当然这是柏尧一自

以為是的认為,毕竟一个阿宅作者能有什麼有利可图的?所以,总归一句话,就是他吃饱太閒没事做。

不过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自找苦吃,所以他烦了、厌了,不打算陪小鬼玩了。

「你可以滚了。」老子不想奉陪了」

见吉儿仍不动,他挑眉。「别让我亲手赶人。」他可不会因為她是女的就对她客气。

知道他是认真的,吉儿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很识相地起身,不过仍搂著懒骨头抱枕。

「抱枕你可以带走。」被她摸过的东西他也不想要,嗯,明天让清洁公司来一趟,弄个大扫除,清掉这一星期留在家裡的脏东西。

吉儿垂著头,落寞地抱著懒骨头,默默地走向门口,开门前,不捨地转头看柏尧一

柏尧一连看都不想看她,準备继续翻漫画,唔……有点饿了,煮个面来吃好了。

「x為什麼总是要留谜底给警察呢?因為他们有著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亲密,因為在还未出生前他们就是一体的……」

啪」柏尧一手上的漫画掉在沙发上,

他愕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你怎麼会知道?这些他从没告诉任何人,他也没有记笔记的习惯,他的故事都在他的脑海裡。

吉儿微笑。「我说了,我是你的患实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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