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嘴角抽了抽,吃了只枣子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夕瑶闻言吓得够呛,即便是再小的东西若与偷沾上边儿,也成了大事了,毁名声是必然的,说不得还会影响穆家今后的生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小姐偷了?这枣子满地都是,我刚刚只是捡起来看看,可惜这么好的果子为何都糟蹋了!”
刘明轻嗤一声,两手一摊,冲身后扬了扬下巴:“你是在说笑吗?在场哪个人看着像傻子,能令你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还想哄骗过去,呵呵......”
穆敬荑嘴里含着枣胡儿,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尴尬到不行,第一次垂眸颔首做了娇羞小媳妇状。
刘明瞥见,心下好笑,也觉得祖母所言有些不实。这女子明显就是个嘴馋人傻的主儿,唯一对的上号儿的就是长相还算过得去。
心下了然,面上便多了抹不屑与蔑视,背着手斜睨着穆敬荑:“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不行,骨子里的卑贱是改变不了的。
唉......我也不为难你,你若留些脸面,不愿将此事声张出去,那倒也无妨,只需为我做件事即可。”
穆敬荑暗自攥紧了手,可自知理亏,被人家轻视也算活该,还是强自忍着闭紧了嘴,只是双眸的颜色略沉了些。
“什么事?”
刘明见她如此痛快,不禁一怔,本以为对付位商女还要费些功夫,没成想竟会如此简单。
她微微沉吟了一下,又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小伙伴儿,蹙眉道:“算了,我需得好好想想再说,先去吃饭!”
穆敬荑暗自松了口气,眼前的小丫头看着并不像刁蛮任性的主儿,估计要她做的事定是些小孩子喜欢的把戏。见她们几个叽叽喳喳嬉笑着离开,不觉笑着摇了摇头。
“夕瑶,咱们也走吧!”
“主子,她们不会琢磨着为难你吧?”夕瑶对此并不乐观,愁绪挂在眼角眉梢,再没了笑模样。
穆敬荑含笑瞥了她一眼:“无妨,都是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
夕瑶暗自腹诽:您那是没见过被小孩子坑惨了的人和事!
主仆俩快步走在甬道上,离着窜到前面的一种几个小丫头隔着六七丈远,梅庄按理说离着主院并不远,老早就看到了院墙,可惜门开在了另一侧,大伙需得绕上半圈儿,才能进去。
隔着院墙可见红色的枫叶飘飘荡荡,随风而落。整个梅庄似被一条红绸子缠了起来,红艳艳的,喜庆至极。
穆敬荑忍不住想捡一片枫叶把玩儿,夕瑶眼疾手快,慌忙将人拉了回来:“小姐,您忘了刚才啦?”
“啊?哦......”穆敬荑从美景中收回视线,老实回到了路上。
突然前面一阵惊呼,主仆俩的视线立时被吸引了去。
一众小姐们被两名蒙面人拦住了去路,吓得相互推挤着,惊叫着跳脚哭喊。
夕瑶紧张的回眸,与主子对视一眼。
“走,过去看看!”穆敬荑抿紧了唇,双目如矩,一股肃杀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嗯,小姐小心!”夕瑶心知拦不得,只得顺其意。
主仆速度都很快,眨眼之间到了诸位小姐面前,面向蒙面人做防守状。
两个蒙面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也是纳闷儿:怎么还有主动送死的过来?
“上!”
随着冷声过后,两位黑衣人迅速出手。锃亮的匕首虽不显眼,却异常锋利,随着流畅灵活的招式,很快逼到夕瑶面前。
穆敬荑胜在速度眼力和力量,却没有招式加持,打起来很吃亏。明明很重的拳脚却因没打在要害位置,而白费了力气。
两个蒙面人显然是个中高手,招招盯得都是死穴,动作行云流水,相互配合默契,夕瑶应付一个还算可以,但自家小姐的安危她便顾不上了。
穆敬荑打得着实憋屈,感觉今日面对的敌手,比之徐家的镖师要厉害的多,自己明显处于下风。无奈之下,她只能求短平快了,将凌霄之力运用到极致,速度快的惊人。
几位小姑娘见有人相护,胆子不觉大了起来,也不哭不闹了,静静在一旁看起了稀奇。
徐锦双坠在后面,简直看的痴了。几百年家里会功夫的人很多,祖母也亲自教了她不少,但如此级别的打斗她从未见过。
只听到衣袂飘忽的猎猎声响,却看不清人影,实在太震撼了。
穆敬荑速度几近全开,对面的蒙面人瞬时傻了眼。每一招挥出去,打的都是虚影,根本沾不着人。
相反,接着速度优势,穆敬荑很快寻到了对方出招的漏洞,拳拳到肉,掌掌劈中。蒙面人的脸逐渐变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与烂酸梨相差无几了。
突然他肚子上被狠狠踹了一脚,站立不稳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搓在地上,后衣襟都擦破了,疼的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与夕瑶对战的贼人一见同伴摔倒了,“嗖”的一下,不知从哪里掏了包儿药粉,兜头就撒了过来。
“小心!”穆敬荑急切嚷了一声,立即背过身去。几个小丫头当中不知谁将身披的斗篷扬起,盖在了大伙身上,成功将粉末隔绝在外。
夕瑶得了提醒,闪身躲了,扭头见自家小姐蹲身抱了头脸,遂放下心来,转头去追贼人。
“诶,穆掌柜,你这是在做什么?”
穆敬荑闻言抬头,发现是闫良,不禁皱了眉头,下意识站起身,摆出一副防备模样。
夕瑶听到有男子到了,忙扭头看了一眼,见是闫良,立即顿住脚步,犹豫着是否回去。
“诶,你家丫鬟呢?”闫良脸上溢满了笑,缓步走到穆敬荑面前,抬手就去拍她身上的粉尘,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搞的如此狼狈模样?”
穆敬荑如躲瘟疫般,迅速闪身,躲到了刘明几个身前,眼神犀利:“你放尊重些,再动手动脚,我可不客气了!”
夕瑶放不下主子,犹豫这片刻再回头看时,那两个贼人已跑没了影儿,懊恼的跺了下脚,反身向穆敬荑跑来。
闫良余光瞥见,暗自扯了下嘴角,眼中的笑意更甚:“穆掌柜,我好心好意帮你,何必说得如此龌龊?”
穆敬荑不奈的瞥了他一眼:“男女有别,还请闫大人自重!”
此时的刘明等人已草草整理了鬓发衣衫,纷纷站到了穆敬荑身边,各个瞪着两眼,虎视眈眈的望着闫良,虽没有插话,但意思很明显。
“哼,穆敬荑,有些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希望你好自为之,别有跪下求我的那一天!”
“闫大人多虑了,只要您不做贪官污吏,你我便没有交集!”穆敬荑冷声道。
“小姐,怎么回事,他为何来此?”夕瑶来到近前,拉了下主子的手,目露担忧。
刘明犹豫着说了一句:“他是这里的县令,本地的权势之人都来了,怎能不请他?”